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似的,叶濯林浑身一僵,由毛毛虫变成了人棍,眨巴眼,不知道该干啥,看起来蛮无辜。
还挺可爱的,景行想。
叶濯林憋红了脸,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挣扎道:“所以,我不动,你能放我下去吗?”
“下去?”景行一抬下巴,“虽然已经不是万里高空了,那也有好几百丈啊,怎么,你想让所有人看你跟个窜天猴断了气似的从天而降吗?”
最终,叶濯林为了不丢脸,选择忍辱负重窝在景行怀里,耳根泛红,一直到落地。
他落地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喊:“卧槽。”
叶濯林作为文明标兵,对别人的文明用语感觉也很敏锐,知道旁边有人,于是立刻从景行身上跳了下来,往脚下一看,然后……傻眼。
只见他和景行正处在一块浮空的巨石上,巨石和地面之间居然连着瀑布,也不知怎么做到的,瀑布四周像是有水汽一样,白雾四处弥散,浏览下来,颇为壮观。
还有很多这样的巨石,巨石上,全是人,清一色蓝白服饰,宛如复制粘贴。
这场景像极了做梦。
尤其,当所有人都半跪下来,冲着景行,大喊“参见掌门”的时候,叶濯林承认,有那么一刻,他是想抓耳挠腮的。
都他妈外面来的,凭什么景行都混的这么牛逼?
可他还没来得及抓一波狂,就听景行道:“本世界首任务,赢得仙剑大会,拜入掌门门下,嚯嚯!”
第43章 被雷劈死后我飞升了(4)
景行虽然就在他身侧,但这句话还是以系统为媒介传音过来的,因为景行得保持高冷。
毕竟,掌门嘛,得维护形象。
是的,这个世界,景行依旧牛逼,他是炊烟派掌门,也是整个修真界的大哥。
嗯,炊烟派,没写错。
这个让所有弟子为之癫狂的名字,是他们的掌门刚刚上任之时改的,犹记当时,他们有史以来最帅最年轻的掌门说:“我觉得‘炊烟派’不错,我有一个心上人,名字跟这个很像,嗯……其实最像的还是烟囱。”
听完“烟囱”,所有人当机立断:“就叫炊烟吧!”
于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正式改名,从此生源蒸蒸日下,为什么呢?
因为别人一听这派名,产生的不是对大侠梦的向往,更不是与世无争的情操,亦没有文绉绉的感怀,而是:这是厨子培训班?来这可以学切菜?包分配?
也有弟子不服气,这是什么二货名字?纷纷想谋权篡位给门派改个名,然而掌门实在太强,被挑战了成百上千次,胜率百分百,从来不虚。
可现在,有机会了,因为掌门要收徒!收徒条件是仙剑大会第一名,这大概是第一次,所有弟子都想获得头筹,成功拜师,然后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砍死掌门。
今日便是仙剑大会第一天,离开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结果掌门突然从天而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欲语还休,唇齿微启娇羞道:“我草,好他妈正经的任务。”
众弟子:“……”
这种千人跪拜的场面,叶濯林经历过不少次,但跪拜的人都不在同一平面这还是头一回,跟蒸包子似的。他又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诸多礼仪,为防止祸从天降,干脆就没说话,大佬似的俯视一圈,然后下地走人。
结果景行一把拉住他,还顺势把他往怀里一带,附耳道:“走什么?还得打架呢,我早帮你报过名了,对手还没定,反正等会就到。”
“……下次能不能先经过我同意?”叶濯林从景行手里接过荒合剑,脸上满是逼良为娼的憎恨,“好歹给我几天练习练习啊,我现在直接上……我去送人头吗?”
“我给你复制过根骨了啊,你现在的修为其实跟我差不多,得看你自己会不会运用了,加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
他觉得不可以。
在两人看似扭扭捏捏实则互怼的辣眼作为下,半柱香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领头的弟子揉了揉眼睛,清清嗓子,把“秀个屁恩爱信不信在场单身一人一剑扎死你”咽回去,气沉丹田,大声道:“掌门入座,仙剑大会第一轮比试,现在开始!”
