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3)

要知晓,贤妃生母还在世呢,虽说位份不高,只不过三品昭义,但贤王若是要请安,不是去给孟昭仪请安,也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怎会来雎椒殿?

而且,这宫人禀报声太过如常了些,好似一点都不惊讶。

姑姑虽疼她,但毕竟一道宫墙阻隔着,周韫甚少进宫,因此对这后宫的事情其实知晓得算不上多,如今心中藏了个疑惑,周韫有些愣愣然地看向珍贵妃。

珍贵妃也愣了下,没想到这个时候贤王还会过来,一边叫宫人请他进来,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说了一句:

“他是个有心的。”

周韫没懂,但她没有深究,毕竟贤王和她并无太大干系。

贤王来得突然,周韫来不及避开,好在本朝男女大防不若前朝苛刻,珍贵妃没说话,她就坐着没动。

说话间,宫人掀开二重珠帘,恭恭敬敬地将贤王引进来,周韫侧眸看过去,红唇不自觉地抿在一起。

她是见过贤王的。

不止一次。

他天生一副好相貌,往日偶有的聚会上,即使冷着脸,也总有姑娘不顾矜持地朝他看去,眉眼如画似谪仙般,偏生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冷硬。

周韫颤着眼睫收回视线,她站了起来,不由得想起年少时曾见过的傅昀。

那时他长安城打马而过,年少肆意,即使生在平常人家,都要被赞上一句翩翩少年郎,更何况他还有一层那般贵重的身份,为他镀上一层光,又无声地和旁人拉开距离。

可如今的傅昀,眉眼很冷,不见丝毫的肆意轻狂,一双眸子看过来时无声叫人心悸。

周韫内心是有些怵贤王的,对着他躬身行了礼:

“臣女给贤王殿下请安。”

话音甫落,傅昀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今日明艳得似骄阳,可傅昀不过眸色稍顿,就平静出声:

“是周家表妹,不必多礼。”

这下子,周韫是真的愣住了。

周家表妹?

她和贤王何时有了这一层关系?

还是珍贵妃打断了她们的交谈,有些意外地看向傅昀:“宫门也快落锁了,怎么这时过来了?”

几人坐下,宫人又重新上了茶水。

不知是不是周韫的错觉,在雎椒殿的贤王殿下好似比在旁处时多了一丝温情,想到这里,她忙打断脑子的胡思乱想。

恰好傅昀出了声:“父皇寻儿臣进宫议事,见还有些时间,便来看看珍母妃。”

说这话时,傅昀垂着眼眸,若往日的他是冷得骇人,如今反而像是淡漠得近没了任何情绪。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周韫发现雎椒殿的宫人有些噤若寒蝉,叫她有些莫名其妙。

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思忖片刻,就起身告退。

傅昀在,珍贵妃有些话不好说,只提点她:“你安心选秀即可。”

周韫觑了傅昀一眼,有些面赧,毕竟被人算计成那般,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傅昀并不知此事,她又放宽了心,垂眸嘟囔:

“韫儿省得的。”

她走后,珍贵妃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额间,余光忽然瞥见傅昀,眸色轻闪:

“殿下,你觉得韫儿如何?”

如今正值选秀敏感时期,珍贵妃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很难不让人多想。

傅昀默了片刻,淡淡地说:“周家表妹,自是好的。”

听不出是真心话,还是敷衍。

珍贵妃眉眼的笑意淡了些许,虽在她看来,贤王和韫儿也算一桩良配,但周家压不住贤王,他的态度又这般平淡,倒是叫她歇了心思。

她心底藏了事,便没有久留傅昀。

不过在傅昀离开之前,她唤了茯苓,然后说:“殿下上次来的时候,本宫见你腰间玉佩穗子似陈旧了些,好歹是堂堂亲王,怎这般马虎。”

傅昀踏出雎椒殿时,腰间的玉佩穗子已经换成了新的,他眉眼间的冷淡似去了些。

刚准备出宫,就听见一道惊呼声,抬眸,就看见刚离开雎椒殿的人就在不远处。

第3章

日色稍暗,树影婆娑,周韫踩着绣鞋,脸色煞白地躲在宫人身后,焦急催道:

“快!快将这狗撵走啊!”

