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番外(12)

高考结束,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嚎叫,表达出疯狂的喜悦。

许盈没有半分喜悦,她一路奔向医院。

病房里,沈蔓绿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病床边,周衍双目猩红,像是一戳就会破碎的玻璃。

他握着沈蔓绿的手,布满血丝的眼里流下灼热滚烫的泪,他的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嘶哑滞涩,“绿绿,你一定要好起来。”

他像一个想要留住母亲的孩子,痛苦中带着恐惧害怕。

许盈鼻腔泛酸,她想上前抱住他,可她动弹不了。

沈蔓绿在昏迷后的第三天里断了呼吸。

得知消息的许盈瘫倒在地。她望向窗外。

窗外下起倾盆大雨,雨大的似要将整个城市湮灭。

清河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天上积压着浓云,从沉厚的浓云一寸一寸地下挤着,似要崩裂到地面上。

凛冽的寒风吹着墓碑前的鲜花,花瓣残落着,随寒风散去。

墓碑前站着形销骨立的少年。

雨打着他的衣衫,他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抬手,触摸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

他抚摸着冰冷的照片,“绿绿。”他轻念着这两个字,倏尔身体一颤巍,血从唇角漫了下来。

血混着雨水啪嗒溅到墓碑前,周衍一顿,迅即抽出纸巾,蹲下来擦着被血染脏了的墓碑。

他急切又专注地擦着地上的血,仿若世间只剩下这一件事。

来到沈蔓绿墓碑前的许盈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握紧了雨伞。

周衍趴在地上擦着墓碑,擦着擦着又吐出一口血。

周衍慌忙地擦拭着,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泪水滚落下来,他哽咽着,“绿绿……”

擦着擦着,他发出困兽般的绝望痛苦的嘶吼。

他用力地抱着墓碑,如同要将墓碑嵌进他的骨血里。

嘶吼中,许盈听到他身体里骨头碎裂破碎的脆利锐响。

许盈连忙上前,她扶起周衍,“周衍,你要——”

她突然被他摔开,她跌到在雨水里。忍着疼意,她说:“周衍,你——”

“滚!滚啊!”他似乎已痛到极致,完全失去了理智。

雨水扎痛了眼,许盈从雨水里爬起来。她望着他良久,捡起伞,从他身边走开。

背后,她听到他在哭。

她抬头,想要逼退眼里的热意,泪水却溢了出来。

她扔掉伞,任凭雨水打湿自己。

冰凉刺骨的雨绞着她的血肉,她艰难前行。

雨幕里,少年抱着墓碑痛哭。

少女背对着他,淋着雨,噙着泪,一步一步离开。

第12章

由于周衍和沈蔓绿的缺考,这一年,许盈成了清河高中的第一名。

她考得非常好,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大学四年,许盈依旧潜心学习,顺利保研,之后毕业,顺利找到工作。

十三年一晃而过。

她已经三十一了。

许父许母一直在催她找男朋友,她虽嘴里敷衍着,却总也提不起劲。

这么多年,她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也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

她的爱情停留在了那长冰凉刺骨的雨里。

午夜梦回里,梦中的少年仍然清晰,梦中的疼痛也仍然清晰。

这十多年,她没有再见过周衍。

但却知道他。

他在第二年考上了状元,大二在他读大学的城市临川开始创业,开了一家公司叫ZS。

这么多年过去,ZS集团已然成为临川市集团的龙头老大。

她也知道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有过女人,甚至连半个花边新闻都没有。

他还爱着沈蔓绿。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公司为什么叫ZS,但她知道。

zs,是他和沈蔓绿的拼音首字母缩写。

他一直单身,固执而深情地守着那个已经去世十多年的女孩。

许盈叹气,将飘远的神思拉回来。

桌对面,她的相亲对象海归男说:“许小姐,恕我直言,你长得这么漂亮,工作也很好,为什么还需要相亲?”

