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118)

傅昀有些迷茫,他竟不知晓了。

时春听见那婢女话时,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直到傅昀话说出后,才落了回去,却又添了分酸涩。

就在众人等着最后结果时,偏房中终于又想起周韫的疼呼声。

不若之前那般强烈,只断断续续的。

产房中,周韫也急得不行,她是活生生疼醒过来的,知晓自己昏过去后,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再浪费力气,听话地喝了参汤,含着块参片。

待听见嬷嬷让她用力时,她攥紧锦被,几乎用了全身力气,额头青筋暴起,撕裂般的疼,让她泪珠子不住地掉,舌尖都咬出血来,口腔中一股子铁锈味。

周韫咬牙,闷闷疼哼着“唔”,说不出的疼,席卷全身。

恍惚间,她似终于听见时秋的惊喜声,只刹那间,她就失了所有力气。

时秋回头看她时,她早就累得昏死过去,吓得时秋脸色一变。

嬷嬷抱着襁褓出去时,外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院子中灯火通明,她扬着笑脸走出去,服身:“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那句“母子平安”,叫傅昀终于松了口气,轻风拂过,他后背一阵子凉意。

倏然,他才反应过来,在方才,他竟淌了一身的汗。

傅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遂后,他回神,拧眉看向偏房,没忍住问:“既是母子平安,侧妃怎得没动静?”

“侧妃娘娘只是累昏了。”

傅昀放了心,才将心神放在襁褓中,他低头去看。

小小的一团,被包裹得严实,小脸蛋红彤彤的,还有些皱巴巴的。

傅昀抬手想抚其脸颊,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去。

刘氏大着胆子走近,抬头看了眼,有些惊羡和欢喜,她说:“爷,您看他眉眼多像姐姐。”

傅昀觑了她一眼,拧了拧眉。

像吗?傅昀有些怀疑,觉得刘氏说话不过捧讨罢了。

他想起周韫,柳眉媚眼,颇含些张扬,又似揉碎了柔和媚在一起,岂是嬷嬷怀中那皱巴巴的小人可比的?

可不知是不是心中作用,傅昀再低头去看时,却觉得那小人的眉眼似真如周韫一般。

傅昀身后的张崇偷瞥了眼刘良娣,腹诽了句,若后院女子都像刘良娣这般,该有多好。

倒不是说刘良娣有多好,而是她看得懂形势。

且瞧这后院女子,若说最得爷心意的是侧妃,那最叫爷放心的,恐就是刘良娣了。

日爬树梢,晨光熹微,透过楹窗格栏照进房间内,映在昏睡的人脸上,似泛着股柔光。

一点点的,周韫轻蹙起眉心。

她渐渐地睁开眸眼,茫然地怔愣了会儿,身下的疼让她回神,意识渐渐回拢。

“娘娘,您醒了!”

时春惊喜地走过来,她手中端着白粥,忙放到一旁,将软枕拿起,扶起周韫,将软枕放在她身后。

周韫任她动作,遂后,探头朝她身后看了看,似在找什么。

时春捂唇笑,她低声说:

“娘娘在找小主子?”

她曾都喊的周瑜你主子,如今有了小主子,怕搞混,特意将称呼唤成了娘娘,好区分开。

周韫咬唇,堪堪涩声:“……孩子呢?”

她脸色稍白,眼尾透着些红,许久未说话,嗓子些许干涩沙哑,挤出的声音,叫时春鼻子一酸,倏地又想起昨日她的哭喊声。

时春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说:

“是位小公子,被嬷嬷抱下去用膳了。”

知晓孩子没事后,周韫松了口气,遂后才注意到时春说的什么。

小公子?

长子?

周韫眨了眨眸子,稍偏头,朝梳妆台看了眼,眸色微闪。

这时,时春将一旁的米粥端给她,轻声说:

“娘娘,太医说您现在饮食需清淡些,奴婢让小厨房熬了米粥,您先用些,奴婢去请小主子。”

“等等——”

周韫拦住了她,清醒后渐渐有了精神,她觑了眼室内,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心,她堪堪地闷声问:“王爷呢?”

问罢,她不动声色抿了抿唇,有些委屈。

她昨日疼成那般,险些以、以为……

如今醒来,傅昀居然不在?

