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娇听笑了,恰逢彩玉端上来一盘盐酥鸡。孟云娇叹了一声端过,摇摇头道:“是呢,但还好,妹妹来了。”
“妹妹会帮我分忧的,是吧?”孟云娇语笑嫣然,还冲庄白莲眨了眨眼睛,“妹妹帮我在这里务农,姐姐不就有时间去见皇上了?”
“这……”庄白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愕然至极,吃惊的看着孟云娇。
“有劳妹妹了。”
孟云娇却笑得眉眼弯弯,端着那盘盐酥鸡,翩然便从她身边走了。
也好,看小暴君帮她涨了二十的生命值的份儿上,她也去看看他好了。
免得他晚上又来磨她。
孟云娇坐上步辇,到了勤政殿寻他,不想人走到勤政殿,却发现扑了个空。
“娘娘,皇上前脚刚走。”殿前伺候的小太监回道,“这会子,也不知去哪儿了。但兴许,是去玉桃宫了。皇上新近老往玉桃宫去。”
玉桃宫……那不是他存放他跟娇娇儿回忆的地方吗?
不,不是。孟云娇唇角微抿,她便是娇娇儿。那是他存放她同他相处那六年的地方。
先前她不知自己便是娇娇儿,唯恐他发疯起来,将她困在玉桃宫中,故意使了场苦肉计,从那儿搬走了。
而今她回来,也确认了自己便是娇娇儿,他怎么还老去那儿?
睹物思人?可她在这儿,他还要思谁?
孟云娇蹙眉,朝玉桃宫方向望了去,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道不明是什么滋味。
玉梅宫中。
庄白莲扔了锄头,坐进屋中连连喘息。翠环也忙给她扇风擦汗,端茶倒水,心疼得不行。
庄白莲喘着,接过那茶杯喝了一口,气得忙推了开来:“都凉了!你还给我喝什么喝!”
“奴婢这便去换!”
翠环吓极,忙提着茶壶便走了。
庄白莲坐在那儿,这满心的气仍是未消减下去。想她在东岳好歹是堂堂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若不是为了东岳,她断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狠狠一咬牙,庄白莲眼眸忽地闪过一丝银光。她狐疑地朝那光走了去,便在那角落看到了一堆闪着银光的物什。
唇角扬起一抹哂笑,庄白莲心头暗自发狠:贵妃娘娘,我看你这次死不死!
庄白莲在这玉梅宫坐至到了傍晚。
到了傍晚时分,便听得通传,君晟尧与孟云娇前脚后的回来了。
庄白莲心头虽是不爽快,但还是装作不管,传膳过来,三人坐在一桌用晚膳。
三人刚开始用膳,翠环却扑通一声跑出来跪倒。
“皇上,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三人停著。君晟尧更是眯眸,目光打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环身上。
压迫之意强大,叫得翠环根本不敢抬头。
庄白莲也被这男人的强大气场给唬了一跳,压下心悸说道:“翠环,没看到皇上正在用膳吗?胡言乱语些什么!”
“回皇上!奴婢的确是有要紧的事要禀报!事关皇上安全!”
他的安全?
君晟尧扬唇,哂笑了一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声道:“你最好说的,当真关乎朕的安全。”
“不然,你的安全便是问题了。”
翠环身子登时抖得跟筛糠一般,但思及主子的吩咐,还是咬牙说道:“回皇上,奴婢认为宫中会有人对皇上不利!”
却听得哗啦啦几声,翠环竟从身后摸出一条长锁链出来,“这个,便是奴婢在宫中找到的!”
君晟尧目光落在那锁链上,脸色瞬即便阴沉下来了。
庄白莲更是佯装吃惊,急声道:“这,这是哪儿找出来的?胆敢在宫中藏匿这物什,不是想对皇上不利是什么?!”
“皇上,此事一定得彻查啊!”
“……”
君晟尧默默吃了口菜。
他感觉身旁的孟云娇,目光似乎朝他这儿看了一眼。
咳,装作不知,装作不知。
“皇上!此事必定得彻查啊!若是有人进宫对皇上意图不轨,那该如何是好?!”庄白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而且皇上,那刺客已经胆大包天的做过一次了——您脸上的伤,便是被刺客所伤,是吗?”
