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70)

此话一出,周韫眸子都惊得瞪圆,她顿觉手中的令牌有千金重,沉甸甸的,压得她甚难受。

她纵在身居后院,再不知朝中事,也听过这安虎令。

周延安低声说:

“小妹,你如今是贤王侧妃,也总该知晓些事。”

“小妹该知晓,当今圣上有四子,唯独这太子殿下是圣上还未登基前,就有的皇子。”

周韫从震惊中回神,堪堪点头。

这点,她自然知晓。

太子傅巯,圣上未登基前,他就被封为了世子。

圣上登基时,傅巯不过三岁,就成了大津朝的太子殿下。

而太子的生母,正是先皇后。

周延安说:“太子当时虽为世子,可圣上登基后,却非必要将他封为世子,可圣上却是将封太子的旨意和封后的旨意一同降下。”

当时,满朝震惊。

谁也想不到,圣上正值当年,竟就封了储君。

可却没一人反对。

这些皆是因为当初的先皇后娘娘,圣上明媒正娶的嫡妻。

先皇后出自梁府,铭王府。

铭王府,是本朝历代唯一一位异姓王。

和太祖共同打下江山,地位和身份贵不可言。

而这位先皇后,却是铭王府唯一的子嗣。

周韫如今手中的安虎令,就是出自铭王府。

历代圣上无一不想得到安虎令,只因,铭王府有一支只听令不认人的铭家军。

只可惜,十八年前,铭王战死沙场后,先皇后不堪受打击,拖了身子熬了几年后也跟着去了。

这其中是否有隐秘,谁也不知晓。

也没有人想去知晓。

但自那之后,安虎令就消失不见,至今不得其消息。

依着周延安的猜测,这枚安虎令,该是在太子手中才对。

可如今……

周延安百思不得其解,这安虎令怎会在姑姑手中?如今又轮落到小妹手中?

周韫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眸子中神色晦涩难辨。

她忽地打断周延安,哑声问:

“哥哥,你说,我该将这令牌交给王爷吗?”

周延安一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贤王殿下本就掌兵权,如今若得这安虎令,必定如虎生翼,而如今朝中又值特殊时期。

圣上不年轻了,贵妃病逝,对圣上打击甚大,太医院日日进乾坤宫,该知晓消息的,皆知晓。

可小妹将安虎令交给殿下,又能得何好处?

周韫也抚着小腹,陷入犹豫,她交或不交?

姑姑将令牌给她,究竟是何意?

周延安瞥了眼周韫手上的动作,先是一顿,遂后眸子稍闪过一丝暗色。

他不知姑姑如何得此安虎令,但连圣上苦寻多年都未得,这安虎令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可,福兮祸兮。

铭王一府,死守安虎令,却如今满族无一人。

他周府可敢碰这令?

周延安有野心,却也谨慎。

但是……若殿下得那位置,小妹又诞下男子,为何要将令牌交给殿下?

论关系之牢靠,自然是小妹腹中这胎儿。

周延安稍低头,敛声:

“娘娘有些急了,此事牵扯甚大,娘娘何必此时就要答案?”

周韫一怔,眸色稍有些许闪烁,听出了他言下之意。

谁人都有私心。

周韫有,周延安自然也有。

如今无人得知她有安虎令,这般利器底牌自是留在手中为好。

现下爷的确待她甚好,可谁知日后是何情形?

周韫渐渐敛下眼眸,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待夜色且凉时,周韫才回了雎椒殿。

她刚坐下,时春就匆匆掀开二重帘子,走进来:

“主子,茯苓姑姑要见您。”

周韫一顿,忙说:“请她进来。”

贵妃一去世,这雎椒殿的人心皆乱,茯苓近日忙碌不堪,整个人瘦了不知多少,脸上皆是疲态。

她进来,就是服身行礼,周韫立即叫人扶起她:

“茯苓姑姑这是作何?”

茯苓看着眼前的周韫,勉强地挤出一抹笑。

她这些日子皆未笑过,她伺候贵妃一辈子,如今贵妃去了,她也只觉一阵寂寥迷茫。

她说:“奴婢来,只是想交给姑娘一件东西。”

说罢,茯苓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过来。

周韫不解接过,待看清册子中的内容,她倏地震惊抬头。

第61章 名册

“茯苓姑姑这是作甚?”

