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只竹签接踵而至,比人还长,比人的胳膊还粗,顶端锋利无比,来势汹汹,一旦被刺中,必死无疑。
重明制作的小人儿虽然灵活,但威力不足,很快便被打得七零八乱。
“儿子,小心——”情急之下,贺正不惜自伤身体,跳出陷阱,挡在重明身后,挥舞长剑,劈开破空而来的竹签。
可他体内灵力所剩不多,而竹签来势过猛,虽勉强躲过要害,但也几次三番被撞倒在地。
“贺正,我来助你。”北堂戚威见贺正独力难支,也跳了出来,跃过重明身边时,留下一句话:“重明,是我欠你,总会归还,求你一定救我儿子。”
修真大会之前,北堂戚威并不知道闵天曲的真实身份,只知道闵天曲要对付重明。为了打压贺家,他选择跟闵天曲联手,并从闵天曲那里得到了不少灵力。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他竟被闵天曲摆了一道。原来,闵天曲不止要对付重明,还要对付所有修仙者。
北堂戚威自知犯下大错,问心有愧,这才积极跳出来帮忙,“贺正,我此刻虽与你并肩作战,但不代表我们已握手言和。”
贺正的左臂被竹签刺穿,血流不止,头晕目眩,但他咬牙护在重明身边,不肯躲开,根本无暇看北堂戚威,只回了句:“我知道,此战之后再争高下吧。”
竹签铺天盖地,没完没了,两人没一会儿便累得手脚酸软,行动迟缓,但他们不敢放松,拼尽全力对抗竹签,否则,这里的人都会死。
就在他们做好牺牲的准备时,贺冥和北堂耀突然出现了。两人灵力充沛,威力惊人,先在陷阱四周设下结界,阻止竹签的攻击,又帮助重明破坏陷阱,将众人救了出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贺正和北堂戚威几乎异口同声道。
“我孙子被抓,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北堂耀见笼子里的北堂斐被洛熙压在身下,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呼吸困难,动弹不得,心疼得蹲下身,试图弄断笼子的栏杆。
“父亲,没用的,这笼子异常结实。您还是养精蓄锐,护好自己吧。闵天曲躲在暗处,不会善罢甘休。”北堂戚威扶起北堂耀,忧心道。
他岂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他在赶来之后,已经将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还是打不开这该死的笼子,再这么下去,北堂斐恐怕不死也会残废。
贺冥从怀里摸出糖果,拨开一颗,本想塞进贺重敛嘴里,才发现缝隙太小,塞不进去,只能将糖掰成两半,一半塞给贺重敛,一半塞进自己嘴里,骂道:“该死的闵天曲,这般折腾我孙子,等找到他,我一定把他塞进鼻烟壶里去。”
“爷爷放心,让我来。”重明用头发制作的小人儿非常纤细,只要灌注灵力,便可以钻进锁眼中,打开锁。只不过这笼子加了三把锁,好一会儿才全部打开。
贺重敛和北堂斐等人从笼子里出来后,趴在地上喘息了很久,才终于缓过气来,但他们体内的灵力全部被吸走了,一点不剩,如今,只是累赘。
“父亲,你们护着他们离开。”贺正和北堂戚威将贺重敛和北堂斐等人交给贺冥和北堂耀,让他们先走。
就在这时,徐融清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跑来,扑倒在贺正面前,“家主,我活着,回来了。”
他头发凌乱,衣衫污浊,原本柔美的小脸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他确实是徐融清没错。
“没事就好,你怎么逃出来的?”贺正刚想扶起他,只听重明叫了声“小心”。
电光火石间,徐融清的手已经掏向贺正身边的贺冥。他出手的速度非常快,加之贺冥毫无防备,当即穿腹而过。
徐融清并未就此停手,而是在大家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又掏向北堂耀的心口。幸好北堂耀有了一些反应时间,及时避开,跟徐融清打成一团,最终还是被徐融清所伤,摔倒在贺冥身边,吐出一口鲜血。
他年纪不小了,体力大不如前,修为无法跟年轻时相提并论。之前的那番劳累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再加上避世多年,疏于修炼,哪里能避开突如其来的偷袭。
贺正和北堂戚威来不及查看父亲的伤势,双双挡在徐融清面前。但此时的徐融清今非昔比,灵力强悍而霸道,而贺正和北堂戚威灵力大损身负重伤,三两下便被打翻在地。
幸好,重明及时冲过来接下了徐融清的致命一击。他发现,徐融清体内的灵力非常充沛,但这些灵力,并不是他自己的。
见霍家家主正在帮贺冥治疗,重明收起担忧之色,专心对付眼前之人。
“徐融清,你怎么了?”贺重敛怒喝道。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徐融清,会是他几番维护的柔弱少年。
“他不是徐融清。”跟徐融清交手的那一刻,重明便察觉了异样,眼前这人虽然外表是徐融清,但魂魄已经换成了别人,是闵天曲?