“……”
君晟尧沉默,抬手抚过了自己面上的刀疤。
他隐隐感觉到,孟云娇的目光又打过来了。但这一次,似乎是关心?
“还请皇上明察!”翠环又跪行了几步过来,“这锁链实则是奴婢在玉梅宫中发现的——奴婢并非是想说贵妃娘娘有何反心,但若是有人混迹在玉梅宫中,意图对皇上不轨,那……”
话音未落,却听得砰的一声。
彩玉竟然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这锁链都是奴婢一人之错!是奴婢不听话,叫得娘娘弄了这锁链来惩罚奴婢的!”
“你胡说八道!娘娘怎会弄来这锁链?”
彩云也跟着跪下来,“皇上!这锁链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托人从外买来,又偷偷藏在宫中的!娘娘全不知情!”
“皇上!……”
周嬷嬷也跪下求情。
一时间,玉梅宫中的屋子里,已跪倒一片。
求情的,顶罪的,混在一块,吵得人耳膜疼。
庄白莲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番田地,一时间也气愤不已,咬牙朝孟云娇看了去——这女人,从方才到现在,竟是一句话也没说的!
“姐姐,”庄白莲端着假笑,“这是姐姐的宫殿,姐姐也说句话啊?”
孟云娇抿唇,神色黯然,搁下碗筷时,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没什么好说的。”
话落,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竟氤氲出了一层雾气,小脸也染着羞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没有做过,那锁链我也不知情。”她抬眸,咬唇朝君晟尧看去,“皇上若是要冤枉我,那便冤枉我好了。”
话落,一滴清泪滚下。
君晟尧深吸一口气,不敢直视她那目光,将她素手攥在掌心后,半是轻叹半是低哄的说道:“谁要冤枉你了。”
“!”
庄白莲心头巨震,一刹那,原本准备好的话竟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孟云娇方才竟是一句辩解都是没有的。
因为,她不需要争宠。
她一滴眼泪,便胜过了一切。
翠环还未有自家主子这自觉,哆哆嗦嗦的仍在告状:“可,可皇上,这锁链便说明了,有人对皇上图谋不轨……”
“胡说八道!”君晟尧拧眉怒斥一声。他觉得,自己这太阳穴跳得愈发厉害了。
事到如今,他只有坦白了。
但愿如实坦白,能换来她的原谅。但……也可能换来他们二人隔阂更深。
合眼,他长叹一口气:“这锁链,是朕的。”
庄白莲与翠环:???
“……所以,图谋不轨的人,是朕。”
☆、治愈病娇第七天
治愈病娇第七天
庄白莲与翠环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被君晟尧一声令下,给赶了出来了。
庄白莲偷鸡不成蚀把米,往莲花殿中走去时,玉容上尽是愤愤不平。
“想不到,他竟对那个女人这样情根深种!”庄白莲怒极,连素手都攥紧了来,“我若想挑拨他们,恐怕也是不能的了。”
翠环扶着庄白莲走着,闻言小脸拧成了一团,也为自家主子抱起不平来:“郡主,其实您这样好,便是在东岳,想求娶您的公子王孙也不在少数,您又何必……”
庄白莲冷飕飕刺了她一眼:“你道我是为了大骁的皇上?”
翠环一愣:“郡主不喜欢大骁的皇帝?”
庄白莲抿唇,脑海中又想起自己那年随东岳使者,来大骁进贡的情形。
那时正在狩猎场上,她迷糊闯入其中,一阵疾风却朝她刺来——正是一把利箭穿破风云,呼啸而来!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睁大了双眸间,便见那把利箭自她耳畔刮过,一举射倒了她身后那只麋鹿。
而她惊魂未定,直直看向前方时,眼前也渐渐清晰了。
君晟尧一身戎装,手上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他手臂缓缓放下,目光也打在了地上的庄白莲身上。
冷漠至极,一丝情绪也是没有的。
甚至只停了那么短短一瞬,他挪开眸子,大步离去,扔下了一句:“把她带走。”
庄白莲便被侍卫带走了去,只是目光仍追随着他,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