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番外(150)

作者:顾言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昨日过去,再提起玲珑时,宁怀瑾心里已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了,反而有些尴尬,满脑子都是宁衍那些没遮没拦的浑话。

宁怀瑾光想着就觉得脸热,连忙想叫十里传话说不必见了。可话未出口却又想起昨日事情太多,他这事儿也没细问问宁衍什么叫“没有孩子”,于是又临时改了主意,叫人将玲珑请了进来。

玲珑显然是已经提前听过了宁衍的吩咐,进来二话不说,先跪下给宁怀瑾磕了个头。

“玲珑给王爷请安。”玲珑说:“王爷万安。”

她身手利落,跪下时也没什么小心模样,咚得一声跪得十分实诚,以额触地,整个人都弓了起来,看起来确实不像个有孩子的模样。

宁怀瑾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干咳一声,道:“起来吧。”

“谢王爷。”玲珑说着,顺从地站起了身。

宁怀瑾猜到是宁衍叫她过来澄清一二,本以为到这个地步也就差不多了,却不想眼神一晃的功夫,玲珑竟然伸手解开了自己外衫下的最后两粒纽扣,露出下面一层雪白的里衣。

宁怀瑾一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玲珑没有再做什么,她步履翩翩地走上前来,福了个礼,说:“奴婢斗胆请王爷伸手一探。”

第133章 “等我将这幅画画好,就送你。”

宁怀瑾下意识看向门边的秦六,见对方神色平静,无动于衷,便猜到这或许也是宁衍的吩咐。

——真是胡来,宁怀瑾莫名地想,我是那样多疑的人吗?

但既然是宁衍的吩咐,宁怀瑾便没有多说什么,他干咳一声,放下手里漱口的茶盏,又用布巾擦了擦手,才试探地往前挪动了一些。

为了来给宁怀瑾请安,玲珑已经提前收拾了一通,将柔软的内衫和肚兜换成了略厚的白色里衣,规规矩矩地扎在裙中。

宁怀瑾打从记事儿起就没跟女子离得这么近过,伸出的手都僵硬**命。玲珑看出了他的不习惯,连呼吸的频率都放缓了一些,静悄悄的,只等他自己将手放上来。

玲珑小腹上的触感与宁怀瑾想象得有些不同,宁怀瑾哪怕再不近女色,但也知道,妇人怀胎,因腹中有子的缘故,小腹摸起来会微微发硬,体温也要比寻常人更高一些。

可玲珑的小腹触手极其绵软,摸上去也冰凉一片,哪怕拢起的弧度与寻常妇人怀胎并无二致,可摸上去,里面可丝毫不像怀有孩子的模样。

宁怀瑾略按了按,确认之后便飞速收回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岭南那边的一种药。”玲珑说:“这药服用之后腹内鼓胀,脉象与形状与寻常妇人怀胎无异。药熬得越浓,鼓胀便越加明显,原是岭南一带后院妻妾用来争宠的东西,若想恢复正常模样,只需要再吃一贴体贴顺气的药便好。”

原来如此,宁怀瑾放下了心。

“是陛下的意思?”宁怀瑾又问。

玲珑先前想必已经得了“知无不言”的吩咐,闻言又福了一礼,说道:“是,陛下令奴婢服下这药,对外只称是陛下的孩子——连南阳府尹石家荣也是如此。除了王爷之外,这事儿的内情并未说给任何人知晓。”

宁怀瑾沉吟片刻,他若有所思地屈指敲了敲桌面。

皇嗣之事是大事,虽然宁衍和玲珑现在不在京城,免去了诸多琐碎麻烦,但这个消息却也不仅仅是“消息”这样简单。

按玲珑的说法,连石家荣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说明宁衍是有意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但到底是放给京城听,还是放给宁铮听,宁怀瑾现在还不能断定。

宁怀瑾略想了想,觉得宁衍大概还不至于把这个消息传给京城那样丧心病狂。毕竟皇嗣之事事关重大,玲珑这孩子既然是宁衍虚构出来的,那回京之前就必定要“流产”,否则事情将难以收场。

但即便如此,宁衍的宗谱上也要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记上一笔,哪怕他什么都没做,这个“庶子女生母”的身份也是坐实了。

