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婆婆山的新闻被一条消息占据了头条。
“你知道吗,奴良组的那个少主好像有孩子了!”
“是滴是滴!前段时间失踪了一个月,最近带着孩子和一个美丽的化猫女妖回家了呢!”
“啊呀!这么说,奴良组有第四代的继承人了!”
“是滴是滴,这奴良少主才刚刚成年啊!三代单传的奴良家总算迎来人丁旺盛的时候了。”
“那可说不准,据说,奴良组正在准备远征京都呢,如果对手是羽衣狐的话······”
“啊,这可真是难以言说的发展呢!”
老婆婆山汤屋之中,夜陆生和滑瓢躺在露天大池子里,听着一墙之隔的公共浴场热热闹闹的八卦声,夜陆生有些不爽的抓下了头上的热毛巾。
“这些家伙,在乱说些什么啊!”
“不怪别人乱猜,”滑瓢喝着清酒,慢悠悠的说,“当初你刚进门的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带了那么大的孩子回来了,我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你是一个月没见我,我是两年都没见过你了。”夜陆生重新沉入温泉中,“抱歉,爷爷,让你担心了,在平安京的时候我每天就想着怎么回来了,总算是顺利回家了。”
“这样的遭遇也真是稀奇的很,”滑瓢慢悠悠的说,“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重生真的不是缳生的?”
“······不是,我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了。”夜陆生说。
“真可惜,我还觉得那样的女妖和奴良家很匹配呢。”滑瓢忧伤的说。
“不用多想了,老头子。”夜陆生说。
“雪女和毛倡妓都怀疑你是不是遭遇了情伤,”滑瓢打量着夜陆生,“能不能告诉爷爷是哪个女妖这么不长眼?连我孙子都看不上!”
“你想多了。”夜陆生说。
“安倍晴明那家伙都知道,我这个做爷爷的却一无所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滑瓢从温泉里站起来,将毛巾轮的像风扇一样,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和哪个女妖结过婚了?不管是分手也好,别的也好,总得给重生在家谱上留个出身吧!”
“你就当她死了吧。”夜陆生逃避的说。
“那也要上族谱啊!”滑瓢说,“奴良家的主母不能没名没分!”
“不能上!”夜陆生惊坐起来,“你加上后我不就成鳏夫了?”
“所以说重生的母亲到底在哪里啊?还在平安时代吗?”滑瓢问,“为什么她不和你回来?”
“烦死了,老头子,不要问了!”夜陆生嘟嘟嚷嚷的沉入水中,关于重生的身世,难道要说是自己生的吗?怎么能说是因为自己把法术程序搞错了兄弟变儿子了?那种丢人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
“你这死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我们家因为和羽衣狐的宿怨,在子嗣上受到诅咒,能有一个女妖可以无视这样的诅咒真的很珍贵啊!”滑瓢急忙劝解。
“爷爷,你真的不用再问了,”夜陆生脑子飞快的转着寻找借口,说,“我想,重生出生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时间处于我们家被诅咒以前!”
“你在逗我!你父亲都出生了怎么可能是在以前?”滑瓢说。
“因为时间重叠了?”夜陆生又猜。
“别糊弄我。”
祖孙俩泡完温泉走出了露天浴场,经过休息的茶室的时候,吵吵嚷嚷的祖孙俩被前方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回事?”滑瓢问。
“好像是前门的方向······”夜陆生说着,迎面就撞上了被一个小姑娘扶着过来的鸩。“鸩,你怎么了,是温泉泡太久了吗?”
