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差点笑出声!
爹您戏精上身了!
龙幼微道:“是啊,妾身只是听说,那阮君庭入阵,向来头戴鬼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夫君您与那他对战十年,尚且不识其真面目,就算那画影图形所绘失实,这苟尚书怎么就一眼看出咱们蓝染生得像阮君庭呢?”
凤昼白也学着苟莫离之前的语调,“呀!苟大人身为吏部尚书,莫不是还曾经见过北辰靖王不曾?”
后方文臣私会敌国主帅,那还了得?那是跳进太庸山的天水中也洗不清的大罪!
“这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蓝公子与阮君庭同为北辰人氏,又生得如此卓尔不凡,下官就是随口说说那么一比较,随便一说!”
苟莫离慌忙为自己辩解,又偷眼看了眼容虚成,见他并未理会自己,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是拍错了地方,不但自作聪明,还被对方反咬一口,实在是有些蛋疼。
如此初一试探,容虚成便知凤家今日是有备而来,依然笑呵呵,稳稳地道:“皇上面前,怎么都如此小家子啊?蓝公子是北辰人氏,只对北帝与肃德太后行觐见君王的大礼,到了我南渊,那就是客,客人若是守礼,主人面上风光,若是不懂礼仪,难道还有强压着人家下跪的道理不成?这种小事,陛下都宽宏仁厚,压根就没计较,你们还在这里说三道四,难道让蓝公子看我南渊文臣没见过世面?”
阮君庭唇角一勾,的确没见过世面。
他那轻蔑,立时入了容虚成的眼,让他更加认定,此人必是阮君庭无疑!
“来,蓝公子,那日山鬼口上,你力挫匪寇,救了小女,老夫敬你一杯!”
喝酒?
阮君庭就算舌根儿下压着解百毒的药,可没压着解酒药啊!
他若是现在喝酒,待会儿可不知要干出什么事儿来了!
凤乘鸾也身子一紧,让他喝酒,你还不如让他直接上树!
她站起身,拿起阮君庭面前的酒杯,向容虚成一敬,“容伯伯,蓝染他有个毛病,若是沾了酒,就会狂性大发,未免惊了皇上御驾,侄女替他干了这杯!”
说完,也不等容虚成点头,就直接干了。
容虚成捏着酒杯,反而不喝,不悦道:“蓝公子,听说北辰的男儿,都是马上驰骋的天之骄子,原来都是要女子挡酒的?”
阮君庭在某些方面天生脸皮厚,“非也,容相息怒,其实,当日山鬼口大功,实在有许多误会。那日之举,并非蓝染勇武,而只因见了凤夫人,盛情难却,稍稍喝了一杯水酒,后来见了敌船横行,便无法自制,随手一剑劈了,所以,皇上的褒奖,实在是受之有愧。”
额……
下面有点静。
远近人等,窃窃私语。
喝了一杯酒,就劈了一艘船。
那要是喝多了……,这御花园,这皇宫……
景曜瞪眼,容虚成你个老东西,莫不是想要变着法子谋害朕!
“好了好了,蓝染既然不能喝酒,朕今日就准他滴酒不沾!呵呵呵呵……”
皇上金口玉牙一开,自然是谁都不能再强求,阮君庭喝酒这一关,总算是安然渡过。
然而,这个所谓的蓝染不能喝,他身边的凤乘鸾却是可以喝的。
席间觥筹交错,容婉款款起身,“蓝公子,那日山鬼口上的大恩,小女子一直无以为报,今日借这花城宴之机,也敬您一杯,就请姮儿代劳了?”
她狡黠一笑,凤乘鸾端起阮君庭的酒杯,傲然又干了一杯。
她将嘴唇一抹,“还有谁想敬我们蓝染,一起来,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不相干的,莫名其妙的,各种理由前来敬酒。
有看容婉脸色的,也真心敬仰的,也有不明真相瞎起哄的。
凤乘鸾一小杯接着一小杯,一连串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脚下不稳,就有点晃。
阮君庭牵住她的手,起身将再次送到嘴边的那一杯拦了下来,“诸位的好意,蓝染与姮儿心领了,这酒,的确不能再喝了,否则酒后无状,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雅兴,就是我等的罪过了。”
景曜坐在上面,一面欣赏歌舞,一面竖着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刚好听到这里,心中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全都拿朕说事儿,这要是将来有一日镇不住你们,这还不上天?
