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要有自信。”她说,“我们眠眠真的很棒很棒的,我相信你只要多努努力,一定会成为一个特别厉害的画家,所以你要相信自己。”
“也……千万别再那么说自己了。”
这话说的竟然意外的正经且真诚。
苏纪眠闻言下意识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目光依旧停留在杜清清的脸上,似是在认认真真的打量她。
杜清清被她看的有点害羞也有点害怕,但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和苏纪眠对视了好久好久。
久到,夜风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凛冽了起来。
耳边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也越来越大,伴随着从远方传来的树影摇曳的声音,就这样缓缓飘进了耳膜。
可越是这样却又将眼下的气氛衬托的越发安静,静的杜清清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跳个没完没了。
不会被苏纪眠听见吧。
杜清清不由得悄悄红了脸,刚想在心底跟系统抱怨一句转移下注意力。
结果还没等说话,便见眼前这人终于再次缓缓开了口,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会成为特别厉害的画家,就那么确定吗?”
声线是压着的,像是严肃且冷漠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杜清清却又总是觉得自己似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几分藏在深处的期待。
好像真的很在意她刚才说过的话一样。
杜清清不由得坚定点头:“我就是知道,我也就是确定!”
毕竟我看过剧本嘛。
她想。
苏纪眠这个人以后绝对会很厉害的。
这是……绝对可以去相信,且完全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是她在这方面对苏纪眠无条件的信任。
或许是被映在她眼底的满满的坚定所感染,苏纪眠意外的沉默了,原本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停顿片刻,最终嘴角轻轻上扬,演变成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看眼杜清清,半晌后轻轻启唇道了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相信我。”
声音实在太小,还没等人听清便被风吹散了。
杜清清顿时疑惑:“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苏纪眠道,伸手随意拿起一个东西放在眼前摆弄,“这些东西随便哪个都能拿是吧?”
终于打算接受了吗!
杜清清喜出望外,赶紧点头道:“对对对,随便拿随便拿!”
“最好都拿走。”她说,满脸美滋滋的笑意,“我还可以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简直是把舔狗这个属性演绎到了极致。
苏纪眠笑而不语,一双好看的手在里面挑选了片刻,最终有意无意的落在了那只小熊玩偶上,拿起来对她道了句:“就这个吧。”
其实那玩偶还挺贵的。
苏纪眠很早以前就见过,所以自然知道它价格不菲。
拿一幅简陋的星空画来换眼前这人绝对有点亏,不如……
苏纪眠笑了笑,将那只玩偶抱在怀里,随即又回手轻轻拉开了自己的书包拉链。
也很快重新开了口,问她:“既然靳小姐知道我画画很厉害,以后会成为个特别优秀的画家,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还会变魔术的。”
啥?这个真没听说过。
杜清清听她这么说还挺吃惊,下意识的摇摇头,刚想在心底找系统询问剧本难不成又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还没等说话,便听眼前的苏纪眠道:“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一个看看,就当是买一送一了。”
别说,这人还挺讲究。
杜清清闻言点点头,瞅着苏纪眠这会儿挺高兴的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也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听这人轻轻数了个三二一。
再一睁眼时,眼前竟然意外的又多了幅画,这次不再是头顶璀璨的星空,而是个端庄又漂亮的美人,一头漆黑的长发卷出迷人的弧度,杏眼红唇,明眉皓目,修长的天鹅颈以及嵌在白皙肌肤上的纤细锁骨。
这不就是……我吗?
杜清清愣住了,好一会才回了神,不由得连忙发问:“这是哪来的?你什么时候画的?”
可无论她怎么问,苏纪眠却就只回答几个字:“变出来的。”
弄的杜清清都没辙了,无奈只能点点头相信,伸手接过来本想好好欣赏欣赏,结果却意外的发现画上竟然少了个角。
应该是被故意撕掉的,一眼看去截面不太整齐,仔细点看周围还有淡淡的墨水痕迹,看起来以前这里应该写过什么字。
杜清清好奇,随即继续询问,很快换来苏纪眠一句:“那是因为魔力不够了,没变完。”
杜清清:“……”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得到了两幅画的杜清清很开心,看一眼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害怕耽误苏纪眠休息,随即便赶忙将人送了回去。
直到看见人走进宿舍楼里这才终于放心返回,刚一回家就把那两幅画贴在了卧室最明显的地方,准备时时刻刻都能欣赏。
却不曾想,苏纪眠那边其实也是这么干的。
这人破天荒的把一直摆在桌面上的那个看起来就很有纪念意义的音乐盒移到了一旁,再之后抽出张纸巾来擦擦桌面,这才将从杜清清那里换来的那只玩具熊摆了上去。
也总算拿出了那张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写着靳如歌名字的纸条,铺开摊平,轻轻别在了那只玩具熊的耳朵上。
做完这些后才总算轻轻起身,准备走去洗漱休息。
可临走前却也不忘摸摸那只熊的脑袋,伸手轻轻弹一下那张小纸条,带着笑的道了句:“晚安,如歌。”
第16章
或许是因为那只熊的陪伴,苏纪眠竟然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梦,第二日早上醒来一看,窗外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好在今天她不用上班。
最近正值开学,要做的事情很多,于是苏纪眠便专门请了天假,给自己留出准备的时间。
充充饭卡,买买东西,顺便洗洗已经在柜子里放置了两个月的白大褂。
说来或许会令人有点难以置信,虽说喜欢画画,但实际上她报的却是临床医学。
其一是因为走艺术这条路的花销实在太多,家里并不能承担的起,至于其二……是因为她的父亲。
——家里人一直等着她学成归来给父亲治病呢。
毕竟将来倘若真的有机会进入大医院,赚的钱多不说,还能接触到更高的医学技术和设备,这样对她父亲的病也会有帮助。
苏纪眠一直以来都肩负着这样的重任生活。
听起来既叫人难过又有些无奈。
所幸还有画画这件事可以叫她获得短暂的放松,当全身心投入创作中的那一刻,时间好似才终于归属她自己掌握。
想到这里苏纪眠笑了笑,看一眼窗外飘泊的大雨,并未着急出去,而是拉开张椅子在桌边缓缓坐了下去。
拿出张纸,又取出绘画工具,一双漂亮的眼睛轻轻眯起来,似是在脑海里构思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终于低下头来开始动笔。
先是画了个女人的背影,一身温柔的淡蓝色裙子,漂亮且乌黑的卷发,曼妙纤细的腰肢和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人物画完,是背景。
像是为了和外面的天气相呼应一般,苏纪眠在女人周围画了很多雨滴,不想叫人淋到,于是又特意在女人手里加了把淡黄色的小伞。
一幅完美的画就这样诞生了。
好看的出奇,就连画者都很满意。
苏纪眠盯着那张画看了片刻,半晌后终于站起身,拿起把伞缓缓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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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清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为了去花卉市场买种子回来种进地里。
就像江婉说的那样,她们这边的气候和湿度其实还真的挺适合种土豆的,现在也正好是埋种子的好时期。
常言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杜清清不想那么大的地成天放着浪费,也就赶紧把买种子的事情提上了进程,走之前还嘱咐刘叔记得帮忙多雇些人,回头一块去田里种地。
听的刘叔都惊了,压根搞不懂她家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一打听,竟然跟那天买车回来时说的一样,还告诉他要是准备做投资用的。
行吧。
刘叔点点头,虽说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