重明一掌拍开闵天曲,冷笑道:“闵天曲,你是不是嫌以前那副皮囊太丑,才夺走别人的身体?”
“是又怎么样。重明,这副皮囊,你会喜欢吗?”徐融清性格沉静,易害羞,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目,笑容腼腆,一副柔美而内敛的少年模样。
但此刻的他眉毛轻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间,流露着几分挑衅,几分调笑,比从前更鲜活,更张扬,但也更风情,更魅惑,完全变了样子。
“呵,做梦。闵天曲,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一副肮脏的灵魂,不配得到我的喜欢。”重明没有佩剑,没有法器,摸出一直别在腰间的那管白色洞箫,灌注灵力,充当武器。
闵天曲见身份败露,不再隐藏实力,取出双剑,剑气如风地攻向重明。他本以为能轻松战胜重明,却发现重明跟之前不同。
第65章
“重明,你为何……”
“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多灵力?”重明以箫当剑,架住闵天曲的攻击,戏谑道:“我就不告诉你。”
闵天曲:“……”
他本以为重明没有灵力,而灵风灵力大损,才趁此机会诱捕众人,试图将重明和灵风引来,一并除掉。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重明突然有了灵力,还如此之强
论灵力,两人所差无几,论法术,两人旗鼓相当,若真打起来,恐怕短时间内谁都无法取胜。但重明岂是会乖乖跟人打架的人?
动手之时,还不忘动嘴皮子,“闵天曲,你不是想为父母报仇吗?找到真凶了吗?”
“哼,凶手不就是这天下所有人吗?”提起父母,闵天曲的神情有些扭曲,眸中恨意一点点增强,扫向众人的目光仿若蛇蝎。
“我父亲不过喜欢制镜子,凭什么要被归为恶魔,遭人围攻,死无全尸?我母亲不过一介女流,凭什么要被暗中杀害,不得善终?他们死得那么惨,我要让这天下所有人为他们陪葬。”
“闵天曲,我发现你不但长得丑,心思歹毒,还蠢笨如猪。”重明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自己找不到杀害父母的真正凶手,便迁怒他人,若你父母在天有灵,恐怕不想认你这个本末倒置是非不分的儿子。”
被重明如此谩骂,闵天曲哪里忍得住,灵力不稳,招式混乱,渐渐落了下风。
“重明,杀害我父母的到底是谁,如实告诉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留你一命。”闵天曲心中羞恼,嘴上说饶重明一命,可看他的眸光,恐怕知道真相后,会第一个杀了重明泄愤。
重明怎么可能上他的当,就是不肯说,反而一再嘲讽闵天曲,气得闵天曲方寸大乱,攻势更猛,体内积攒的灵力失去控制,争先恐后地随着剑气泄出。
闵天曲倒也不笨,见硬碰硬无法取胜,开始跟重明比拼法术和咒术。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好久都没爬起来。这是一个身穿玄衣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母亲所说的魔界叛徒——倪桑。
从外形看,他身形威猛,正值壮年,可开口的声音却异常苍老,仿佛垂垂老者,只见他看向空中某处,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竟用如此卑劣手段对付我一个老人家。”
老人家?重明冷笑。按照母亲所说,倪桑至少七八十岁了,确实称得上老人家,但他修炼了邪门的吸灵术,靠吸取他人灵力来保持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