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番外(81)

网上关于他的一些言论都渐渐淡去,他也没怎么发过ringer。但是粉丝们的热情却空前高涨,尤其是跟沈知非捆绑在一起之后,那边的粉丝也大量流入,这个账号已经到了近六千万的粉丝。

准备去苏州那天,京城下了一场初雪。聂与又在公司通了个宵,他在公司有个自己的房间,洗漱完直接换了一套衣服。他的穿衣风格一向鲜明,有种矜傲的优雅,毛呢大衣薄围巾,淡棕色的头发柔软蓬松。他提着简单的笔记本,看上去像是最普通的商务人员。出门的时候,他最先看到的,是沈知非的车。

京城这种地方豪车多,但是车牌号一串九的,那还真是罕见。偏偏沈知非又不打算低调,他开了车窗,没戴口罩,手肘搁在车窗上,夹着一根半燃着的烟。从聂与的角度看过去,那只手修长漂亮,散漫得让人忍不住心动。

沈知非粉丝多,但是大多都是理智粉,从小追到大。一见沈知非脸色不太好,也不敢上去,只是悄悄地拍了两张照片。沈知非一抬头看见聂与,立刻掐了手里的烟,笑了一下:“你的行李箱我带上了。”

聂与点点头,困的不行,一上去就随手捞了个小抱枕,靠在上面睡觉了。

沈知非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家的缘故,聂与竟然做了个简短的梦。梦里有他母亲,温柔漂亮,靠在窗户边,外面是苏州缠绵的雨。她手里织着毛衣,伸手指了指外面,说知道吗小与,妈妈曾经骑着马,从这里大街小巷路过。所有男人都在对妈妈吹口哨,但是我却看上了你父亲。

凄婉的雨落在聂与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轻纱。他努力幻想着当时的场面,轻声说,那妈妈当时一定眼睛瞎了。

那么小与,妈妈望着他,低声说,你可不要眼瞎了。

聂与望着外面的雨,他说我才不会,我喜欢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聂与还恍惚了一阵。沈知非在高速上加油,他依旧是个公子哥儿,不知道跟谁打电话,压低声音吐槽:“别了,直升机短距离飞飞还行……不是,就我这背景,动一动公司的飞机,上面人马上下来审我你信不信?”

一回头,发现聂与醒了。

沈知非笑了一下:“还有两个小时,再睡一会儿?”

聂与本来就没睡够,一言不发地又睡了过去。沈知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容易做梦。

那个梦又重复了一遍,但是这一次,聂与发现自己的主观意识跟这片天地割裂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仅仅是发生过的一场“事件”,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像是飘渺的幻影,只有手里抓着的衣角触感清晰。

聂家算是后起之秀,在不怀好意和真正的世家眼里,就是暴发户的做派。暴发户最主要的特点是什么?人傻钱多。

那时候聂与十三岁。

沈知非十八岁。

聂与那个时候长得清秀又好看,穿着打扮像个小少爷一样。缺什么补什么,小时候的生活太过不堪,从而让聂与养成了极度追求物质的恶癖。家里的后妈天天告状,说聂与乱花钱,一身行头看上去比她儿子更像聂家正经公子。

聂与从来不理她。

被绑架的时候,聂与还是懵的。他整个人都被劫匪弄得脏兮兮的,白衬衫刮破了扣子,小靴子掉了,脸颊也脏,嘴上贴了黄色胶带。小孩子从来没见过遮掩的场面,眼睛瞪大,眼泪无声地一滴滴地往下掉。他缩在工厂的角落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小子就是聂家那个私生子?”

“他妈进门的时候,这小子比聂家那个小孩年龄还大,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男人笑了起来,啤酒杂七杂八地散落一地。

几个人为了钱绑架聂家的公子,本来想绑受宠的那个,不料认错了人,绑架了个最不值钱的回来。

打第一通电话的时候,聂文军惊慌失措,打了个电话确认大儿子的安危之后,整个人开始不耐烦:“五百万?你们他妈的怎么不去抢?”

