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仵+番外(404)

宋宁一边听着一边将自己的工具摆好,对乔四道:“你来记。”

乔四应是。

宋宁一边穿罩衣,一边问老童:“你见过他吗?”

“我见的少,有过几面,在巷子里见到我可能认识,在外面我可能就不大记得。”老童呵呵笑着,“寻常见的人多,记不住。”

宋宁点头,道:“我见过他。”

老童和乔四都不解。

“六天前我们聚餐的时候,从江记散场听到巷子里有个男子在哭,记得吗?”宋宁问乔四,当时老童回家去了没见到。

乔四想起来了:“记得,不过我没看到他脸,他就跑走了。”

“大人好记性。”

宋宁回道:“没想到他住在这里,离科院街有点距离,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乔四,我检你记。”她说着查看死者衣物:“死者身穿中衣,衣服有灰尘,赤脚脚底有灰尘。”

她蹲在死者头边,道:“死者面色青紫肿胀,结膜充血,角膜略有浑浊。”

“周身僵硬。”

“尸体下腹部、小腿、前臂尸斑有融合,按压褪色。”

“周身其他部位暂不见尸斑,暂推测死者死亡时间约在三到四个时辰。现在是辰时两刻,那么案发时间应在子时到丑时之间。”

乔四道:“记好了。”

宋宁接着道:“死者头面部无伤,舌顶着上颌,暂不见软骨及其他骨折。”

“死者脖子上有两道深浅不同的缢吊索沟,上一条呈马蹄形,交错一条痕浅有表皮挫伤,咦……”宋宁顿了顿,仔细定了一会儿,补充道,“下面第二索沟无充血、出血。”

她怔了怔,有些迟疑。

老童问道:“大人有问题吗?”

“有点特别,不算不合理。”宋宁道,“这第二条索沟过于靠下了。”

老童道:“有两条勒沟,是不是就表示死者属于他杀?”

“通常情况是这样。”宋宁接着验,“死者右手指关节处有伤。”

“其他暂无发现。”

她起身先盯着死者查看,对老童道:“拆了门板,将人抬回去。”

老童应是,出去喊了三位本家兄弟进来,几个人帮忙将尸体搭在门板上,抬去了理刑馆。

赵熠回来了,看见宋宁道:“有没有觉得死者熟悉?”

“你也记得?”宋宁道,“倒也是有缘了。”

赵熠颔首:“四周我走过一遭,有个事情很蹊跷。”

“你说。”宋宁道。

赵熠回道:“隔壁巷子三平巷里,有一户人家被盗了。”

“盗了?”宋宁立刻就想到在京城时办的一个案件,虽不同,但都和盗贼有关,“我还没细看现场,一起看看。”

大家开始查验现场。

床上被单是凌乱的,死者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床边,袜子则挂在床脚。

宋宁开了柜子,立刻一堆衣服从里面翻到了出来。

两个人一愣,宋宁将衣服都抽了出来。

冬天和夏天的衣服混塞在一起。

在衣服的最下面,有一个荷包,荷包只有一枚铜钱。

“这荷包的布料还不错。”宋宁给赵熠看,赵熠道,“不算贵重,这么一个布头寻常百姓也能用。”

有些绣坊就专门对外售剩下碎布头。

也有人专门去买,做手帕绣荷包。

“只有一枚铜钱。”赵熠看着宋宁,“何意?”

宋宁道:“两种可能,一是死者唯有的家财,一是被人偷走剩下的。”

“偷走为什么不连荷包一起拿走?”赵熠问道。

宋宁个也倾向于死者唯有的家财。

毕竟死者看上去确实不富裕。

“大人。”乔四喊道,“您看这里。”

宋宁走过去,乔四将门合上,就看到门后面有五六片陶土的碎片。

碎片里外都很干净,裂缝处也没有灰尘。

宋宁查看一遍,道:“是刚碎的罐子。”

“这是盖子。”乔四在碎片里翻出陶罐的盖子。

王庆同在一边道:“大人,这个罐子会不会是储钱用的?”

