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55)

就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是沈言的手机。

沈言平常练功都是把手机放在柜子里的,但李十安跟来的话,他就把手机交给李十安。

李十安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是“妈妈”,就把手机递给了沈言。

瞿娅打电话来是跟沈言道一声生日快乐的,沈言十七岁了。

李十安听到了沈言跟他妈妈的对话,等沈言挂完电话,他倚在练舞的把杆上装作不满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商铺都关门了,没办法送你礼物了。”

沈言只是轻声笑笑,因为练舞,汗珠挂在额头上亮晶晶的。

李十安又说:“十七岁也挺重要,是你成年前的最后一个生日,允许你放肆一下,许个愿,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就送给你。”

沈言见他一本正经,认真思考了一下,他想李十安允诺的礼物肯定不包括被他亲一下什么的,而这又是李十安第一次送他东西,他想选一样有纪念意义的。

想来想去,他朝换衣间走,脱下身上的练功服,一边捞起衣服擦汗一边说:“我说出来你就送吗?”

李十安刚刚跟进换衣间,一进去目光就落在沈言结实的腹肌上,他轻轻移开视线,点头说:“嗯啊,只要我送得起,你说。”

沈言已经很快换好了衣服,倚在柜子上郑重地说:“我要你挂在老余画室的那幅画。”

李十安万万没有想过沈言知道那幅画的存在,心中本就惊诧,沈言居然还作为自己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提出来想要,这样的认可,他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他笑着说:“那幅画可是我的宝贝,想要啊?那得追得上我才行!”

说完他一溜烟跑掉了,沈言要关灯还要关门,一番手忙脚乱后才追上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隆冬的寒风犹如割人的刀子,然而李十安却觉得这一夜暖融融的,步伐从未如此轻快。

沈言在身后追着,两个人打打闹闹,一路淋着雨回家。

冬日的雨淋不透防寒外套,但是濡湿了头发,两个人回到家就争洗手间,最后李十安抢赢了,沈言被关在门外面,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各自喘了会儿粗气,很快沈言听见里面流出哗啦啦地水声。

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沈言看见李十安脱衣服,投射在玻璃上的影子随着脱衣服的动作扭动着窄腰,沈言靠在门上,抑住呼吸,修长的手指顺着影子腰侧的轮廓轻轻描摹了一下,很快又触电般把手缩回来。

他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赶紧躲到沙发上窝着,可思绪依然顺着刚才李十安脱衣服的动作想着,越想越不可描述,然后有了反应。

沈言面红耳赤,觉得无地自容,想这尴尬地一刻快点过去。他在沙发上躺平,闭上眼,尝试着深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十安出来了,看见沈言躺在沙发上,以为沈言睡着了,带着一颗作恶的心凑了过去。

他勾着上半身,跟沈言以相互倒着的姿势面对面,拿了张毛巾擦头发。他头发现在几乎要和沈言差不多长了,湿漉漉地,水顺着发梢滴到沈言鼻尖。

沈言的鼻子挺直,鼻尖高耸,水一滴上去就滑到脸上,他皱了皱眉,李十安吃吃地笑,冷不防一把被沈言拉住,反手按到沙发上。

“捉住了,那幅画是我的了。”沈言说。

李十安点点头表示认可:“你什么时候去拿,我跟老余说一声。”

沈言目前的情况是无家可归,他想了想说:“暂时挂在老余那里,但你要告诉他,那幅画是我的了。”

“好。”

只此一个字的应允,再无其他。

两个人挨得很近,以暧昧地姿势在沙发上相拥,李十安身上牛奶沐浴露的味道不住往沈言鼻孔里钻,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冲动又浮出来。

李十安觉得两人这动作有点不成样子,尤其是他才从浴室出来,刚刚跟沈言抢浴室没来得及进屋拿睡衣,此刻正光着上身。

“搁到我了……遥控器。”他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什戳在他肚子上。

沈言脸倏地红了,把脸埋在李十安肩膀上,李十安愣怔,明白了那是什么,他一把推开沈言,跳起来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沈言脸上,骂道:“大色胚!”

