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渴望弯成白月光(13)

作者:写作琳读作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望发现凌伊有段日子没有来找自己了,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周五放学的时候混进了凌伊的学校。

周五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凌伊下课回班级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被人推倒了,东西散落了一地,桌子上被人用油性签字笔写着小偷两个大字,那天之前,都只是人群中抓不住凶手的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在那天变成了实体的攻击。

没有人帮凌伊,英才的同学多数是自己本校升学的,不到一年的交情大家对凌伊都是陌生的试探,而且凌伊一有空就往可望那里跑,同学之间其实相处的机会不多,凌伊人缘不差,不过也只能是不差而已。

于是没有人在此刻挺身而出帮助一个小偷。而最可恨的是这个小偷的指责没有一次指着凌伊的鼻子正大光明地质证过,就那样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凌伊头上,凌伊连反驳和声明都不知道去哪里,和谁说。

凌伊从小没少受这样的委屈,福利院、单亲家庭、转学生,好像每一个身份都单薄无力,她不是任人欺辱的,只是防抗需要时机,她只能先熬着忍耐着,不要自乱阵脚,两败俱伤。

可望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没有什么人的教师,还剩下三三两两的同学避之不及地收拾东西离开,凌伊一个人收拾着狼藉,拿着块抹布在擦桌子,有点头疼,油性笔擦不掉啊。

盘算着要不去医务室借点酒精,一抬头就落入了一双眼睛里。

震惊、愤怒、疑惑,和藏在其中的怜惜。

可望在M市的一隅顺风顺水地生活了二十年,学生时代一直是人群中耀眼的中心,鲜衣怒马的学生时代回忆起来好像连孤单都是稀缺的。

所以她没有瞩目过那些昏暗的角落里,有的孩子开场没有拿到好牌,光是长大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凌伊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给可望解释,这样狼狈的样子,说是朋友闹着玩没人会信吧。

可望的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地陪着凌伊收拾完一切,把脏水倒进水槽里,凌伊洗干净手,总算收拾干净了,回头看着可望,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凌伊心虚的不行。

小孩的眼神闪躲着,好像在编织着借口,可望问:“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啊。”

凌伊的手扣着水池边,水龙头低落着水珠在空旷的卫生间里溅起嘀嗒的回声,“怪麻烦的。”

“这样多久了?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这就是可望的思维了,她没办法像凌伊那样从小到大有数不清的顾虑。

“老师也处理不了这些事啊,到时候和稀泥反而被人觉得喜欢打小报告,而且如果吵起来说不定还要叫老凌来学校,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很烦。”凌伊抿了抿嘴“我不是受气包的,只是解决问题不能着急的,要么就不管,要处理一定要找到幕后流言的源头,打蛇要打七寸的。我这样不过是同学间暗戳戳的排挤,老师就算站在我这边总不可能为了我全班同学都骂一遍吧?轻易让老师出面会打草惊蛇,那些个人就躲在背后放冷箭反而更麻烦。忍一忍,总有个沉不住气的会漏些马脚,到时候揪着一个霍霍再顺藤摸瓜就知道谁是主使了。”

听着凌伊絮絮叨叨和自己分析解释,可望有点钝钝的难受,她是多少次总结的经验,才能这样有条不紊地去处理这些事情。

可是要忍这一开始无端端的恶意,也很难啊,“不委屈吗?”可望伸手将凌伊脸颊旁凌乱的随发别在耳后,问到。

凌伊在可望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样清晰,清晰的自己,清晰的心疼。

委屈么?凌伊不知道,她一直是个省心的乖孩子的,妈妈为自己已经很辛苦了,自己怎么还能让她觉得内疚,而老凌,凌伊对他无法亲近和信任。

就好像小孩子都很鸡贼的只有妈妈在的时候哭的震天响,这个世界,有人心疼,才会委屈的。

不敢叹风尘

15

以橙是个好妈妈,起码是传统认知里的好妈妈,为了孩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凌伊很知足也很爱妈妈,但是如果有选择,凌伊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和妈妈一样的妈妈,说不出来理由。有时候她甚至希望以橙和可望那样,肆意张扬不着调的样子,会抱着草莓说这一盘都是我的,要吃自己去洗,而不是贤良淑德地连西瓜都切成小块端到自己的房间里。

