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双体又如何,没了炉鼎,不过宵小而已。哈哈哈哈哈——”
弦月冷笑,侧眸看了一眼角落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苦荷魔君:“一缕残魂,苟活至今,竟还如此狂妄。”
那人球冷笑,论狂妄谁又比得过眼前这人,天生地养的神魔双体,绝世无双的顶级人器,千年前就将他一代魔君囚禁至此,不仅吸光了他的魔功,还让他神魂剧裂开,成为弦月与人器之间传递功法的中转。
他是魔族仅剩的上古魔君,避开了神魔大战,留存至今却沦落至此,他如何不恨,“狂妄又如何,只留一丝神魂,本君亦能.....”话语未必,苦荷便感受到他体内的魔气正在蚕食他所剩无几的神识,已经面目全非的面容露出痛苦之色,狰狞异样,声音也变得凶狠,“弦月,你敢!”
“我有何不敢?!”弦乐冷笑。
的确,他有什么不敢,神魔双体,逆天双修,逝魔杀神的事儿弦月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魔界表面太平,实则暗地里早就被弦月血洗一遍,不然他一代上古魔君又岂会被监禁于此,成为一个骗过神族的幌子。
苦荷慌了,神识不稳,说出口的渴求也断断续续:“你..不能杀我....我身死..消亡....执明必然知晓,到时候你和你那容器.......”
“容器?”这两个字宛如尖刺,弦月杀意毕显,转瞬便掠至擒住苦荷咽喉,语气森寒,“你说你自己是吗?”
苦荷看着弦月隐藏物黑暗中的面目骤然清晰,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求生的意志让他那一缕神魂瞬间爆发,竟能调动体内属于弦月的魔气,朝着床榻之上的朔月攻去。
弦月果然松手,替朔月当下这一击。
苦荷狂笑不止,“弦朔双月,岂能共存?双生子?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为你而生的一具容器......”
弦月方才将自己周身灵力渡于朔月体内,功力不稳,苦荷这一击令他有短暂的恍惚,朔月不是容器,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弟弟.....
“魔族如今已尽在你的掌握,那又如何,你救不了他,更不可能成那逆天之举,融合仙魔两道,妄念!不过是妄念!”苦荷的笑声癫狂,随着神魂衰弱音量逐渐减小,不知道为何最后竟生出一丝遗憾,“容器之体,碎裂之劫,逢势成魔,遇火则灭!哈哈哈哈哈.......全都是妄念.....”
直到苦荷的声音消失,僵硬的弦月才回神,他将那人皮气球一脚踢开,压下自己喉间腥甜,又回到榻前,继续将灵力传入朔月体内。
白光笼罩两人,弦月冷白的的面目,先前的森寒消失,看起来竟然异常温柔。
而朔月体内那股残留的灼热之力始终企图沿着血脉攻入朔月灵府,正在往朔月体内输送灵力的弦月眉头紧皱,额间隐约沁出细汗。
忽然发现那些力量似乎都是奔着朔月体内的玄冥之花而去,弦月当机立断,将那玄冥之花取出。
花朵不过手掌大小通体雪白,圣光一片,绝不会让人想到这花生长在幽冥之境尸山血海之中。
只是眼前这朵花花苞之态,期间隐约黑气灼灼,此花一出体,那灼热之气便不再妄动。
若是凤柒或者是苍梧在此便能认出,那一丝萦绕的黑气便是吾舟山镇压的浊气。
而这花便是弦月命人从凤二和苏青手里抢来的那朵幽冥之花。
世人只知幽冥之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魔灵花,却不知它还是独有地一品盛器,就连凤柒的炽火也能盛得起,而弦月用来盛着捉摸不透的浊气最为合适。
床榻上的朔月眉头开始变得平缓,胸口处的伤势随着那灼热之力消停而不再扩散,弦月松了口气,望着那张与自己面容相差无几的脸。