凤乘鸾好不容易坐下,晃了晃头,她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确实有点消受不起。
阮君庭将手轻按在她背上,有些揶揄地笑,“没那么大酒量,就不要学别人美女救英雄,救了又不稀罕人家以身相许,多没意思。”
“谁救你!不要脸!”
“呵呵呵……”阮君庭看着她笑,她微醺的脸颊,红艳艳的,一瞪眼,真是又凶又美,以后要想办法让她多喝酒。
……
“皇上!”御花园中,酒过三巡之后,容虚成站起身来,“恕臣酒后眼拙,今日凤帅神清气爽,英姿飒飒,看来已是身上重伤大好,臣记得,当日金殿之上,凤帅可是还欠了陛下一百大板,尚未领旨谢恩呢。”
景曜最喜欢的,就是看这群文臣武将在下面斗来斗去,他们越是斗得欢,自己这个皇位就越是坐得稳。
“确有此事。”他也不多说一个字,就看他们打算怎么斗。
容虚成立刻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花城宴,普天同庆,万众瞩目,凤帅身为武将之首,若是有胆就此领了这一百大板,之后,再英姿飒爽地回来,继续陪皇上饮酒,这传将出去,该是何等的傲气万丈之事!”
第163章 阮郎的聘礼,活的(2更)
龙幼微将手中酒杯咣地向桌上一撩,“容相真是好提议,不如咱们来个比试,文臣哪个站出来,只受十板,还能站着回来喝酒的,我家夫君就立刻在这百花丛中,领那一百大板!豁出血溅御花园,也要给皇上助兴!”
景曜适时做做老好人,“好了,今日花城宴,本是喜事,何必弄得不愉快。如今既然已拟将和亲人选更换为老四,这件事,就暂且搁一搁,普天同庆的日子,就该高高兴兴才是。”
容虚成向景曜一拱手,“陛下圣明,仁德宽厚,我等备受皇恩,就更应该替陛下分忧!所谓父子亲情,人之大伦,皇上以天下为先,丧子之痛,能够隐忍,但臣不能忍!凤于归元帅的失职,连累五皇子至今尸骨全无,臣每每想到此事,就替陛下痛彻心扉,每日食不安,寝不寐,但求能还五殿下一个公允!”
看来,他今日是死咬着“父子亲情”这四个字不放,逼着景帝暴打凤于归了。
施若仙不失时机道:“容相为我南渊鞠躬尽瘁,实在是闻者动容。不过今日花城宴,本是好日子,见血实在不吉,而且,本后还想借这个机会,为皇家添一件喜事呢,这杖责之事,还是延后再议吧。”
喜事!
整个御花园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凤乘鸾还有点迷迷糊糊,对面的容婉已经刻意挺直了腰身。
皇后娘娘,该不是要在这儿节骨眼上选太子妃了吧!
果然挑了个好时机啊。
若是凤家这个时候示弱,将凤乘鸾献上,皇后和太子这一支,今日开始,就会力挺凤家。
可若是凤于归不识好歹,那么,皇后只要摘了容婉这朵山茶花,凤家就会从此多一个强大的劲敌!
凤于归这么多年在这件事上打哈哈,从来不表明立场,今日,施若仙就要逼他给个明白话。
凤乘鸾这个太子妃,到底给还是不给!
全场都在等凤于归开口,凤于归却不慌不忙端了酒杯,站起身来,“臣多谢皇后娘娘关护,今日花城宴,的确是个好日子,臣斗胆,也想与娘娘沾个喜气,就在今日宴席之上,为小女乘鸾与蓝染,向皇上讨个恩典,求吾皇陛下,为他二人赐婚!”
虽然本是个策略,走过场罢了,阮君庭却依然禁不住嘴角勾起,望了眼身边的凤乘鸾。
凤乘鸾两颊绯红,有点恍恍惚惚。
他向她侧了侧身,悄声道:“你爹在求景帝将你许给我。”
凤乘鸾点头,“嗯,好。”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嗯,好。”凤乘鸾扭头,醉颜懒懒,向他一笑,让人看了,想就此拥她入怀。
“三个月之后,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