绑匪阴阳怪气:“五百万有一个儿子重要吗?聂总,可别因小失大啊。”

聂文军冷笑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聂与的声音已经哑了。他细嫩的脖子上重重一道掐痕,掐的时候就奔着要他死的念头去的。他浑身上下全都是伤,血染红了全身残破的衣服。聂文军冷笑:“跟我打电话有什么用?给你舅舅打啊,你小表哥不是最疼你了吗?……什么?想要老子掏钱?老子一分钱没有。你妈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你个小讨债鬼还问我要钱,要什么钱,没钱!”

……至少报个警也好啊。

小聂与被重重地踹了一脚,额头撞到了桌子,淌出血来。他叫都没叫一声,电话摔在地上,他低低地喊:“爸爸救命……”

——我真的很难受。

——我已经快死了。

那时候的聂与还不知道自己求错了人,他还觉得,聂文军虽然讨厌他,但是至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但是既成施暴者,又怎么会对受害者怜悯呢。

聂与就这么躺了一晚上,地面粗糙,泼在身上的啤酒要把身体烫伤。所有人都不见了,耗子的声音响起,游走在地面上,从他身上爬过。聂与被掐着脖子扔进了一个行李箱。这是新的折磨方式,这是新的噩梦的开始。

一片昏暗。

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

聂与挣扎尖叫,血和眼泪混在一起,呼吸不畅,下一秒就要窒息死去。

但是聂与没有死。

他伤痕累累,但是还活着。

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散漫又漫不经心:“小朋友,吱个声儿……把人给我照顾好,我宝贝儿怎么才值三百万?傻逼吧你们?老子给你们一千万,少一根头发丝儿老子弄死你们。”

“……他哥?我不是他哥。”

“他哥说把小朋友给我做童养媳,知道了吗傻逼们?”

……

小聂与睁大了眼。

穿过重重梦境,聂与微微俯下身,慢慢地笑了一下,那个笑比哭还难看。他想要摸摸小聂与的头发,但是他动不了。他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低声说:“不要怕啦。”

他的声音跟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相重合,那人的声音带了点正经的意味:“不准害怕,小朋友。”

“哥哥过来接你了。”

聂与仰起头,看着外面灿烂的晚霞。

他说:“你得救了。”

☆、神明来的时候带着光

当神明救赎的时候,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是天上飘着的雪,灿烂的阳光,还是空气里不为人在意的尘埃?

聂与记住了电话里的声音,那声音透着散漫、轻佻与强势,三言两句,就让他的生活翻天覆地。

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上了药,还有从西八里铺买回来的甜粥包子。苏州常年阴雨,那一天晚上聂与听了一晚上雨打芭蕉的声音,角落里的耗子不见了,一只流浪猫钻了进来,跟人类一起分享这个已经归还给大自然的工厂。蜘蛛把自己的网结成竖着的样式,一脚一脚地踩过去,很容易就网住了一只小虫。

烧鸡已经凉了,啤酒瓶哪儿扔的都是。一个男人一边剔牙,一边嫌弃地看了聂与一眼:“这小玩意儿真值一千万?我他妈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纹着猛虎下山,稀里哗啦地把面前的泡面一吃:“他妈可是京城那边的大小姐,洛振华你知道吧?他可是这小子的亲舅舅!如假包换!”

“他妈死了,洛振华还把尸体给送了回去,埋在他家祖坟里呢,哪儿能不管这个小外甥?”

旁边一个小喽啰小心翼翼地问:“那龙哥……那个接电话的年龄不也不大,他说他姓沈,那他爸不会是……”

“他爸可是沈和钟!新闻联播里经常出现那个!他儿子说话你还能信不过?”

那个小喽啰瞬间就激动了起来:“那、那咱们这,这能捞挺大一笔啊!”

……

嘈杂声中,聂与朦朦胧胧地想,他姓沈。

……他姓沈啊。

沈和钟的儿子,跟哥哥差不多大的,就只有一个沈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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