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视线便直直看向凤柒，道：“不知帝后至此所为何事？”
凤柒被这声“帝后”称得有些不自在，明明不是第一回 听人叫他帝后了。
先前执明那般肃穆的称呼他窃喜的同时又觉得得体，这会儿对着苏离，却忽然极度害臊，他还未开口，凤二便直接将那块废铁拿了出来，“此物源于苏离小姐，却意外地在聚魔阵中被毁。”
苏离目光落到那碎镜之上，面上恬静消失，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便又恢复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凤柒摸了摸鼻子，毕竟他当初借这玩意儿没想到今儿的事儿，他转头看着苏青。
苏青：“这双生镜本是朱雀神君法器，我也没想到会成这副模样。”
他一脸歉疚，原以为这玩意儿被夺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想不仅法器被毁，那魔君还极有可能用这法器复生。
若正是如此，他可算是一不小心闯了大祸。
默了片刻苏离才开口道：“天意如此。”
凤柒皱眉，道：“何出此言。”
苏离抬眸，对上凤柒的目光道：“那日将此镜借予帝后，吾曾言明不可复生活物，尤其是元神精怪。”
凤柒一怔，他那日分明是用的是凤二的模样。
好吧，被认出来了。
只要苏离不将那些个尴尬之举告诉凤二就没事。
凤柒觑了一眼凤二应道：“正是。”
“我们没用啊，只是用来复生了一堆土。”苏青喊道。
“你们没用，不代表后来夺了镜子的魔头没用。”凤二乜了一眼傻狐狸，对上苏离却是换了语气，认真请教：“若是用了，会有何后果?”
凤柒也收了心思，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目光沉沉等着苏离的回答。
“这面镜子的确是来自于朱雀神君，不过却是个半成品。”苏离的目光幽深，好像透过那张残片看到了万年之前。
“当年朱雀神君以自身神力集结南山玄铁所锻造双生镜，于天道不容，最终陨落。世人皆传这面镜子如何威力强大，绝世无双，强到连天道都忌惮，容不下它。”
只是天道不容，究竟是容不下这镜子，还是容不下朱雀，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这话苏离没说，继续道：“朱雀神君的确是为此镜付出惨痛代价，练出这法器本就耗费了他大半神力，更是舍了朱雀神骨作为基石。”
只是这镜子一不能打，二不能防，实则鸡肋。
朱雀神兽为何耗费精力练出这么个玩意儿？
凤柒疑惑。
苏离浅笑，说出的话却是宛如玩笑。
究其缘由是再简单不过，天地初生，分出天地，诞四方神兽镇守，某种意义上来说四方神兽则是顶起这片天的的四根神柱。而朱雀神兽受够了当这顶天立地的四方天柱子，想创造出另一个自己接了这活儿。
或许真的如同传言那般，复生同等神兽与天道不容，这想撂挑子的神兽就这么给自己玩死了。
听故事的两凤一狐：.......？？？
三人不约而同嘴角抽搐，望着苏离，满脸写着“你在逗我？”
“就这？”凤二扯着嘴角笑道：“苏离小姐说笑吧。”
苏离对于三人的不信任不予置否。
“是啊，三姐，你这说的还不如传闻精彩呢。传闻里朱雀神兽神武非凡，怎么会这么...这么不着调。”到底是一方神兽，哪怕泯灭苏青也不敢不敬，后面三儿字低若蚊吟。
凤柒颇为赞同，忽想起那日在花界追着他挠痒痒的那只朱雀翎，好像的确有些....没等他想出个什么词儿，忽觉得脚踝传来一阵灼热，凤柒垂眸瞧了一眼那铃铛，今日这铃铛怎地不太安分。
“传闻不可尽信。”苏离意味深长道。
不用他们三说出口，苏离看着三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必然是：你说的这些也不太想可信的样子。
凤柒磨蹭着腕上那片苍梧叶，忽然问道：“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青：“是啊，三姐，这些事都是几万年前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离抬手，葱白玉指指了指那片碎镜：“它告诉我的。”
三人：........
