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夫妻+番外(21)

姬殷扫了眼外甥,十足小人啊,焉儿坏的。

姬景元执子静听,叹道:“造势扬名,此乃愚弄众民之举。”

楼淮祀说得高兴,始一却毫无所动,道:“谢小郎君美意,小人此生惟行一事,那便是誓死护卫圣上。”

楼淮祀摇头叹息:“也是,还是我外祖父的安危险重要。”他转思极快,一会的功夫就将事撂开了,将胳膊搭在始一肩上,“始叔,昨日马车里到底是哪家的女眷啊?事关终身,你可千万要告诉我。”

始一侧了侧头,顿了顿,死板无波地道:“是江平侯卫家的马车,小郎君见到的是江平侯的嫡女。”略停,补充说道,“小郎君嘴里的卫二傻、卫傻愣、卫大愣子,便是她的胞兄了。小郎君还做局与他赌斗,骗了他不少银两。”

楼淮祀一愣,小声问道:“他们兄妹之间关系如何?”

“手足情深。”

楼淮祀眨眨眼,微微一叹,夸道:“我未来舅兄果然是妙人,初见就觉他质朴天然,不与庸庸之辈相同。一见他,我就恨不得倾心相交,我赠他明珠,他也赠我‘明珠’。三生之缘啊。”

姬殷看着他:“这般妙人,你还坑他银两?还坑了不止一次。”

楼淮祀大义凛然,道:“舅舅,黄白二物俗不可耐,我和舅兄都是视钱财如粪土之人,不要污贬我与舅兄之间的深情厚意。”

姬殷叹为观止:“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二皮脸,今日方知,你是没皮没脸,无耻之尤。”

楼淮祀摸摸自己的脸皮,看看手里的画,想想那惊鸿一瞥,缠着始一:“始叔,多给我说说卫家呗,那日她们去哪啊?什么腊八、驱傩、元宵灯节、清明寒食,卫家要不要出游的啊?或者,近日卫家有什么趣事,都说给我听听啊。”

始一答道:“卫家居闲差无要职,并无多少大事,只每逢年近,都会临街施粥舍衣积德。”

“自律积善之家。”楼淮祀赞道。

始一又道:“还有一事,显国夫人要江平侯赠《十八罗汉图》给保国寺。”

楼淮祀本想继续夸的,话到嘴边愣了愣:“不是说显国公跟保国寺是死生之仇吗?”

第18章

死生之仇算不上,不相往来是那是实打实的,为着这幅《十八罗汉图》,江平侯卫筝头都快秃了。

也怪他,太好脸面,从书肆雅阁淘买了宋韬大作,和一众门客细品鉴赏之后,认定是真迹。卫筝书房中赝品不计其数,难得亲手买了幅真的,一个得意,先去老娘国夫人那献眼,再去老爹显国公那吹嘘。得,这一献,画就落他爹卫询手上要不回来了。

卫筝失了画,捂着胸口心疼得直抽抽,父要子死子撞墙,何况一幅画,亲爹要,也只能双手奉上。卫筝心痛了几天,重振旗鼓,揣些银两又满禹京兜风晃荡去了。

谁知,国夫人与卫询老俩口因为一碗猪脑花斗起法来。他老娘一心想把画送给保国寺,不去办,那就是不孝;他老爹说什么也不肯把画给一众秃驴,还说以后死了要将画随葬,何等不孝子才会把亲爹的随葬物送与他人?

完了,卫询还耍起无赖,斜着眼看儿子:“你要是敢趁我不察,将画送给了保国寺,别怪我打上门去,亲要回来。”侵人私产,罪等盗窃,依律可杖六十。

卫筝夹在爹娘之中愁得头发大把大把掉,清晨起来梳髻,定要数数落在桌案上的头发是不是又多了几根,想他也是风流倜傥的雅士,发不胜簪那还得了。

卫筝焦头烂额,卫繁姐妹自从谢家做客回来,虽说不到一块,倒亲近不少。

谢家隔日打发谢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过来,他们审了梅园服侍的丫环,但卫繁的暖玉球还是遗失了,怎也找不回来,为致歉,谢家是携礼来的,随礼来的还有崔和贞情真意切的一纸书信,尺素一端隐见泪痕点点。

国夫人看了信后,与她们姐妹几人道:“这个崔和贞倒是个人物,屈得膝,弯得腰,掉得泪,她孤弱女子,再计较便有欺弱之嫌。”

卫繁趴在祖母膝上:“祖母,崔和贞也算和大姐姐吵了嘴,以后她还住谢家吗?”

