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景澄思索片刻,说:“若白三公子与沈国师是友,沈国师想见白三公子,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看来你与他是敌非友了。”
白檀轻淡淡地说:“我们不算是朋友,也不算是敌人。只是他想做一件事,而我是他的阻碍。”
寇景澄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白三公子……多保重。”
“你特意来提醒我,多谢你。”白檀轻微微弯腰。
寇景澄连忙将白檀轻扶起,苦笑道:“我是真心想做白三公子的朋友,可惜你我立场不同,我这个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
白檀轻淡淡一笑,说:“或许有一日天下靖平,我能与寇将军做个朋友。”
“天下靖平,谈何容易。”说完,寇景澄就怀着失落走了。
……
寇景澄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邀白檀轻见面。来的人,是咸阳城外玉虚观的人。而玉虚观,正是秦王为秦国国师所建的道观。
白残阳和楚云泽当然不放心,跟着白檀轻一起去了。
三人一起坐在马车上,马车轻微地摇晃。
白残阳看向楚云泽,说:“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去?”
楚云泽面无表情地说:“陛下命我保护白三公子。”
白残阳嘀咕道:“你老是跟着他,你家陛下不吃醋才怪。”
楚云泽心道,我干嘛要吃自己的醋。
马车行了一会,在玉虚观前停了下来。
白檀轻、白残阳和楚云泽都下了马车,看向玉虚观。
这座道观的门口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玉虚观”三字。建筑巍峨壮观,富丽堂皇,不似道观,倒好像皇宫一般。周围遍植松柏,郁郁葱葱。
三人正要走入玉虚观,去被人拦住了。
守门的道童说:“还请两位留步,国师大人只见白三公子一人。”
白残阳挑眉道:“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这天底下,还没有他想去但去不了的地方。
这时,一个道士走了过来,“国师大人请三位进去。”
道童听到是国师的吩咐,不敢再阻拦。
道士领着三人,走到了三清殿前,“此处只有白三公子可以进去,放心,国师大人对白三公子并无歹意,而且你们守在殿外,白三公子若遇到了什么事,高呼一声,你们就可以进去救他。”
白残阳和楚云泽对视了一眼,都默许了。
白檀轻走进了三清殿,殿中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人。
那人头戴莲花冠,身穿道袍,外披月衣,手执拂尘,坐在三清像前。
白檀轻开口道:“沈玉瘦?”
那名道士打扮的人转过身来,果然是沈玉瘦。他笑道:“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摇身一变,成了秦国国师。”白檀轻站在离沈玉瘦不远不近的地方。
沈玉瘦语带威胁,“这里是秦国,而我是秦国的国师。只要我想,让你走不出秦国,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
白檀轻问:“你想要什么?”
沈玉瘦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我想要的,还是楚国王后之位。”
“你觉得我是一个会被人威胁的人吗?”白檀轻面色冷淡。
沈玉瘦微微一笑,说:“不是威胁,而是交易。我的许诺仍然有效,只要你让我做楚国的王后,我就答应你的一个愿望。”
白檀轻一向好脾气,此刻难得不耐烦,“你让我来见你,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沈玉瘦又挥了一下拂尘,“当今天下之争,在秦楚两国之间。你也知道,我身怀种种异术,我可以帮助秦国,也可以帮助楚国。”
“你这话,为什么不对楚云泽说呢?”白檀轻问。
沈玉瘦没有回答,面上的笑容僵了。
白檀轻目光灼灼,“还是说,你怕了他?”