凤二瞭了一眼凤柒，又瞥了一眼苏青，像是再说早知道狐狸没一个靠谱。
脚腕上铃铛一声轻响，铃音直达众人耳底，眨眼间就消失，好像是错觉一般。
只有凤柒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方才的不确定，不确信的感觉好像消失了，忽地就信了苏离的说辞。
他问：“可是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若是用了者术法复生神灵会有什么后果。”
苏离抬眸望了他一眼，余光里那面碎镜流光闪过，复神之法，朱雀没能做到，她也没能做到，若是照凤柒所言，那魔君必死无疑，如今又忽然复生，必然是因这镜子，双生镜毁坏如此，更是佐证。
她结了个法印与碎镜之上道：“这面镜之中却又其他气息，杂乱无章，我无法分辨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魔君。”
这镜子此前一直在苏离手上，除了她千年前妄图试过一次，留了许如尘的气息之外再无其他，之后便一直在凤柒他们手里，再之后便是从苏青手中到了朔月手里。聚魔阵中再无他人。
无需查看，凤柒也能确信那气息的确是属于弦月。
“千年前，我曾试过一次复生元神，不过失败了，如今那魔君是如何做到我却不知。”苏离收了法印，原本白皙的面色似乎更白了一分。
提到千年前凤柒曾听苏青提过一次，凤二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过问，倒是苏青面上悲郁一闪而过，不由握住了苏离的手腕。
双生镜中和朱雀翎一般，都曾留有原主残留神识，苏离机缘巧合得到这镜子，此后种种皆是缘分。千年前那次不自量力惊动了其中沉睡神识，万年过去，朱雀神君或许是难能遇到同道中人，在苏离丧命之时搭了把手，又与她说了这些往事。
灵器神秘，苏离也是方才结印之时发现藏在其中的溯回术，再探却一丝一毫的朱雀之力都没了，想来或许这是朱雀神君给他们留下的最后的线索。
苏离回握苏青的手腕，像是宽慰，接着对凤柒道：“或许可以打开镜中溯回看上一看。”
作者有话说：
通篇都是瞎扯淡，大家就图个乐呵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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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不出意外九月开始日更~
感谢观阅。
第75章 恍然如梦
75
溯回之术如其名，能够保存施法地点某段时间所发生内容，以术法记录，以书法封存。凤柒与凤二在聚魔阵中所见的那次便是一钟，一旦进入其中便会自动触发，而双生镜中所封存的溯回之术，则需要特定术法开启。
三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等着苏离施法，好一探究竟。料苏离双手一摊，这术法她不会。众人泄气之时，苏离又将视线回落到凤柒身上，开口让凤柒试上一试。
于是凤柒便又成了目光聚焦之处，他本想问一问那本藏拙阁带回来的天书，却没想在芥子空间遍寻不见，他思虑须臾，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令人意外的是，凤柒从未学习过溯回启动之法，也从未见过旁人施展，但随着铃铛轻轻响动，小凤凰手腕翻转无师自通地凝结成印。
赤金色的流光如游蛇画五行图纹，没入双生镜中消失不见。
随后他眼前红光一闪，醇厚的黑暗逐渐雾化，随着一声惊雷响起徐徐消散。
眼前之景不再是枯春楼阁之中，而是一张蒙了黑雾的苍白面色，随着那人猝然睁眼，眸光决绝，好生让凤柒吓了一跳，四目相对朔月眼中沉重的悲恸都让凤柒感到心头一阵刺痛。
狂风骤起，黑雾卷着风扑面而来，凤柒下意识抬手施法，却忽然感觉不到他的手臂，或者说他好像不能操纵身体。
.....
什么情况？
那些黑雾再距离凤柒面目半寸停下，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没了威胁凤柒放松心身仔细观察，发现他的视野也不过手掌大小，除了朔月那张面露悲怆的脸，再无其他。
接着朔月似乎与他拉开距离，这下凤柒能够看到朔月全身，他盘腿坐地，身边黑雾白光紧紧环绕，而在他面前便是横卧闭目的弦月，凤柒的目光扫过弦月平和面目，落到了他胸口那道致命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