常人若是看到与自己如此相像的面容多半会觉得难受,而弦月却是越看心头越是柔软,其实小的时候两个人的长相并没有这般相似,区别最大的便是眉眼之间,朔月的眉骨明显眉峰如刀削,眼尾宽而阔,看人的时候总有种正派的儒肃,不知是因为被魔气侵染久了,那点儿儒沐沾了邪气,还是他有意无意的学着弦月成魔时的张扬肆意,总之两人就成了如今这样不分彼此的模样。
弦月体内灵力消耗殆尽,这会儿露出疲态,挥手那已经闭嘴的人皮气球抓来,汹涌澎湃的魔力便顺势被吸进弦乐体内,原本儒雅俊秀的脸也开始变得妖异诡谲,疲惫之态一扫而尽,只是眉目间的忧愤并没减少。
而视线扫过平躺那人额间的白光没入体内之后又开始变得柔软,弦乐手腕一松,枯竭的皮包骨便四分五裂落于地面。
弦月踉跄栽倒在石台之上,于是就顺势躺在朔月身旁,冷白的脸几乎与白衣融为一体,极力忍受着什么一般。
每一次转换功法对弦月并不是没有影响,他仙体时间越久,身体便被同化的更多,魔气再次入体之时更是会影响神志,朔月去取那帝休神树多半也是为此。
只是相比身体上这些疼痛,看着朔月受伤,流血似乎更让弦月难忍万分,一声轻叹,弦月合上眼睛,一黑一白两人似乎换了彼此的衣服,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懂,我实在不擅长铺线索。
感谢观阅。ლ(°◕‵ƹ′◕ლ)
第37章 心魔异兽
37
而另一边的执明并不知道正在闭关的苦荷早已在千年前就已经被弦月吞噬,这千年在那洞府内的不过是装着魔气的人肉瓶子,而此时已经成了人干。
魔族仅剩的一方魔君神死形消在魔界一点儿水花没掀起,而在殿内等候苍梧的执明却忽然身体一顿,冰斛里的液体晃荡间落到他的虎口处。
“怎么?”孟章一口饮尽手中冰泉酒,揶揄刀:“想到那老鸟弥留之际,害怕了?”
执明没有搭话,闭上眼睛将留在魔界的神识收回,就在方才他体内对苦荷魔君留存的战意瞬间消失了。
而孟章原本挑起的眉尾压了下来,他也感觉到北海之外的某些东西消失了,而又有什么他们不曾察觉到的东西终于露出了一点苗头。
“苦荷死了。”孟章陈述道。
孟章语气不像之前那般放松,瞧着执明皱着的眉头,忽而一笑,笑意却未至眼底,颇有些讥讽的意思:“你方才不还说那老头闭关闭的好好的,不过片刻....呵.....战神也有失职的时候。”
执明垂眸不语,孟章说得对,的确是他的失职。
虽然如今魔族势微,但毕竟一方大族,气数未尽,天道更不会让它失衡因此其“势”依旧不可小觑,当年执明留下苦荷,便是为了让苦荷得了这“势”,魔族得势之人远离争斗对于神族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而在群龙无首的魔界,亦只是表面平静,暗地里风波四起,鼎盛势力避世不出,难免有些不知天高贵厚的杂碎想要取而代之,这些情况执明自然知道,只是这些年魔族多不成气候,他便没多在意。
此刻魔族唯一的魔君在他前脚离开之后迅速泯灭,结合方才百思不得其出处“花界魔君”,执明的确失职。
后殿内。
苍梧亦有所感,不过只是转瞬便又被眼前的小凤凰吸去注意力,趴在他怀里的人明明睡了过去,却还是揪着他的胸前衣襟,怎么也不肯放开,苍梧只要轻轻一动,那人便皱着眉头更加用力地扯回去。
苍梧弯腰想要将人放下,凤柒背后刚贴上木榻似乎是有所察,手就更不松开了,险些将弯下腰的苍梧一同扯倒在榻,苍梧不是头一回被冒失的凤柒扯开衣襟,只是那会儿并不习惯也从未与人近距离接处,这段时间与凤柒同塌而眠早已习惯,但是当凤柒将手从散开的衣襟伸进去,滚烫的手心来回抚摸还是让苍梧僵住。
一向冷静自持的苍梧似乎是被凤柒手心的热度传染了,怎么也觉得北海的温度有些过高了。
凤柒浑然不觉,他睡着了其实也不好受,他因为炽火的关系体温本就偏高,这会儿炽火没有完全压制住便更是滚烫,好不容易抱着一块清凉舒适的冷源,撒手是不可能撒手的。
苍梧垂眸看着面色红润的凤柒,自然也能感受到凤柒多半是因为灼热才会如此,他握住凤柒手腕,蓝光一闪,凤柒便松开了手,苍梧直起身,挥手整理好衣襟,只是手心通过皮肤那一丝热度钻进胸腔之中带动了若有似无的悸动却还没消失,不过还没来得急细细品味,床榻上的凤柒皱眉轻哼,开始扯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