国夫人失笑:“那是自然!”她摸摸卫繁,看着卫絮,“不过小女儿家的一点口角失和,谢家还能将人赶出去?那谢家成什么人了?路边看猫狗可怜,捡了家去好好照顾,为着一丁点不算错的错,便又弃了它们?这般行事可还有半点的颜面?谢家是积德行善之家,哪会落这等口舌。”

卫紫大不服气:“大祖母,谢家不赶客,那崔和贞不自去的啊?住人家里还和人嫡亲的外孙女起了争端,我是她,才没有脸呆着。”

国夫人摇头:“自去去哪了?她不是你们,不如意了,自可归家,她归哪去?孤女寡母守着孤伶小院度日,外头来个闲汉都要吓得肝儿颤,依着谢家这棵参天树,才纳得清凉。别笑那些为五斗米折腰的,这人饿狠了,迈不开步,直不起腰。”

卫絮心头大震:“那……”

“常言道,救人救活,打蛇打死,这是至理,诚不我欺。”国夫人教道。

卫繁咽了口口水,好奇求问:“祖母,要是救人救到一半,才发现只能救个半死不活,那要如何?”

国夫人抚平裙摆上的一道褶子,道:“那也打死。”

卫繁一口口水呛在喉咙管里,噎出一个嗝来,傻呆呆地看着她慈眉善目、笑口常开的老祖母。卫紫卫素不遑多让,小眼神里透着惊恐,连卫絮都捏紧了手巾忘了眨眼。

国夫人横一眼卫繁,柔声笑问:“吓着了?”

“嗯。”卫繁重重一点头。

“那以后还缠着祖母要吃的,要玩的,要喝的不?”国夫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

“啊!”卫繁又是重重一点头。

国夫人顿时纳闷:“你这是胆大呢还是胆小?”

卫繁打着嗝,笑道:“我们是祖孙,更何况祖母待我又好,不跟祖母见外是理所当然的事嘛。”说罢从盘子上抓了几枚荔枝干果,剥皮去核喂给国夫人。

国夫人乐得抱了卫繁在怀里轻拍着:“你呀,生就一张甜嘴。”

卫絮双眸微垂,看得有些眼热,她也想这般与祖母亲近,但是,要她跟卫繁这般撒娇弄痴,又实在做不到。

卫紫撇撇嘴,在国夫人跟前,她极有自知之明,少了一层血脉,失一分亲密,那是自然的。她以后要是七老八老能作威作福了,对着庶子生的儿女,肯定连眼白都懒得嗤一下,一鞭子抽到天边吃西北风才是正经。

这么一想,国夫人对她还算不错。

卫素却是心神有些恍惚,她总觉谢家来的嬷嬷临走时,轻轻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

国夫人与几个孙女笑闹一小会,这才正色道:“寒冬施粥交由你们办,并非顽笑话,你们姊妹一道商量着来。往年这施粥一概交给仆役,今冬你们跟着去外头瞧瞧,瞧瞧这外头的人,瞧瞧他们是怎么过得这个大年。”

管嬷嬷在旁陪笑:“老夫人,这怕是不妥,碧玉闺秀哪能抛头露面,再说这来讨要一碗热粥的都不知道是一些什么人,出了乱子可怎生好。”

国夫人道:“多带些下仆健奴去,生不了事。她们啊,见得太少,多看看于她们有好处。 ”想想又加一句,“让大郎也去,成天游手好闲的,这不行那不会,那就给他妹妹们把风去吧。要是他们妹妹们掉了一根头发丝,唯他是问。”

卫繁兴致大起,笑道:“祖母放心,我们姐妹定不会辜负祖母的所托。说起来,我小厨房收着好些米粮,豆、米、粟都有,熬成杂粥,比寻常的香甜。俞先生说,过几日说不定有大雪,杂粮热粥正好饱腹驱寒。”

“俞先生倒是能掐会算啊。”国夫人皱皱眉,“几分准啊?”

卫繁道:“俞先生说天象变幻无常,难以捉摸,至多五六分准。”

国夫人道:“有五六分准也已难得。”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什么俞先生是卫筝领回府的,也不知他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卫筝,好好供养在府中不算,还非得要他当卫放的老师,又没个功名在身上。这当了卫放的老师吧,也没教出什么名堂,究其原因,虽也有卫放太过蠢钝之故,但难说没有师惰之嫌。“你们去吧,带上你们哥哥,去商量商量施粥之事。”

上一篇:侧妃上位记下一篇:懿成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