骂完脸还红了,忙不迭往楼上卧室跑。

沈言重重揉脸,羞愧死在沙发上。

☆、第 40 章

很快就到除夕了,这一天李启山难得在家,给两个孩子做年夜饭吃。

家里的年夜饭第一次超过两个人,因此李启山比以前更为用心,下午四点就开始准备,沈言给他做帮手,又是摘菜,又是洗菜。

李十安今天去C市给外公外婆送年货,虽然李启山同意了,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开始跟沈言没完没了地说李十安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次我去见一个难搞的客户,”李启山说起一次跟李十安一起去见客户的情形,“谈了一个下午,最后那个单子还是搞砸了,出大楼的时候我很沮丧,就低着头一直走,走了老远,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哎哟’一声,我转过头一看,哎呀,这谁家孩子怎么跟十安穿得一模一样,个子也差不多,后来他抬起头,我才发现这可不就我儿子么?这才想起那天见客户是带了十安的。”

沈言把洗好的芹菜递给李启山,李启山接过来,颇为自豪地继续说:“这孩子,摔了也不哭,反倒还安慰起我来,还说以后他来管厂子,再不让我委屈了。”

沈言听得认真,他对李十安小时候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并不介意李启山的唠唠叨叨。

讲到兴头上,李启山又说:“哎,十安养的‘小谢’你见过吧?”

不仅见过,还恐吓过。

见沈言点头,李启山把几只螃蟹蒸进锅里,继续说:“那小子,我跟客户在谈生意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跑去海边,捡了那个东西跑回来,跟我说捡到了螃蟹跟海螺生的‘异种’,我还琢磨那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一看啊,其实就是只寄居蟹,跟他讲了,他还问了一堆问题,什么‘为什么螃蟹要拿海螺的壳做房子’啊,什么‘寄居蟹找海螺壳的时候海螺是死是活’啊,可把我问住了。”

沈言听到这里笑了,简直太可爱了,恨只恨李十安没在旁边,不然真想揉一把他的狗头。

他正想着,客厅门忽然开了,刚还在心里念叨的人回来了。李十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蹿到厨房里来,李启山还没来得及问他两句,他已经捉着沈言衣服把人推到厨房外面,边推还边神秘兮兮地说:“走走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来到客厅,李十安从兜里掏出一张门票一样的东西,沈言定睛一看,是一张芭蕾舞剧场的票。

李十安这会儿刚回来,围巾和手套都还没来得及摘,兴冲冲地说:“我在车上的时候遇见两个上初三的小妹妹,她们都是学芭蕾的,说C市大剧院有国外的芭蕾舞团表演,还挺有名,她们今天特地坐车去买票,所以我也跟着去买了一张。”

刚刚在厨房帮忙,沈言此刻手上满是濡湿的水汽,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那张票。

票上印着的剧团的确很有名气,里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也是他喜欢的。

“谢谢。”沈言说。

“谢什么,”李十安说,“就当补你生日礼物喽。”

“礼物你不是送了吗?”沈言当他要返回。

“那幅画画的是你,本来就是你的。”李十安说。

这两句话真是比送的芭蕾舞票还让沈言感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本能地捉住了李十安的手。

李十安感受到沈言手上带来的水汽,皱了皱眉说:“手怎么这么冷。”说完三两下脱掉手套,去捉沈言的手,想给他暖暖。

李启山忽然从厨房钻出来说:“十安,反正闲着,爸爸熬了浆糊,你跟沈言去门上把对联贴喽。”

李十安听到这一嗓子吓得赶紧丢掉沈言的手,却被沈言拉回去,沈言挺括的肩膀刚刚挡住了李启山的视线,此刻根本不怕,拽住李十安不放,眼睛里贼亮。

从那晚把人压在沙发上后他就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他们这样住在一个屋檐下算什么?他想问李十安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可这会儿时间也不对,李启山在家,于是好多话都憋了回去,最后松开李十安,自己跑去厨房拿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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