“不是······是被熏的······”鸩有气无力的说,“别去前面,熏死人了,不知道是什么神明,全身都是臭泥,已经有好几个人被熏倒了,幸亏我离得远。”
夜陆生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有趣,我去看看热闹,还有······”夜陆生伸手拿出了一枚玉叶递给了小姑娘,“多谢你把阿鸩带过来,还要麻烦你把他送到休息室。”
小姑娘办事热切,半是犹豫的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老板娘让我去大浴室接待新来的客人······”
“那个泥浆怪物?”鸩大吃一惊。
小姑娘害羞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鸩问。
“······小千,我叫小千······”小姑娘犹豫着,慢慢回忆着说。
夜陆生楞了一下,接过了鸩:“那么你去忙吧。”
小姑娘行过礼,跑开了。
“也是名字被夺走的一员呐。”夜陆生说,汤婆婆有夺走别人的名字,让他们给自己打工的习惯,如果有人找回了名字,汤婆婆也就只能放他离开。
“嘛,妖怪有妖怪的生存法则,若是小姑娘幸运,自然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人类世界。”滑瓢说。
“说的是。”夜陆生说,“鸩,我们去茶室休息一下吧。”
因为泥浆怪物出现,整个汤屋的门都是紧紧关闭着,茶室里的客人们用毛巾捂住口鼻,如临大敌。夜陆生和几个奴良组的干部待在贵宾室,式神安倍晴明作陪,大家在茶室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狒狒同来送和果子的侍女打听消息,却也只知道那个疑似神明的泥浆怪物已经去了大浴场,侍女离开的时候拉开了茶室的门,扑脸而来的臭气熏得各位干部齐齐皱眉,透过半片门帘,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青蛙们正在努力擦洗地板上的泥浆污垢。
“真是奇怪,”狒狒说,“现在不是那些臭臭的神明出现的季节啊。”
“算了吧,脏成那个样子,就算是他们也是忍不住想早点洗澡的。”一只眼点上烟枪,毫不在乎的吞云吐雾。
“奇怪,我好像见过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式神晴明喃喃自语。
“额?那可真是倒霉,你在哪里遇见的?”算盘坊问。
“记得在以前,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张脸,”晴明使劲回忆,“但是如果有这样的家伙经过的话,我一定会印象深刻的,为什么想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您回忆的方向不对。”夜陆生笑了笑说。
“嗯?”晴明不解。
“那位并不是您印象中的那些脏兮兮的神明中的一个。”夜陆生说,“那是······”
夜陆生正打算说什么,外面传来了一阵震动的声音,欢呼和歌唱声音震耳欲聋。
“怎么了?”一只眼问刚进来的两个侍女。
这两个侍女一边把巨大的豆豉蒸鱼放在屋子中央,一边笑着回答各位客人:“说起来各位真的想不到呢,原来那个脏兮兮的神明是一位河川主人呢。”
“河神?”一只眼惊讶的说。
“是的呢,是一位河神,”侍女笑着说,“刚才就是大家欢送河神大人的声音,河神大人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很多金子!”
晴明如梦初醒:“想起来了,那是一位高位神明!多摩川的主人!”
“真是想不到啊!”众人议论纷纷,举杯庆祝汇聚东京气运的最大河流重新干净的流淌,欢乐的笑声不停地传到外面久久不停。
吃饱喝足之后,汤屋的侍女们撤去了碗盘,奴良组的各位干部说起了正经事。
滑瓢抽着烟斗,凝重的看着各位干部:“早在一个月之前,陆生就说要去京都,为了收集情报,阴差阳错拖到了现在,我决定,可以对京都羽衣狐发动攻击了。”
“早就应该这样了,多年的宿怨总算可以一笔结清了。”狒狒笑道。
“根据现在的报告,”鸦天狗说,“京都螺旋封印已经有多个被攻破了,包括荒骷髅在内的多个妖怪都已经被放出来了,下一个要被攻击的封印,很有可能是相剋寺。”
“如果相剋寺被攻破,最后一个是哪里?”夜陆生问。
“二条城,螺旋封印最后的中心就是二条城。”鸦天狗说。
“我们需要尽快出发,今天这顿酒就是践行宴。”滑瓢说,“陆生已经成年,并且通过了我的而考验,这次进攻京都的百鬼夜行由他主持,大家讨论一下接下来要准备的吧。”
“物资早就在准备了,只要拿出来用就行了,这些不是问题,问题是人员的派遣和安顿,”滑瓢说,“我还是决定使用宝船,这样一来,不管是食宿问题都解决了。”
“只有一样,宝船的防御不足,因此我提议,此行只带上战力就可以了,其余杂役等就不带了,尽量轻车简从。”夜陆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