“对,有可能。”乔四蹲下来翻找,果然道,“大人这里有一枚铜钱。”

宋宁挑眉道:“拿来我看看。”

还真是一枚铜钱。

乔四又在碎片堆了翻动,没有了。

“会不会是盗贼进来杀人?”王庆同道,“方才王爷不是说三平巷子里有人家被偷了吗?”

乔四点头:“有道理,真有可能是入室盗窃变成了抢劫杀人。”

“稍后去查盗贼。”宋宁说着,在倒地的凳子处查看,对乔四道,“记一下,凳子边缘以及地面有撞击的痕迹。”

乔四应是记下来。

赵熠觉得奇怪:“什么意思?是死者自缢踢到凳子所致?”

“不知道。”宋宁道,“死者的症状应该是他杀,现场看着也像。”

“但还有几处疑点,不好解释。”宋宁道,“不急,我回去再验一遍。”

赵熠颔首。

宋宁到对面的北房间。

这边是书房,还有几个桌椅,想必平时死者是在这里教授课程的。

桌子上可以挂四只笔的笔架上,挂着三支一模一样的笔,桌子中间铺着半张纸。

宋宁将每一支笔摸了一遍,都是干的,至少一夜内没有用过。

“看出什么?”宋宁问赵熠。

赵熠在看门栓。

“有。”赵熠道,“门栓上有新的划痕。”

第364章 一些声音

门栓拆下来,放在亮堂的地方看,就能看到非常清晰的刀背划过的痕迹。

“门边也有。”乔四指着门沿。

宋宁检查两个窗户,没有人进入的痕迹:“如果有人进到过房内,那就只有从正门进入了。”

“应该是这样。”赵熠将门栓留着。这边房子的房主来了,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上前来规规矩矩行礼,“给宋大人、各位官爷请安。”

“小人姓马,大家都喊我马四。”马四道,“这房子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十年前我挣了点钱,就在前面潜山胡同口重新买了一间大的。”

“如今和两个儿子就住在那边。这边的房子空着也是可惜,我就放在牙行对外赁了。”

宋宁颔首,问道:“高欢是怎么找到你租住房屋的,和你谈价格了没有,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马四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他是阳信人,当时看房的时候我就问过,不租给不三不四的人。”

“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是读书人,虽说考不上去,可却是真材实料的秀才。价格也没有讲,因为开的价格确实便宜。”

马四又道:“他住下来后什么都没有添置,都用的我的旧东西。后来他找了几个学生,闲暇就在教学生读书认字。”

“我瞧着他日子也不好过,实在是可怜,又给他便宜了十文钱,就当有人看门,好歹能通风采光不发霉吧。”

宋宁让他进房间,指着地上的陶土罐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这个还真不是,我没见过这个罐子。”马四道。

宋宁示意王庆同将碎片收起来带回去。

“绳子呢?”宋宁指着还搭在梁上的绳子。

马四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回道:“这、这绳子似乎是我家的,我以前用的时候就挂在个门后面。”

说着,拉开门,在门后钉着钉子,钉子上还挂着一条麻绳。

“你认为他什么样的人?”宋宁问道。

马四站在门口,想了想回道:“有点闷,不怎么和人说话。”说着又问巷子里邻居,“你们觉得呢,我月月来收房租,他也不会和我闲聊。”

“确实话不多。”早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童超道,“我家儿子在他手里读了一年书了,也就是每回接送他和他打个招呼,别的话一概没有。”

“我家也是。但高先生人很好,说话慢条斯理的很随和。”

宋宁就想到那天夜里蹲在巷子口,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哭成那样呢?

宋宁问大家:“昨天夜半有没有谁听到什么异响,或者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这里呢?”

“大人,高欢大概是什么时间死的?”一位五六十岁老人家问道。

宋宁回道:“约莫在子时到丑时末之间。”

“我听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老人回道,“我觉少,寅时就睡不着,就起来学着大人您锻炼身体,跑不动我就绕着城快走一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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