周韫咬紧唇瓣。

闻言,时春脸色有些不好。

周韫拧眉:“本妃昏睡期间,发生什么了?”

时春有些不忿,扯了扯帕子,才低声说:

“昨日娘娘生产期间,王妃晕倒了。”

周韫昨日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动静,可是,她有些不解,昨日爷不是让人送了她回院子吗?

昨日那般无情,如今怎还滞留在她院子中?

“快天明时,正院传来消息,王妃见红了!王爷不得不过去!”

话落,倏地,周韫眸子一寒。

几乎一字一句地,周韫挤着声出:“她找死!”

她拼死拼活地生下的孩子,可不想让其落个克嫡子的名声!

第101章 变天

这日贤王府后院的人都不得空闲,白日里,锦和苑中的侧妃生产,待刚夜深人静,就传来王妃见红的消息。

几乎皆积攒在一起连续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人心中不禁生了些许揣揣不安。

裘芳园中,刘氏刚从锦和苑回来,方才洗漱过准备休息,外间就传来喧噪声。

待知晓发生了什么后,刘氏愣了愣,半晌才憋出一句:“王妃这是和侧妃死磕上了吗?”

刘氏摇了摇头,委实有些想不通。

拿嫡子去和侧妃做刁难?但凡存些理智,王妃都不该这样做。

刘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轻叹了声。

有人盼着孩子,如何也不得其法,有人幸运怀上了,却不作珍惜。

真是戏剧化。

秋寒从震惊中回神:“主子,我们怎么办?”

刘氏披上外衫,匆匆朝外走,撂下一句:

“还能怎么办?旁人将戏台子都搭好了,可不就缺我们这些观众了吗?”

一句话,叫秋寒听得呼吸皆轻了些。

戏台子?也不知主子口中究竟是将谁比作了戏子。

如今天际将亮,一抹日色奄奄一息地挂在树梢,刘氏跨进正院时,正院乱成一片。

刘氏左右看了眼,王爷还未到,只零星到了几位后院侍妾。

她一进来,那些侍妾就朝她身边围过来,些许不安地说:“刘姐姐,这、这……”

几人面面相觑,皆有些说不出话来,刘氏在场身份最高,她拧了拧眉,稳定下场面:“各位姐妹稍安勿躁,王妃姐姐必然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这话叫郭氏抬头,不着痕迹地觑了刘氏一眼。

郭氏捻了捻手帕,刘良娣是侧妃的人,这在后院几乎众所皆知,既如此,刘良娣必然不会希望王妃有多好。

昨日侧妃生产,王爷回来时,王妃曾说过侧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如今刘氏几乎是将原话奉还。

倒真是对侧妃够忠心的。

郭氏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她敛尽眉梢的轻讽。

在这后院中,她可不信什么姐妹情深,那所谓的后院女子的忠心更是可笑至极。

郭氏抬手抚了抚发髻上朴素精致的玉簪,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这后院可从来都只有一个赢家。

她想到什么,觑了眼身旁默不作声的方氏和余氏,轻勾了下嘴角。

正院刚传了太医,就派人去请了傅昀。

氿雅在内室中,替庄宜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偷觑了眼不断端进端出的血盆,心中有些许的不安。

虽说之前,她十分有自信,这次绝不会失手。

可先前王爷的态度,却让她根本不敢放心。

庄宜穗紧咬着唇瓣,冷汗涔涔地脸色苍白,她疼地五官扭曲,颤着音问邱太医:“本、本妃腹中胎儿可……有事?”

邱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瞥了眼庄宜穗身下,那处被浸湿透,里衣白皙,如今染上血迹的殷红,煞是显眼刺目。

浓浓的血腥味溢在鼻尖。

邱太医不敢再看,忙收回视线,可他却不知晓该如何回答王妃的问题。

腹中胎儿可有事?

只需抬眸扫尽屋中情形,一眼就可知晓。

邱太医的沉默,似在无声回答。

刹那间,庄宜穗阖眸,突兀地两行清泪落下。

她疼得双手紧攥,可却仰起头,紧闭着双眼,苦涩的更咽闷在喉间不断破碎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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