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为何会和眼前的男人扯上关系,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心,可他说的没错。
再看楚绪宁时,那些曾经打动她的东西,都失去了鲜活的色彩。
她变了,他……也终究不似从前。
罢了。明黛轻轻吐气,这种事上,无谓按头强迫,哪怕真是她变了心,该怎么认就怎么认。
秦晁打量着她,嘴上在调侃,心里却清清楚楚。
是她早就放弃了他。
秦晁忽然想起第一次带她赴宴时,回程的马车上她说过的话。
那日的情形似乎给她造成不小的刺激,于是,她默默做了盘算,平静的告诉他,若生二心,不必遮掩,不可欺骗,坦白说出来,断开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他听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他不可能断开的,这一辈子,也不会给她主动说断的机会。
正因她不是轻易移心言断之人,所以,一旦被她抛弃,永远都不再有机会。
秦晁起身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跪。
他忽然凑到身前,明黛下意识往座中靠了靠,坐姿依旧端正。
秦晁笑:“明明没全想起来,为何今日挑破?难不成,是准备接受我?”
“接受”二字时,他朝她倾了倾,卷着一身乌沉香,令明黛退无可退,往日含着爱恋缱绻的星眸,只浮了一层浅浅的无措。
她手一颤,垂眼看去,是被他捉住翻过来,掌心朝上。
一个温热坚硬的东西落在掌中,他的手撤开,露出一只足斤足两,纹样远胜旧物的金镯子。
秦晁眼里浮着温柔的笑,话却说得刁钻:“你都把我忘了,还想轻易得到我,做梦呢?”
明黛混乱的思绪僵了一瞬,嘴角险些没忍住扬起来。
却听他声线沉下,含了遗憾:“金我多得是。可你的表现,只能得这一个了。”
他笑笑,伸手取了金镯子,五指捏边,将圆口对向她,微微挑眉以作催促。
话说到这个地步,明黛几乎已经肯定,她遗忘的那段时间,一定含着更复杂的事。
她抬起手,钻入那圆口,新旧两只镯子碰在一起,叮呤咣啷。
秦晁满意的看了一阵,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们今日的目的是来玩,说了一堆话后,秦晁问她要不要去选马。
明黛还在想他们的事,她看一眼秦晁,问:“我与楚家五郎……”
“你不是已经了结了吗?”秦晁甩着马鞭,满不在乎的打断。
“没关系,我明白。”秦晁玩着手里的马鞭,眼神温柔:“就当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扯平了?
在明黛疑惑的目光中,秦晁别开眼,温柔悉数变冷。
是啊,你和他,已经了结了。
现在该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黛:我和楚绪宁……
秦晁(潇洒):嘘——不必说,不在乎。谁年轻的时候眼睛没瞎过?
后来
秦晁:只有这些了吗?不会藏了别的事吧?你说不说!说不说!你和我都成亲了你还把别的男人记得这么清楚!你什么意思!??!?
明黛:……制杖。
剧情部分不多了!晁哥下章就出手了!
可能会先完结正文,然后我想着手写一下晁哥和黛黛的日常。
都是很细碎的日常啊。
至于妹妹和姐夫也会放到番外,哈哈估计没啥人想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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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原本, 明黛没想过和秦晁挑明这些。
可一来,楚绪宁竟冲动的提到了亲事。
二来,她面对秦晁时的种种异常, 让她实在不能继续再将他当做一个寻常外男看待。
那些细碎的线索, 原本只是猜测与假设。
但当她看到他给出的反应时, 心里有一个直观的念头——只能是他。
而让她更意外的是, 挑破此事,竟没有带来丝毫的尴尬与不自在。
秦晁颇有兴致问了明逸好些相马的门道,还聊起了他之前收的一匹马队。
明逸一听他还做这个生意,当即双目放光, 说到了边关常年寻找合适战马资源的苦楚。
边关守卫, 战马资源, 这就是很大的事了。
秦晁精擅生意买卖,手握大把资源人脉, 真要牵线并非难事。
明黛心道, 如果没记错, 今日应是逸堂兄被秦晁买通为他二人窜的局,可眼下,她倒像个陪衬。
见他们聊得投契, 明黛无心打扰, 索性认真打量起秦晁。
他身量颇高, 浅色圆领袍修的肩宽腰窄,举手投足间挺拔端正, 浑然一股不屈之气。
即便没有深厚的背景, 他却依旧撑起一派干净明朗,清贵坦荡的姿态。
私心来说,是明黛喜欢的样子。
而且, 还生了张俊朗的脸。
明黛看的出神,冷不防秦晁忽然瞟过来,恰好捉住她偷看的目光。
明逸察觉秦晁眼神偏了,也跟着看过来,明黛早已别开目光。
明逸愣了一下,笑呵呵道:“瞧我,一说起这个就没完没了。”
他一手牵马一手指前:“那条跑道挺不错,我去试两圈!”
诚然明黛全无打扰他们的意思,明逸还是操着一副明白人的口吻牵着马走了。
秦晁看明黛一眼,轻笑着走过去。
鼻间嗅到男人的气息,明黛微微蹙眉,并不看她。
“不去跑两圈,想什么呢?”秦晁还玩着那副马鞭,淡淡发问。
他问这话以前,明黛真的只是纯粹打量他又不想被他看到。
可他问了这话之后,明黛当真冒出些想法来。
她好像一直没有问他,到底想要如何?
饶是他恶狠狠说着什么别想轻易得到他之类的荤话,可他为她套上镯子时的小心翼翼,还有言辞间时而透出的温柔神情,分明诉说着另一重意思。
他没想放手,却也没想立刻就抓住。
究其根本,似乎是因为……她把他忘了。
“我在想,何时能记起一切。”明黛说的很认真,旁边的秦晁却笑容一凝。
并没有被惊喜到。
明黛未察,声音忽然放低了些:“秦晁,对不起。”
话已说开,很多事想想就知个中端倪。
她说:“这半年里,我并不知有你的存在。但知道你存在的人,应该很多。”
“现在想想,我这半年过的着实无忧,清闲的过了头。但是,这对你好像并不公平。”
明黛转身面向他,透着澄澈的认真。
“是我先忘了你,才有他们隐瞒我的决定,若我由始至终记得你,便不会有这些事。责任在我,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冲着我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秦晁凝视着她,须臾,朝她近了一步:“你要怎么交代?”
明黛轻轻抿唇,黑亮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我会努力去回想过去的事,一旦我记得所有,他们也无谓再隐瞒什么,而你,可以提你的要求。”
秦晁挑眉,来了兴趣:“现在也可以提?”
明黛略一思索,说:“也……可以先提提看。”
秦晁侧过首,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那,就继续这样吧。”
明黛怔住,目光透出疑惑。
秦晁笑容温柔,语气平和:“我也相信,令尊令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要瞒着你这些,都瞒到现在了,你继续当做不知道,也挺好。”
下一刻,他很诚恳提醒:“而且,我觉得,你接下来可能没功夫考虑我的事。”
……
这日散场后,秦晁没有送明黛,她是同明逸一起回府的。
路上,明逸脸上写满了好奇,又不敢问,只能从明黛的神情里挖掘蛛丝马迹。
回府后,一切照常,他们谁也没提秦晁,明黛依旧配合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她很快知道了秦晁话里的意思。
次日一早,宁国公府正门口,便不大安宁。
楚绪宁恭恭敬敬站在大门口,求见宁国公与夫人。
他是来向大郡主提亲的。
如果说明媚对秦晁的态度已经变成又恨又惧,那么对楚绪宁便是十足的嘲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