茯苓递给她的不是旁物,而是一份名单。

——贵妃这么多年在宫中积攒的人脉。

周韫立即站起来,紧绷着身子看向茯苓,心中倏地窜出一抹不安?

茯苓姑姑为何此时将这份名单交给她?

她尚在贤王府,说句不好听的,这份名单对此时的她有用,却也没那么大的用处。

茯苓只是抿唇,挤出一抹笑:

“姑娘不必担心,茯苓还有些事情尚未做,不会去做傻事的。”

周韫闻言,却没觉得丝毫放松,甚至于,心中狠狠一沉。

尚有事未做?

是何事?

姑姑究竟安排了什么?

她想问,可姑姑没和她说,必定是觉得她知晓了,对她没甚好处。

周韫堪堪启唇,就被茯苓打断:

“姑娘莫要问了,到时,姑娘总会知晓的。”

茯苓徐徐低头,视线落在周韫小腹上,她眸色稍动。

她是周府的家生子,自幼起就在伺候娘娘,一生无子,周韫常入宫,她待周韫也如待子女般。

如今周韫有孕,娘娘临终前,最惋惜的,就是未曾看着姑娘的孩子降世。

她堪堪涩声:

“姑娘,您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保重身子。”

只要姑娘无事,才对得起娘娘的一番苦心啊!

周韫听出她话音中的涩意,倏地掐紧手心,心中涌上一股苦闷,她抬手擦了把眼泪,深深呼出一口气:“茯苓姑姑,待宫中事了,你同我回王府吧?”

茯苓一怔,在周韫期待的视线下,遂后,终究是摇了摇头。

待完成娘娘交代的事后,她如何还曾伺候姑娘?

她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埋头,说:

“姑娘,奴婢伺候娘娘一辈子,也累了,待事成后……”

她只想去陪娘娘。

她习惯了如此。

改不了了。

她话音未尽,可周韫却知晓她想要说的是何话。

倏地,周韫眸子有些红,可茯苓脸色平静,明摆着心意已决,绝非周韫一言一语可以动摇。

茯苓抬眸看了姑娘一眼,忽地想起那日太子领明德进宫时,娘娘和她说的话。

……

明德开了药方后,就被太子领走,夜色甚浓郁,雎椒殿内的烛灯明明暗暗。

宫人端着药,掀开帘子进殿内,茯苓接过,打发宫人离开。

在递给贵妃时,她看向榻上的女子,迟疑:

“娘娘,这明德当真可信吗?”

明德虽说可以治好娘娘,但他是太子领进宫的人,如何可信?

珍贵妃掩唇,压抑着咳嗽了一声,她虚弱地笑了笑,接过药碗:“可信与不可信又如何,总归这药,的确会叫本宫好上些许。”

她低敛着眸子,遮住那丝轻讽。

明德可信?

可以治好她?

珍贵妃比任何人都知晓她自己身子是何状况。

太子想要作甚,她比何人都要清楚。

茯苓狐疑地看向娘娘,真的会如娘娘所说那般吗?

珍贵妃阖眸,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稍顿,她将药碗递给茯苓,才似有若无地轻轻呢喃了一声:“明德……”

她闭了闭眼睛,明德忽然在京中名声大振,背后必定有推手。

至于推手是何人,如今明眼人皆知。

可太子势大,对她、对韫儿来说,却非是何好事。

自她将韫儿嫁入贤王府,就注定了她和贤王府是站在一条船的人了。

圣上虽不信鬼神一说,更不信有人神通广大,能预知未来。

可这人心,却非一成不变。

若明德再预知了几件事,难免会叫圣上心生动摇。

珍贵妃不愿去赌,自要早早将明德除掉。

可如何除呢?

她一个后妃,如何不动声色地插手前朝之事?

她之前没有办法,可如今,太子却是将明德带到她眼前,亲自送了她一个机会。

殿内寂静良久,好半晌,珍贵妃似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眸中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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