沈玉瘦逞强道:“我会怕他?”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否则的话,我会让你见识我的手段。”白檀轻转过了身。
沈玉瘦对着白檀轻的背影说:“白檀轻,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白檀轻不语,径直走了。
第40章
与沈玉瘦相见之后, 白檀轻便与白残阳和楚云泽回了国宾馆,各自休息。
次日,楚国众人见到了秦王。
秦王秦俊驰高居王座之上, 接受他们的行礼。
仪式过后, 便是宴饮。
众人依次入座,一边是楚臣, 一边是秦臣。楚国尚红,秦国尚黑,两国臣子从衣着上就泾渭分明。
宫女们鱼贯而入, 奉上美酒佳肴。
秦俊驰看向白檀轻,朗声道:“秦国的美酒, 与楚国不同,白大人可要多喝一些。”
秦国虽大, 但他也没见到白檀轻这样的人物。殿中都是秦国的俊杰, 可白檀轻身在人群之中, 仍然如鹤立鸡群一般, 清逸出尘。
宫女拿起酒壶, 为白檀轻倒了一杯酒。
白檀轻推开了酒杯,“我体弱多病, 不能饮酒, 恐怕要辜负秦王的美意了。”
秦俊驰听了白檀轻的话, 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一位秦国大臣开口道:“陛下相邀,白大人不喝, 岂不是不给陛下面子。”
白檀轻无奈,只能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我替他喝。”楚云泽本站在白檀轻的身后,此时上前一步,拿过了白檀轻手中酒杯, 一饮而尽。
秦俊驰的视线转向了楚云泽,他本来没注意到这个小人物,但当他注意到的时候,有些吃惊。他也是习武之人,能看得出此人是何等高手。他问:“你是什么人?”
楚云泽微微低头,“我只是一名侍卫。”
另一名秦国大臣斥道:“你一名小小的侍卫,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秦王陛下问我是什么人,我才回答自己是侍卫。若是我不回答,岂不是对秦王不敬。”楚云泽看向了那名秦国大臣,眼中闪过一道锐芒。
秦国大臣指着楚云泽说:“你……”
秦俊驰淡笑道:“楚国真是能人辈出,让寡人十分羡慕。”
白檀轻微笑道:“秦国之中不也有寇将军、沈国师这样的人才吗?”
又一名秦国大臣开口道:“说起来,沈国师还是楚人呢。”
“沈国师不能为楚王所用,倒是便宜了寡人。”秦俊驰大笑了一声。
这时,舞姬们进入了殿中,翩翩起舞。
众人不再说话,观看歌舞。
白檀轻没有饮酒,但是喝了几杯果汁,于是下去更衣。
楚云泽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两人出了宫殿,一前一后地走着,还有一名宫女在前面引路。
楚云泽走了一会,感觉一阵头晕。他扶住额头,停下了脚步。
白檀轻发觉楚云泽没有跟上来,转过头问:“你怎么了?”
宫女说:“这位大人似乎是身体不适,奴婢扶他下去休息吧。”
白檀轻察觉到了不对劲,楚云泽武功高强,有内力护体,平时连风寒都不会患,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他对宫女说:“我与他一道下去休息吧,秦王那边麻烦你替我致歉。”
“这……”宫女露出为难的神情。
白檀轻扶住了楚云泽,“麻烦你带路。”
宫女只能带着两人去了房间,不过并不是原来打算带去的房间。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白檀轻把楚云泽扶到床上休息,他正想去给楚云泽倒杯水,然而楚云泽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楚云泽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的脸红得出奇,眼神也出奇得灼热。
白檀轻被楚云泽这么看着,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云泽,你怎么了?”
“我……好奇怪。”楚云泽紧紧抱住了白檀轻,将头埋在白檀轻的脖颈间,猛嗅白檀轻身上的清香。可这股平时能让他平静的香味,此刻却让他的身体更加火热了。
白檀轻想到了那杯本该自己喝下,却让楚云泽喝了的酒。如果不是楚云泽喝下了那杯酒,或许现在他床上就不是楚云泽,而是秦王的某个妃子了。他低声道:“你或许是中了药了。”
他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不是笨人,也听说过宫闱中的种种手段。若他喝了那杯酒,与秦王妃共处一室,可能就走不出咸阳了。
楚云泽忍不住用自己的身体与白檀轻的身体摩擦,“檀轻,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