“找不到喜欢的人。”许盈说。

“原来是这样。”他开始热情地问她各种问题。

许盈心里不耐烦,却仍然笑容满面。

最后,海归男说:“那么,许小姐,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就不用了吧。”

这就是以后没联系的必要了。海归男很失望,“真的不可以吗?”

许盈礼貌地微笑。

海归男要送她回家,许盈婉拒,和他在餐厅前分开。

回家途中许母打电话过来问她,“盈盈,怎么样?”

许盈说:“人挺好的。”

“当然挺好的呀,他跟你年龄差不多,长得不错,工作也好,听人说性子也很不错。所以你——”

“人挺好,但是我没兴趣。”

“又没兴趣?盈盈,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你都快三十一了,再挑来挑去,以后就没什么可挑的了,以后就是人家挑你了!”

“什么挑不挑的,我又不是物品,再说,我就一定要结婚?现在不结婚的人多着呢。”

“你敢不结婚以后就别叫我妈!”

许盈头大,“嗯,结婚结婚。”

许母满意了,“你给我快点找个男朋友,本来这年龄就有些不好找了,那些二十多的男人嫌你年纪大,三十多的男人也嫌你年纪大,再不快点找个男朋友可怎么办。”

许盈觉得有点可笑。

二十多的男人嫌她年龄大,她没异议,可三十多的男人凭什么也嫌她年龄大。

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男人有什么资格要嫌弃女人。

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男人就是一枝花,女人就是豆腐渣。

凭什么在年龄这方面,要对女人如此苛刻。

社会上对女人的不公与偏见总是会体现在方方面面,无时无刻不让许盈恶心。

她摒弃杂念,挂断了电话。

车子经过花店,她凝了凝神,“师傅,停一下车。”

进店里买了一束花,她让司机改道,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许盈将花放到墓碑前。

墓碑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有人经常擦拭。

她凝视着照片里的少女。

少女仍然与十多年前一样年轻漂亮,时间在她身上停留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许盈缩了缩脖子,然后睇了睇表。

她转身,一眼对上迎面走来的男人。

四周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登时卡顿住。

迎面走来的男人捧着一束白蔷薇,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罩在他躯体上,勾勒出他高大颀长的身形。

许盈怔怔然。

他的皮肤不再似年少时那么病态苍白,身子也不再如年少时那么单薄瘦弱。

十多年的时光将他周身的青涩沉郁淡化,增添了属于成熟男人的沉稳沉静,却还留着从前的那份疏淡。

他比从前更加成熟英俊了。却还有着笔墨淡淡的水墨画的轮廓。

十三年后,再次与周衍相见,许盈每一根筋骨都颤栗,那些刻意被她搁浅掩埋的记忆随之涌上来。

她隔着空气望着他,好像这十多年从未过去。

周衍与她对望半秒,垂下了长睫。

他没认出她。

许盈陡然清醒。

对他来说,她只是曾经同班过的同学,他当然不会认出她。

她抬了抬眼镜,想要走开,行动却快于大脑,走到了沈蔓绿旁边的墓碑前。

她站在陌生人的墓碑前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

余光里,周衍步至身畔。

他轻抚沈蔓绿的照片,“绿绿,最近好吗?院子里的蔷薇又开了。”

语毕,他把蔷薇轻轻放到碑前。他眷恋地摩挲着照片里女孩的脸,说:“这两天奶奶又催在我结婚。”

说着他轻声一笑,“奶奶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八年了,你不要怪她。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奶奶的,你别生气。”

旁侧,许盈惊然。

他和沈蔓绿八年前就结婚了?

八年前,周衍刚好二十二岁,正好到能领结婚证的年纪。也就是说他年龄一到,就和已经死去的沈蔓绿结了婚。

先不论他是如何操作成功的,他居然执着至此,人去世了也要与其成婚。

就在那么一瞬间,许盈明白了。

或许周衍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娶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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