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现在就是非常心虚。
贾怡悄咪咪地抬眼去瞧大猫的表情,大猫却若有所思,“也是,这消息是刚刚发的。”
贾怡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他是清白的!
“那你现在跟你嫂子说,你不去相亲了呗,多大个事儿。”路仁很宽容大度地说。
“好好好,我立马说清楚!”贾怡把毛巾随意一搭,忙双手在九宫格上跳跃,一篇感谢好意和拒绝相亲的长文一气呵成。
“你其实可以坐着......”路仁伸手扯一扯贾怡的衣摆,而贾怡不动如山,一定将长文发出后 才手脚虚浮地扑到床上,顺便把路仁也扑倒。
“你头发......”路仁嗔怪地一拍贾怡的后背。
贾怡不动,闷闷地说:“你一定要信我。”
“我信你啊,一直都信你。”路仁叹口气,任由他把自己桎梏,“以前不都帮你去解过围吗?”
“以前咱俩什么关系?现在什么关系?”贾怡反问,又立马小小声说,“不一样了嘛。”
“是,不一样了。”路仁抚着贾怡脊背,不知是在笑老父亲这委屈巴巴的语气,还是在笑自己方才小气的醋意,“你要之前有那么爽快拒绝,我也不至于每次跑咖啡馆,跟人小姑娘小男孩说咱家水管坏了,让你回去修。”
“之前......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嘛,你知道我不怎么擅长拒绝别人。”贾怡说。
“那这次有理由了?”路仁挑眉问。
“我抱着的不就是?”
“你给我起开!”
“哥,哥......贾怡!你手机好像来消息了!”
猫爪子一挠,贾怡精瘦的脊背上便多了两三道红印子。
贾怡不慌不忙地在大猫脖子上啄出个红印,压着嗓音说:“这个点儿不会有人找啦。”
“万一是临时工作呢?”路仁挣扎了会儿,没挣脱,就被人钉在在床上,动弹不得;果然健身该提上日程了。
生活不易,猫咪叹气。
“如果这个点儿来临时工作,我明天就去辞职。”贾怡很是狂劲地说。
“哟,现在有钱了,嗯.......腰板儿硬/了?”路仁边喘气边调笑,不自觉地将头一歪,吐出小半截软红舌头。
贾怡凑过去与他交换了一个吻,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抚着他脸颊到脖颈,“可不止腰板儿......也硬/着呢。”
男朋友爱在那啥的时候开/黄/腔,怎么办?急,在线等。
其实多半也是他自个儿造下的孽,谁能想到正直善良的老父亲能把他那十几个G的文包一字不落地看完?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你写的这些,挺带劲的。”那时候贾怡整个人都是熟的,却被他死乞白赖地追问着读后感,捂着大红脸好小声好小声地回答。
末了还加一句:“要被我爸妈知道我看这些,我肯定要被打断腿!”
路仁当时笑得那叫个没心没肺,压根没想到如今的报应。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跑就打断腿。
唯一能给路仁些许安慰的,是他还能反/攻回去。
不过贾怡还是比他脸皮厚就对了。
“嗯?还真有人找我啊。”
“我就说......我肯定不会听错啦。”
路仁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是谁找你啊?”
“就给我介绍相亲的那位嫂子,她问这周末我有没有空,带你一块去她家玩儿。”贾怡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打算立马回过去,怕嫂子第二天给他发来一串怎么不早睡的唠叨。
这位他上司的亲老婆,他的亲嫂子,基本跟公司上下关系都不错。他组里面的那群小年轻夜夜开黑,完事儿了发朋友圈,偶尔忘记开分组了,会被老总夫人亲自留言,说注意早睡早起啊,吓得那群怂货一个星期不敢开黑玩游戏。
“这咋还有我事儿呢?”路仁迷迷糊糊地问。
“因为我在拒绝相亲的时候,把咱俩的关系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个清楚。然后她回复我说‘哦,那太好了,祝弟弟你幸福啊。周末有空来我家玩儿吗?带上你家那位。’”贾怡机械地把嫂子给他的回信念了一遍,身边的路仁已经半只脚踏进梦乡了。
“那就去呗,周末也没啥事。”
“行,我明天跟她说,到时我们还得买点儿拿得出手的礼物。”贾怡把手机放床头充电,挨着自家猫躺下,为即将要花出去的几百块钱而叹息。
路仁寻着热源,往贾怡怀里拱。
贾怡忙把猫圈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那嫂子是位配音演员,给你老婆配过音。”等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我哪个老婆啊?”大猫哼哼唧唧地问。
贾怡磨磨后槽牙,耐着性子说:“蓝头发的那个。”
“卧槽!”然后贾怡下巴便被撞了,大猫登时跟打了鸡血般,眼睛在黑暗里发光,“是那位洛小小太太?”