也许是对凌伊童年的愧疚,以橙对凌伊总是害怕凌伊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能够到的最好的给凌伊,从没有打骂过凌伊,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好东西全给了凌伊。

懂事的大人和懂事的孩子,牺牲感太过强烈了,好像双方都已经用尽全力把能给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掏出来了,如果自己还有一点其他的要求就是巨大的任性和压力。

妈妈已经这么爱自己了,自己还能奢求什么?不敢的。以橙当然非常关心凌伊的生活,陌生的城市,新的人际关系口音和生活习惯,以橙疲惫了一天回到家里还是会强打着精神抱着凌伊问她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新同学怎么样,老师对她好不好,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伊当然不适应新环境的生活,但是看着以橙困的张不开的眼睛,凌伊就只能欢天喜地地说一切都好,食堂的饭菜很好吃,南方的口音软糯的很可爱,同学的小朋友都对自己很好。

后来她在书上看到一首诗,清容居士的,诗的最后两句是: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

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后来凌伊和可望在一起了,可望大凌伊八岁,却从来不谦让凌伊,瘫在沙发上用脚指挥着凌伊给自己端茶倒水洗水果的时候,凌伊觉得很自在。

这个世界的快乐和幸福不是零和博弈,不是一个人痛苦了另一个人就能在他的悲壮下活的自在幸福,幸福是一种会分裂感染的病毒,让别人幸福的前提是自己幸福。

让满足和爱溢出来去感染别人,而不是用委屈和牺牲感绑架别人感动自己。

可望最开始吸引凌伊的,或许就是她身上萦绕的快乐,没有目的的快乐,不冲着谁去的温柔。

凌伊最开始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可望,只是本能地觉得在她身边自己可以呼吸,后来等她弄清楚了,可望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凌伊挺后悔的,自己年少时不懂事爱一个人的时候赤诚却尖锐,犯了不少愚蠢的错,分开的那年,凌伊高三,可望研三,可望想为了凌伊留在国内放弃出国的机会,凌伊心里明明也舍不得可望出国,却大发脾气和可望说了那句自己后悔了三年的话:“我讨厌有人为我牺牲,为我放弃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路你该走就走,不要停。你懂我意思吗?”

凌伊一直记得可望当时受伤失落的眼神,在凌伊的噩梦里徘徊了三年。

凌伊一直觉得自己欠可望关于这句话的道歉,可还没来得及为这句话道歉,可望就音讯全无地离开了。

凌伊觉得是自己这句话伤了可望的心,疯了一样全世界找可望,找着找着,心里也生出身心俱疲的委屈,她承认自己冲动,但是冲动之下的一句言语就这样不可饶恕,连道歉和挽回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一个吗?

于是也开始在想,可望是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放弃自己,她看着自己暴怒的样子没有一句反驳,是不是在看着自己的脸,内心偷偷和自己告别。

还是会在意,在意她这样没有余地地决绝地离开。

其实在凌伊不知道的时光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这句话不是全部的原因,却也是□□和那根压死了这段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二上的时候凌伊和凌宸和解,原因是凌宸终于从巨大的愧疚和责任心走了出来,遇见了现在的妻子。

凌伊和凌宸现在的妻子相处的很好,那个女孩和以橙和可望都不相似,咋咋呼呼又嘴硬心软的性格,爱纠结单纯又着急的脾气,凌伊一开始不太适应她积极主动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后来两个人变成了好朋友,凌伊叫那个女人小阿姨,尊重的同时也发自内心喜欢她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大学里和她联络比凌宸频繁。

有一年新年,凌宸和凌伊在书房里下棋,凌伊问凌宸怎么会忽然想开了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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