景行笑着,松开叶濯林的胳膊,直接飞到单独悬浮的一块最高的石头上,石上有座椅,景行翩然入座,温润一笑,引得成群的女弟子强忍惊叫。
“衣冠禽兽。”叶濯林小声嘀咕。
接着,两名穿着宛如复制粘贴的弟子走上台,作揖,相互寒暄几句,磨磨唧唧半天后,终于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叶濯林开口就是:“卧槽。”
台上乒乒乓乓,刀剑乱舞,周围的云雾都被掀了起来,剑锋打出残影,所到之处居然还掺了光影,各种花里胡哨,两个人还直接飞起来了,砍天砍地砍空气一样发招,也不知道怎么打到对方,但确实有狂风相伴,外加剑花跟不费力似的连续不断,看的人眼花缭乱。
叶濯林摸摸自己的荒合剑:“我记得你是八荒六合第一剑,你可以自己上去打吗?”
荒合剑灵景曳回话:“可以,但若如此,夫人将无法充分发挥荒合剑的力量,夫人对使用修为还不大熟练,若不以我为媒介,则不一定能取胜。”
叶濯林揉了揉手腕:“知道了,还有,叫我将军,谢谢。”
他才不会将想让景曳当靶子扫荡八方,替他开路的事说出来呢。
第一场打了好一会,才有一名弟子从刀光剑影中退出,作揖认输,接着开始第二场。
如果说第一场是为了给叶濯林开眼,那第二场就是扯淡了。
一开场,其中一名弟子直接被打飞了,正好甩到叶濯林所站的位置上,撑了两下没起来。叶濯林忙后退两步,鄙夷的目光一时没掩住。
一掌就飞,简直菜的没边,闹着玩似的。
可能是看到了叶濯林的嫌弃表情,景行传音道:“初赛都这样,对手是当场随便抽签的,实力水平层次不齐,第一局实力相等,第二局便是天壤地别,一招定胜负,没什么意思,越往后打得越久,越好看,到你了。”
叶濯林听到最后一句,就像听到战斗号角一样,本能拔剑,惹的景曳一挣扎:“夫……将军小心些,这可不是上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会功法,是能伤到剑灵的!景行本来就是死人,叶濯林不死身,景曳就很惨,是唯一需要担心自己死活的剑。
景曳这担忧一喊,叶濯林就明白了:“放心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也不知到时候谁护谁。
“比赛开始,第三轮,叶濯林对陆岩。”
与此同时,景行传话:“抽签抽的陆岩啊?陆岩我了解一二,此人的修为绝对算上乘,你修为运用不熟,不可能拼的过,但他剑术不行,出招慢,你可以自己找法子对付,加油。”
连个对策都不给?叶濯林第一次打这种花里胡哨的架,没啥经验,实在有些茫然。
传话间,名叫陆岩的弟子已经走上台,得,又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可陆岩人魁梧,礼仪竟悉数到位,脸长得也过得去,若把体重减到现在的一半,那绝对是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形象。
开打前,叶濯林还不着四六地想:“原来脸真的这么重要啊,话说,要是景行长得不好看……那气质还会在吗?”
想到这,他就举起手挡在额前,遮住景行的脸,只看那一身气度不凡的雪青外衣,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一身黑一点也不好看了。
也可能,装逼也要有一定技巧,毕竟当流氓容易,当道貌岸然的流氓就不容易了。
原来,不要脸还要看天分,更要后天努力。
胡思乱想间,陆岩居然没趁机出手,可见是个不屑于损招的君子,再强的君子也比险恶的小人好打,胜率大大提高,叶濯林真心实意回礼,说了声“请”,示意可以开打了。
然后,陆岩提着刀就砍了过来,刀中像是带了罡风,卷着沙尘朝叶濯林劈,可谓天崩地裂,这架势叶濯林哪敢硬接,想侧身躲过,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的脚就像突然陷入沼泽里动弹不得,叶濯林一顿,险些骂街。
一个个欺负他是新来的,不会用功法吗?
眼见白刃明晃晃朝自己越来越近,叶濯林只得催动从未练习过的修为,举起荒合,硬扛了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