“嗯,嫂子说过她圈名是这个。”
“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贾怡报复般咬了大猫肩膀一口,“而且都说了周末带你去,谢谢都不说一声,还骂脏话。”
得,这咋又委屈上了?
路仁浑身酸痛,加上意外伤到了额头和肩膀,他还没来得及委屈呢!
可男朋友该哄的还是得哄。
路仁认命地搓了搓贾怡后背,摸索着亲了亲贾怡那同样被误伤了的下巴。
“谢谢哥,我以后再也......可能还是会说脏话,你得理解。”
哄是该哄,可不能惯着男朋友。
路仁在男朋友反应过来前,立马闭了眼,“我睡着了,晚安!”
好吧,这祖宗。
贾怡无可奈何地把人再往怀里搂了搂,轻声说:“晚安。”
贾怡到哪儿人缘都不错,总有好事者为他牵红线;可能主要看他是个A,工作踏实上进,长得也还凑合。
于是,这有一便有了二,有二便有了三,反正他只要单身一天,就有人给他牵一天的红线。
先开始贾怡也老实,怕辜负人家好意,总规规矩矩穿了西装三件套,梳了个大油头,提前个十几二十分钟等人家小姑娘或小男孩来。
一番自我介绍加互相交流,总能相谈甚欢——贾怡这人就擅长没有话题也能制造话题出来。
可再怎么相谈甚欢,总是绕不过车房彩礼等关键问题。
对方听到贾怡万分诚恳地说再等五年或十年如何如何后,带了包的拎包走人,没带包的直接走人,他连个狡辩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还得他付饮料钱。
“这坑爹的咖啡店,最便宜的饮料都二十五块起跳,能抵我一顿午饭了。”而贾怡每次灰头土脸回来,总是要吐槽咖啡店的饮品定价。
他基本把G市有名的咖啡连锁店都去了遍,但没有一家让他觉得价格友善。
不过他还算比较机智,从不在饭点约相亲;请饮料已经够肉疼了,请吃饭......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你大可和他们AA制嘛,反正你们又没成。”路仁漫不经心地敲着字,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太好意思让人家付嘛,他们连房车都要找人要,估计平时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贾怡为难地挠挠后脑勺,打心眼里说。
“你还和我一起合租呢,你容易?”路仁冷哼。
“至少我奋斗个几年能自己买上,不用管别人要。”贾怡说。
“那你可真了不起。”路仁嘲讽道,却忽然被人从后边搂了脖子。
“路哥,商量个事儿。”贾怡蹭着他耳后,讨好地说。
“我拒绝。”路仁继续冷漠,他应该要挣开这个怀抱的,但一时使不上力气。
贾怡趁机劈里啪啦地说:“要下次再有人让我去相亲,你就在我开始相亲的二十分钟后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家修水管。或者就埋伏在店外边,等到了时间就跑进来说家里水管坏了。”
“你就干脆拒绝相亲不行吗?别人又不会把你吃了!”路仁听得满肚子是火,万分不耐烦道。
“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嘛。路哥您的大恩大德,小人定永记于心!为表诚意,我包您半年的奶茶怎样?”贾怡这人太狡猾,一下便拿捏住他的软肋。
路仁顶顶腮,傲娇道:“奶茶也不便宜。”
“便宜你总比便宜那些我都不认识的人好。”贾怡实诚道。
“......好吧。”路仁迟疑了片刻,答应了,他主要听贾怡这话,心里有点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