继承者情绪很稳定(99)

作者:2月28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相比较而已,这里更靠近入海口。

孟夜把车停在被弃的那辆车旁边。

打开车门就发现,一具已经腐败的尸体。

是那个女孩的。

她躺在后座,用保鲜膜包得严严实实,好像一个人蛹。

至于开车的人,和青年已经不见踪影。

孟夜拿出随身的小刀,划开保鲜膜的瞬间,恶臭扑面而来。

他骂了一声,拿手帕掩住鼻口,将保鲜膜上的裂口撕得更大些。

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已经死掉的女孩,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她整个人处在一种奇特的‘融化’状态。从她尸体的状态看,恐怕死亡时间应该在高速路上。

也就是说,当时绿色Mini拦车,青年下车的时候,孟夜没有看到车上有人,不是因为她在睡觉,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孟夜把消息发给高元。

高元问:“那我不用过去了?人都死了呀,有什么事也结束了。”

但孟夜却没应声。

路上有一阵,青年那个车摇晃得很厉害。

像是车里出了什么事。但是很快就平息了。

这件事,就在小情侣两人的车子被绿色Mini逼停之前。

还有就是,对方为什么要带走青年?

“我看到了一个剪影。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是宋分时。”孟夜下车,在车屁股的地方找了一会儿。

不久,找到一个贴在车杠附近的黑色硬币。

这是他之前趁着比中指的时候,抛到车上的。现在把它贴身放在自己身上。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有只蚂蚁大小的虫子,四脚朝天躺在锯末屑里。

“我要进山去。身上带了追踪器。你尽快过来吧。”

“你等我们一起啊。老板!!”高元急了。

“等你们来都什么时候了?时间太久,嗅虫就闻不到味了。还去哪儿找人?”孟夜转身,从自己车上收了些东西,放到黑色的背包里。然后挂断了电话。

随手打开盒子。拿出一只工艺复杂带银链的镂空小球,将虫子放进去。

虫子朝天的四脚蹬了蹬,过了一会儿,像是苏醒过来似的。

孟夜把它连球带虫,放在前面车的驾驶位上,它也就静静呆一动不动。

孟夜也不急,站在一边吃了一会儿东西‘顿顿顿’喝了大半瓶水。

还玩了一会儿游戏。

正起兴的时候,来电打断了他的兴致。

看着颜平安这三个字,只感到厌烦。

接通了,颜平安说的无非是两家的事。

“叔叔说,要退婚。你什么意思啊?你没有跟我说,还是别人来告诉我?”

……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了?”

“没什么对不起我。只是因为我快死了。”

“……”颜平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骗谁啊?你快死了,那你家干嘛还打算给申姜商量婚事?你妈妈前几天都在拍卖行拍珠宝,验货的时候和工作人员闲聊说了,是要迎新妇的!”说着已经哽咽起来:“你们孟家是什么意思??孟夜,你太欺负人了?你当我是什么?”

孟夜抽着烟,望着远山,又回头看看车中高度腐败的人‘蛹’,不知道为什么,莫明觉得好笑。

太滑稽了。

“我真的快死了。”他非常的真诚:“也就还能活一年。”

“那申姜……”

“她不会在乎。”孟夜出奇地有耐心:“你懂吗?我死不死,跟她是没有关系的。我死了,她也会是孟家的大奶奶。她一生,受孟家世代尊敬、供奉。”不管她活几百年。

这是孟家欠渊宅的。

这也是申姜的命。做为渊宅的主人,她会比她所知的每一个人都活得长久,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她需要‘包容’需要被‘照顾’。

也需要‘家人’。

电话那边的颜平安停下来。

大概是太过震惊。或者对于自己听到的话,不可置信。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过了好久,她问:“你们是疯子吗?你们家怎么能干这种事?你们疯了。申姜也穷疯了!?”

她能想得到的,只有钱的原因。

孟夜‘哧哧’地笑:“也许吧。”

这时候,球里的虫子,慢悠悠地向一个方向爬动了起来。

“行了。就这样吧。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还有,你们家别再找人家律师麻烦,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样,我家里长辈会很不高兴。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孟夜说完,挂断了电话,看向小球。

这镂空的小球一层套着一层,一个圆套着另一个圆。

小虫子一动,就像仓鼠玩转轮似的,内层的小球就向某个方向快速地滚动了起来。

孟夜把手机放在密封袋里,贴身放好,顺着球滚的方向,转身向山林中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明就是宁铃案里的警察。

他发现断腿小姑娘的异样后,叫来了孟家的人。跟着他们进了囚禁宁铃的村落。后来被高元拍了符,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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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乌台

申姜还从来没有来过役事所, 只在传说中听过。

路洐带她过来,遇到各色穿着不同样式衣服的牢山侍人。她已经认得穿青衣的是监察,管理着仆役日常也负责巡视各处。穿着紫棠色的, 是鉴天司禁役背后有个大大的‘禁’字。穿着鹅黄衣裳的则是上院浮岛无相居的侍人。打理鹿饮溪身边的事务。

这些职能不同的侍人, 从衣裳上看, 上下级并没有明显的差异。似乎职位高些的袖口会有绣花,越是高职位绣花越是复杂, 那些连衣裳表面都有绣纹的,则是职位最高的人。

她充做禁役在第十司走动, 领的行走牌子就与一般的仆役不大一样了。牢山侍人领的都是玉牌。只是正面的花不一样。背面的编号也不同。

“带着牌子, 有些地方才去得。附有‘随身颂言’不会遗失。”路洐带她登记上册。

管着人事的, 是个十多厘米高的小人,头上带着高高的平头玉帽, 坐在高高的桌上,屁股底下是铺开的竹册。

抬头看了她一眼。便低头下笔, 口中念念有词:“身高七尺,面如葵瓜子, 眼如黑葡萄, 唇薄色浅,面无痣白如发面馒头, 耳贴脑, 正面不见其全形,鼻若悬胆,原身为桃花一只,春日属。”

路洐说:“是海棠。”

那小人翻白眼,不耐烦地划掉:“你们花长得都差不多。”继续边写边念:“海棠一枝”问申姜:“你哪一属科?”

申姜摇头:“我不知道。”

“你从哪种海棠树上下来的你不知道吗?”小人收笔瞪她。

“我怎么知道?”申姜振振有词:“树原本是没名字的,只有‘这颗’‘那颗’‘这边数第几颗’‘山边过来凹凹里的某一颗’, 是人私自给树取了一堆名字。我哪知道我的树,应该叫什么。我又不是人。连我是海棠都还是自己估摸的。”

路洐笑,对那气得要死的小人说:“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小人长长地叹气:“唉。麻烦”低头边嘀咕边继续写:“时,逢魔九十八年十二月初。生姜,任为,牢山鉴天司,第十司,侍人。”叫申姜站远一点,站到窗边。

一手按在竹简上,一手用手里的笔隔空给她描了个边,口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收起笔的时候,申姜的样子就虚浮在了竹简表面。

小人跑到竹简侧边,用了全身的力气滚雪球似地,将竹简滚卷起来。

然后喘着粗气口中说:“生姜,你从此就是牢山的人了。以后做事,要处处谨慎,不要给大尊上丢脸抹黑。遇事,就是死,也要站着死。懂了吗?”抬头看她。

“懂了。”申姜应声。

路洐笑笑,带她去领衣裳什么的。以后她住的地方是侍人居所。

其实跟在牢山轮值的值人居所差不多。不过是独院。虽然小小的,也就三间屋,至少有个单独的地方,也不像值人居所一群人住一起,还有青衣监察做监管。

在这院子,不管干什么都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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