凭宁怀瑾对宁衍的了解,他大概不会想背这样的黑锅。

不过这样的事宁怀瑾显然不能开口询问玲珑,于是他摆了摆手,温声道:“既然是陛下的吩咐,便照他的话去做吧,对外瞒得好一些,若是有什么麻烦,也可来寻本王。”

宁怀瑾话一说完,便觉得这话实在怪怪的,听起来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不由得神情微妙起来。

好在秦六和玲珑都不是什么善通人情的人,俩人谁也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听罢便一前一后地告退了。

宁怀瑾只觉得他自己都被宁衍彻底带歪了,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的混事。

府衙前厅正听着石家荣汇报军况的宁衍猝不及防地打了两个喷嚏,顿时心虚无比,心说早上刚背着宁怀瑾把药倒进花盆里,风寒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不成。

这叔侄俩隔着半个院子心思各异,一个塞一个心虚,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谁也没找上谁的门。

宁衍风寒未愈,石家荣也不敢留他太久,过了午时便三催四请,请他回后宅休息。

宁衍推脱了两次,直到未时二刻时实在觉得头昏脑涨,便也没有再硬撑,抱着手炉转回后宅,寻思着再找宁怀瑾一起睡个午觉。

宁衍推开卧房门时,宁怀瑾并未歇晌,也没在看军报,而是正站在宁衍的书桌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什么。

书桌上正摊着一幅未画完的画,有大半个书桌那么长,半副卷起来,半副摊在桌面上。看起来宁衍应该是刚落笔不久,镇纸还放在画纸一角,毛笔也没有架回笔架上,而是顺手架在了麒麟镇纸的脖颈凹槽上。

“怀瑾看到了?”宁衍笑着说:“还没画完,早着呢,乱七八糟的底色铺的不好,可先别看了。”

“哪里。”宁怀瑾说:“看着很好。”

宁怀瑾并不是恭维之语,许是年岁小的缘故,宁衍眼界宽,灵气足,笔锋又锐利,工笔画起来比满天下最负盛名的画家还要强两分。他书案上这幅大漠孤烟虽只画了个轮廓,但也隐隐可见其布局玄妙,甚有大家之风。

“是吗。”宁衍开怀道:“那若是怀瑾喜欢,等我将这幅画画好,就送你。”

宁怀瑾点了点头,说道:“好。”

宁衍平白无故送出去一幅画,自己倒是很开心,脱了外衫往床榻上一坐,顺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捞走一块绿豆糕。

“玲珑来找过你了?”宁衍问。

“找过了,也都说清了。”宁怀瑾将书案上那副画重新盖起来,自去洗了手,接着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三哥和阮茵敢起事,不过是仗着家里那位携祥瑞而降的世子。”宁衍刻意隐去了自己绝后的事,只字不提寒毒的隐患,只借着宁铮的由头说:“我年轻,也无后,所以他们才敢动这个心思——只是宁铮和阮茵敢动这个心思不奇怪,但宁铮的那位继室也敢这样跟着宁铮胡来,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那位继室不是京城人士,是宁铮在属地续的,似乎是他从前的下属之女。”宁怀瑾说:“这些女子,大多没什么主见,加上宁铮又是亲王,丈夫和身份地位两座大山压下来,就算她不同意,想必也没什么话语权。”

“这倒没什么。”宁衍不以为意:“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那必定会有自己的脾气,只看戳没戳到痛处去。”

“你的意思是?”宁怀瑾问。

“宁铮必定是许了她什么东西,或许是这个儿子的,或许是给她的。”宁衍说:“我更倾向于前者——宁铮要拿这个儿子做文章,日后就必定要抬举他母子俩。”

“但宁铮自己不是傻子,他那‘祥瑞’怎么来的,他自己自然清楚。”宁衍说:“若我如法炮制来这么一出,就算民众不会愚昧到两样都信,起码他那个‘祥瑞’也就不值钱了。”

“所以,若那小儿再无这等用处,宁铮便会将重心转移到别的地方。”宁怀瑾说:“或许是他更大的嫡子,也或许是前线。”

“三哥本来就有嫡子女,这样一个孩子出来,年岁虽小,却身挂祥瑞之名,我不信他家后宅就是其乐融融,大家都没什么异心。”宁衍说:“何况三哥是要造反,万一成了,以后还涉及太子之位相争——这中间水可就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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