周韫只觉今日恐是撞了霉运,没碰见一件好事。

往日觉着好看的青石子路似有些滑,周韫没来得及多想,盯着不远处凶神恶煞的狼狗,吓得脸上血色尽失,踉跄地朝后躲,恨不得躲回雎椒殿内。

她心底暗叹晦气倒霉。

这后宫多得是贵重的主子,也不知是哪个这般胆大的,竟敢在后宫院内养这般凶狠的宠儿。

挡在她身前的宫人身子轻抖,颤着音说:

“周小主,这是十一皇子养的小主子,奴婢不敢……”

且不说她拦不住这狗,便是能拦住,若是伤着了一分一毫,她这条命可没皇子的爱宠金贵。

话音甫落,周韫就变了脸色。

她想退回雎椒殿,却又不敢大幅度动作,狼狗在前方虎视眈眈,周韫怕引了其注意,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就在周韫举棋不定时,身前的宫人忽然惊恐喊道:

“周小主!小心——”

刹那间,周韫只来得及看见那狼狗扑过来,她脑海一片空白,只记得她双手护脸,快速朝后退去,不知是被谁绊了下,脚踝处一疼,身子骤然不稳跌在地。

倏地,心脏骤跌,惊恐蔓延至眸孔,她紧紧捂着脸,直到耳边一片惊呼。

不知过了多久。

周韫听见一声冷斥:“噤声!”

她颤着手放下,唇色尽失,呆呆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还未看清,眼前忽然出现一片黑影。

她抬眸。

是傅昀挡住了她的视线,冷硬地拧着眉。

劫后逃生,周韫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倏地捂住唇,泪珠子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掉落,心有余悸。

“伤着了?”

傅昀垂眸,女子跌落在地上,衣摆稍乱,恰好可以看见红肿不堪的脚踝,在旁侧白皙细腻的肌肤衬托下,似美玉存瑕,让人不自觉拧起眉。

他似有些不悦,冷眼扫过一旁跪地不起的宫人。

周韫被惊醒,撑着地面起身,侧过头擦了擦眼角,努力平稳着声音只是依旧带着分哭腔:

“多谢贤王殿下相助,臣女感激不尽。”

她跌得不轻,只觉浑身都疼,又惊又吓得额头溢出了细汗,整个人多显狼狈凌乱。

美人眸子一湿,就似含了万千的碎光,傅昀眸色稍暗,下一刻稍侧头,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去请太医。”

这话是对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女说,说罢,他才又转向周韫,语气平淡如常:

“可还能走?”

周韫光是站着,就已是极力支撑了,又如何能走,勉强动了动脚踝,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煞白了脸,对傅昀摇头:

“恐有些艰难,劳烦殿下吩咐宫人告知姑姑一声……”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原本送她回储秀宫的宫人如今都跪在一旁,周韫知晓,这皆是因为贤王的那声冷斥。

她本就不是这些宫人的主子,护着她的时候都有些不尽心,若不然,纵使不敢赶走十一皇子的爱宠,也不至于让她伤成这样。

周韫轻咬唇,刚欲说些什么,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模样都入了男人的眼中,顿时面红耳赤。

傅昀打断她的话:“不用了,本王送你过去。”

周韫错愕地抬眸望他,仿若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她自认和贤王素来没有交集,可今日的贤王,对她好似过于平和了些。

曾经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自从去了边关三年后,染了边关的寒风,一身冷凛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她久不回话,眼前人仿佛生了不耐,低眸睨她:“作甚不动?”

周韫倏然回神,慌乱地垂首:“谢过贤王殿下。”

说是送她,只不过是叫跪着的宫人起来扶着她,他和她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不近不远。

周韫有些松了口气。

人还未进雎椒殿,珍贵妃已带人快步走了出来,见周韫被人扶着,当下身子险些不稳,变了脸色:

“伤在哪里了?”

周韫眸子泛着微红,却是摇头:“姑姑别担心,韫儿只是跌了一跤,不妨事的。”

一刻钟后,周韫坐在软榻上,医女正掀开她的裙摆,检查她的伤势,除了脚踝处,她手心也被蹭破了些皮,泛着丝血迹。

上一篇:庶妻下一篇:纨绔夫妻

屋里的星星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