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腿脚刚好,就想到处走,门诊那儿人太多了,万一又碰着...”许婉晴发现许妈的表情越发透露着些许暗示。
“那你去,我不去。”许妈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套路,都是套路。
“去吧,让你爸收拾。”许妈接过许婉晴手上的东西,眼神示意她赶紧去。
许婉晴走到骨科门诊的时候发现景修那间房门是紧闭着的,想着他会不会这个点去食堂吃饭了,刚要转身回去就听到里面有声音。
“为什么你每天晚上都没回来?你住哪儿了?”
许婉晴听出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景修这几天没有回去?回他家吗?
怪不得早上都没有听到他出门的声音。
“何煦那儿。”景修回答。
“景修,你什么意思?我都没有因为你家里有别的女人而追究到底,你凭什么对我这幅态度?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许婉晴心想,别的女人不仅出现在他家,此时还站在门口听你们之间的对话,要不敲个门及时打断一下,不然不知道还能把她说成什么样子。
“喂。”
身边突然有人轻声喊了一句。
许婉晴一回头,是何煦,她一紧张,想解释她是路过,绝对没有故意偷听,何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跟他走。
走到了门诊外,何煦才说道,“你是想敲门进去吗?”
许婉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啊!总不能因为我搞那么大误会吧!”
何煦笑笑,“没什么误会。”
许婉晴奇怪,“没有误会,景修一直不回家?”
何煦低头看着她,“这你都知道?”
“才听到这么一句就被你喊来了。”许婉晴说。
何煦扬起嘴角,“他不回家跟你没有关系,是他俩自己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景修会处理好的,不然他这三十年都白活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许婉晴假装自己毫不在意,还继续聊,“那,那个人,是他女朋友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这种答案已经很明显的问题像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何煦倒是有问必答,毫不掩饰,“是...前女友。”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许婉晴缓半天没说话。
“前女友...不会是来找景修复合的吧?”许婉晴故作轻松的问。
何煦莫名拍手称赞,“你很聪明啊!没有因为爱情蒙蔽了双眼,没错,是想来复合的。”
许婉晴实在不能理解他这种夸奖方式,不过那不是重点,关键是,那个女人是来找景修复合的。
想到了这里,许婉晴心里蓦的又是一阵失落。
何煦不经意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阿姨今天出院吧?”何煦问。
“嗯,一会儿就走。”许婉晴说。
“来跟景医生告别的?”
“嗯...不过他既然没空,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吧,感谢他这阵子对我妈的照顾。”
“要不...”何煦忽然灵机一动,“我带你直接进去,说你是修哥的现女友。”
“你有病吧?拿我当挡箭牌?”
“你不想吗?”
许婉晴抬眼不耐烦的说,“不想。”
何煦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叹了口气,“可惜。”
许婉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惜什么?”
何煦手插进裤兜,歪着脖子看天,像是跟空气吐槽,“人家前女友家世好,条件好,回国就是舞蹈家了,而且两家人关系密切,说不准啊...复合几率很大,你不觉得可惜吗?”
许婉晴不屑的把脸扭到一边,镇定自若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煦神秘的一笑,“你跟景修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婉晴脸一僵,转过头,“你又知道什么?”
“我什么不知道?要我说出来吗?”何煦挑眉道。
许婉晴顿时感到心虚,但理智告诉自己坚决不能上当。
“没空跟你闲扯,我走了,我妈还等着我打道回府。”
许婉晴甩下一句话,大步向前走去。
“哎!”何煦在她身后喊道,“你真不亲自跟他告别啊?”
许婉晴只是摆摆手,头都没有回。
告别?告什么别?门对门的邻居,总还会再见的。
景修诊室里,沈安然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看着他,眼泪都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抹掉了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从包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轻车熟路的抽出一根点起来。
不愧是高等的芭蕾舞演员,连抽烟的样子都是那么的气质独特。
景修走上前,拿走了她手上的烟,摁灭之后扔进了垃圾桶,随即打开了窗户。
“这里不能抽烟,一会儿还要接诊。”景修说。
沈安然趁机抓住景修的袖口,放下了姿态,哀求着,“景修,我们和好吧,我收回我以前的话,我不会再出国了,我现在可以每天在你身边。”
景修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垂直的长发,这似曾相识的触感既熟悉又陌生。
“安然...”
沈安然的眼眶又红了,“景修,我现在已经不能跳舞了,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除了舞蹈,我一无是处,除了你,我无依无靠。”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毕竟他们在一起也有十年了,但是感情真的是淡了,即使她现在泪流满面的站在他面前,说她后悔了,不想分手了,景修却感受不到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波澜。
沈安然以为景修被打动了,心软了,上前一步抱住景修,把脸贴在他胸膛。
“我哪里都不去了。”
景修站在原地,没有丝毫下一步的动作,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直到感觉到嘴唇被温热包裹,他才下意识的阻止她。
“要接诊了。”景修说。
沈安然看了眼时间,确实要到点了。
“那我在家里等你。”
景修没有回答他,沈安然当做他已经默许,便笑笑离开了。
☆、我们结婚吧
诊室外已经没有病人了,小护士们挨个跟景修打了声招呼各自下班回家,他却还依然坐在电脑前,翻着上一个病人的病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什么病情值得你景大医生加班研究啊?”何煦手上转着一把车钥匙走了进来,“停车场等你半天了也不见个人下来,电话也不接,干嘛了?”
景修吐了口气,关掉电脑,“走吧。”
“去哪儿?你家?我家?还是?”
“追寻。”
何煦脸色一沉,“不去。”
“怕见着杉明冶?”
“我怕他?”何煦昂起头,“我只是不想给他添堵,毕竟我曾经是他情敌。”
景修抬眼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哎?你这是什么反应?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不是吗?”
“你还真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反正话都说清楚了,跟我也没关系了。”何煦搭着景修的肩,看向门口,“走不走?一起烧烤?”
烧烤店老板娘每次见到他俩都是笑逐颜开的样子。
何煦指着上次他们坐的那个地方,“老板娘,你那张桌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啥?你看到了啥?”老板娘端着一盘盐水花生,瞪着眼睛看那昏暗的角落,汗毛都竖了起来。
“为什么每次我们来都只有那里是空着的?你家生意这么好,怎么除了我们,就没人愿意坐那儿?”何煦问。
老板娘差点没被他吓死,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一惊一乍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因为那张桌子是我们家里人吃饭的桌子!不对外的!而且,”老板娘把花生往桌上一放,“没开灯啊何医生!”
果然,老板娘按了旁边一个开关,角落瞬间亮堂了起来。
何煦哈哈大笑,“老板娘真是好!把我们都当家人了。”
景修知道何煦爱开玩笑,所以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老板娘,老样子,先来六瓶啤酒。”景修说。
“今天看样子要不醉不归啊!”何煦打开一罐啤酒,一人倒了一杯。
“我是给你点的,你多喝点,这样今天我们说的话你明天就什么都忘了。”
何煦把两杯啤酒,连同剩下的五瓶一起推到了景修面前。
“还是你多喝点,这样你今天就能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