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秦少爷丢下两个字,阔步离开。
明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秦晁烧着怒火的背影,弯唇浅笑。
她到底算是帮了他,他一时感念,改了态度,并不奇怪。
然而,本就是野蛮生长,极力求存的男人,那副根植于骨子里的狗脾气,无论怎么遮掩克制,总会在某个气急败坏的时刻露出真容。
虽然不讨喜,但胜在真切。
……
秦晁一路沉着脸,回了城中小院。
捏着一手消息的胡、孟二人见他回来,忙不迭说起重头戏。
孟洋:“被秦鼎通送进大牢的二房曹氏在狱中拼命咬他,竟抖出了秦鼎通多年前的杀人罪行!”
“晁哥,你怀疑的一点都没错,当年秦三老爷突然暴毙,就是秦鼎通下的手!人证物证俱在!”
胡飞:“虽然咱们没能出面,但秦家落得这个下场,你也算是对双亲有所交代了!”
他试探道:“晁哥,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原本以为这消息能令秦晁大为振奋,没想他眼皮都没抬,还是那副抽了魂的样子。
这就很怪了。
“晁哥,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孟洋连忙往灶房走:“锅里还有点热水,你先洗洗。”
秦晁收拾起来很快,换好衣裳后,他无意瞄见那口大箱子,整个人又凝住。
孟洋捅捅胡飞:“秦家倒台,秦鼎通有此报应,晁哥难道不该高兴吗?”
胡飞想了一下,试着分析:“大概是多年经营只为今朝的目标忽然达成,人空虚了?”
孟洋伸手虚点几下。
有道理,一个大目标达成了,忽然找不到之后的目标了。
这时,秦晁忽然说:“你们说,要怎么留住一个女人?”
胡飞、孟洋:……
秦晁看他们的样子,也知他们没听懂。
相识多年,二人对他的事知道的比阿公更多。
秦晁想了想,说:“有件事同你们说……”
一盏茶的功夫,胡、孟二人从不知所措,变成目瞪口呆。
胡飞听得震惊连连,一度将砂锅大的拳头往嘴里塞。
待秦晁说完,两人半天才回过神。
“所、所以,那位忽然性情大变如有神助的解小祖宗,真的有人帮忙?这、这人就是嫂子?”
孟洋与明黛直接交流不多,在他的印象里,嫂子就是个脾气温顺,格外能忍晁哥,爱吃甜食的小姑娘。
可现在却告诉他,这温顺可爱的小姑娘,有条不紊的先送解桐升级,再送秦家归西!?
最重要的是,她是以晁哥的名义出面的。
让秦家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今朝所遇,不是流年不利,不是不慎大意,而是恶有恶报!
偏偏他们留意了那头这么久,愣是没摸到一点关于嫂子的蛛丝马迹!
她为晁哥报仇,报得面面俱到,痛快解气,还顾着他赵阳的身份,为他妥善处理一切。
这、这也太宠晁哥了!
震惊与艳羡之后,孟洋不由反思了一下。
他以前,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嫂子的事吧?
就在孟洋反思时,胡飞忽然哀嚎一声,一下下打自己嘴巴。
孟洋大惊,一把扯住他:“干嘛呢?”
秦晁也皱起眉,有病?
胡飞一言难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好像得罪嫂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去爬山,风太大,今天直接瘫了。发烧浑身疼。睡了一天。
本来挂了请假条,然后发现虽然身上疼,但一点也睡不着,就删了。
还好爬山前留了点存稿,艰难的拱完了。
今天有点少,大家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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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10.24【一更】
胡飞话一出, 孟洋愣住,敢情他也想到这茬了。
秦晁眼神凉凉的盯着胡飞,胡飞赶忙解释
“就、就扬水畔那晚, 晁哥让我送嫂子回家。”
“我觉得嫂子有些不对劲, 就跟她说了些有的没的……”
秦晁眼一沉:“说什么了?”
胡飞懊恼不已,弱弱道:“我不想嫂子误会你,就跟她解释,那姚娘子亲近你是有原因的。”
“没想到我解释了一通, 嫂子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说,你肯定还会和姚枝亲热!”
“她定是非常在意这个!”
胡飞一拍大腿:“也怪我, 当时急了,就、就口不择言了。”
秦晁有点不耐烦:“到底说什么了!”
胡飞苦巴巴道:“我说, 她既没有助你飞黄腾达的家世,也没有帮你顺风顺水的本事……与其大发醋火, 不如好好过日子……”
孟洋听得想打人:“这是能胡说的话吗!”
胡飞后悔极了。
细想一下, 嫂子第二日一早就走了, 然后再也没去过小院。
她那时一定在想: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秦晁在两人的咋呼中静下来。
即便她真的提到了姚枝,也绝不是在意他和哪个女人亲近。
不过是借此事, 看清了他的态度。
未免二人再闹不清情况,秦晁将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有意无意的,他将假成亲的前提抹掉了。
二人听完,彻底沉默。
好半天,孟洋才小声开口:“所以, 嫂子是替秦阿公报了你母亲的恩,也顺道报了自己的恩。”
“现在恩怨了结,嫂子想去找家人?”
胡飞听得一阵迷惑:“不是, 你们已是夫妻,身份是假的,关系是真的呀!”
“嫂子找到家人,还能再嫁?”
“为何你想把嫂子留下?你完全可以同她一起去找啊!”
秦晁心中一阵寒凉。
孟洋道:“老胡这话不是没道理。”
他仔细打量秦晁,试探道:“晁哥,你是不是担心,嫂子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般配?”
秦晁心中涌起一阵烦躁,有些后悔与他们说这些事。
其实,他留过她的。
那时鬼迷心窍,想以赵阳的身份把她留在身边,用的都是些现在看来极其可笑的招数。
在她心里,半点波澜都掀不起。
他不是大仇得报就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人。
相反,他手头有一堆事情要做。
只是,筹划这些事时,他唯独算漏了她。
而今,他满心满脑,只想留下她。
秦晁下定决心,起身离开:“我今夜不过来了。”
走出门时,胡、孟二人的声音被甩在身后。
隔壁门推开,姚枝惊喜的走出来:“晁哥,你好久都没来了!”
秦晁看也没看姚枝,大步离开。
她说了,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至少,他要先帮她圆满心事。
……
秦晁直到她住在哪里,趁天黑前赶到客栈。
多花了点钱,又将房间开在她的隔壁。
在她无知无觉中靠近,秦晁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激动与欣喜。
他不困也不累,刚刚的洗漱令他精神百倍。
叫了壶茶,他一边留意着隔壁的动静,一边猜测她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通过解桐和秦家的事,他对她的行事风格已有了解。
磨刀不误砍柴工,她会花大力气去做准备,只为关键一刀的利索与果断。
倘若她在这里还有未了的心愿,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秦晁干坐一夜,脑中分析出多种可能,又对应每种情况分析自己能起到的作用。
天刚亮,外头人声乍起,秦晁立马走出房门,唤来伙计,要了两份朝食。
约莫等了两刻钟,伙计端着今早第一份朝食送来给他,秦晁冷着脸给了他几个铜板:“这么慢!”
伙计挠挠头,干笑着退下。
秦晁知她从无睡懒觉的习惯,之前住她隔壁,她作息及其规律。
此刻应当已经起了。
秦晁单手托盘,扯扯衣裳,清清喉咙,伸手敲门。
没人应他。
秦晁蹙眉,低头看门锁。
是从里面锁上的,应当有人。
他继续敲,又侧耳听里面的声音。
奈何外面声音太杂,他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