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笑话他,他们心中也激荡不已。
江玉郎哈哈笑道:“纵然那些人找上峨眉,宝藏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容蛟和小鱼儿具是愕然,心中一动。
容蛟却道:“宝藏确实是宝藏,但不是燕南天宝藏。燕大侠从前喝酒都要抵了剑,没用那么多金银珠宝。”
小鱼儿心中一颤,竭力压制内心的冲动,装作很平静地问:“你认识他?”
容蛟摇摇头,“听朋友说的。”走到箫咪咪面前,仔细瞧瞧,发现她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口鼻流出暗红的血迹。他凝神注视她青白死气的面孔,抚了抚自己胀疼的脸颊,高高抬手。
“啪——”
小鱼儿一个激灵,转眼过来,见箫咪咪的左脸映着五个手指印,立时神色复杂。他本来觉得自己与江玉郎有一部分相似,现在看来,容蛟与江玉郎也有一部分相似。
所以,容蛟与江小鱼也是相似的。
他们三人都像狐狸一样狡猾,能见风转舵、能屈能伸,更记仇。
小鱼儿忖度:都说不同山水养不同人,我自小在恶人岛长大,他们的生长环境是什么样的?
轩辕三光还活着,萧咪咪没有把他杀死,江玉郎也没得把他杀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敌人已经死了,朋友不一定是朋友。容蛟不知该对他如何。
小鱼儿转了转眼珠,“好办!”他一指满是珠宝的暗门,说:“先暂时把他关在里面再说。”
江玉郎怕两人也把他关进去,连忙抓了两手珠宝塞在衣服,快步跑出来。撞见小鱼儿似笑非笑的笑容里,他勉强笑:“这珠宝虽是小弟发现的,但大哥……”
小鱼儿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强调是你发现的,也不必叫我大哥,我知道你很聪明,不必再装模作样。”
他果然没再装模作样,脸上不见笑容,不再垂头,大大方方露出阴沉的脸。他的手指不断摩擦,看样子想与小鱼儿较量一番,容蛟拖着轩辕三光的腿,路过两人顺口说:“我知道你身上没有毒暗器,你在萧咪咪身边一个多月,不至于窝囊的让你□□。你只有杀那七人的匕首吧!”
江玉郎呼吸急促,握紧拳头又松开,几个来回下来,重新垂下脑袋。
三人把威胁关在金屋里。然后目光看向另外七个绞盘。八角屋子共有八面墙,只有一面是土砌成的,其余七面除了石墙和木壁之外,还有金、银、铜、铁、锡。
金墙已经开过了,里面是财宝,其它的门会有什么?
江玉郎得了一肚子财宝,心里的高兴忍都忍不住,同时也对另两人防备,生怕他们杀人夺宝。“这里还有七面墙,你们想开哪一个?”
容蛟看了眼金墙,说:“我们有三人,自己各选一门。都不知道轩辕三光什么时候醒,那面墙挡不挡得住他?”
“轩辕三光有个外号叫‘见人就赌’,他喜欢赌你身上有的东西,包括手脚。”
听小鱼儿这么一说,江玉郎摸了摸怀中的财宝,说:“既然这样,抓紧时间。我们先抛弃各自恩怨,各自选一扇门,自己优先取宝藏。”
这个意见获得赞同,可是哪面墙后得到的利益大些?三人都在想。
除开金,土墙和木墙一看就感觉里面的宝藏若于银铜铁锡石。
银,听起来也是关于财宝的,但三人知晓已有一面是财宝,另一面绝对不相同,意外性太大不好选择。
铜和铁让人一下子便想到武器,在三人面和心不和情况下,威力大的武器极有利。
小鱼儿和江玉郎齐声道:“我选铁!”
两人一愣,对视着,小鱼儿笑了笑说:“那我铜吧。”
他退让了,江玉郎反而狐疑,微笑:“既然是大哥想要铁,小弟还是要铜吧?”
小鱼儿笑眯眯:“也行。”
可他利落答应了,江玉郎又后悔了。
容蛟不管他们,那小鱼儿仿佛就是江玉郎的克星。他想了想,走向银绞盘。
☆、藏宝图
容蛟开启银墙后,心神便集中在一处,银墙后是条甬道,甬道两旁共有六扇门,门上挂着珠帘,地上铺设厚重柔软的地毡,容蛟一脚踩上去,仿佛踩在云上,像醉酒般摇摇晃晃。
他轻轻的,一边忍不住去聆听另两人的动静,自开启门后,小鱼儿和江玉郎再没发出动静,总不会他们的墙后也铺着厚厚的地毡?
银墙后是个奇妙的天地,与萧咪咪的行宫比,这才是真正的底下宫阙。
容蛟踮着脚走近了第一间屋子,暖色的床帐,精致的梳妆台,桌上一把牡丹花纹的木梳,这竟是个女子闺房。他掀开鹅黄帐子,床上直直躺着具骷髅,身上的粉色衣物破破烂烂,他一进来,衣物倏地化作灰尘,露出骷髅手指下的一角薄绢。
白色的骨头,那本黑色的薄绢分外显眼,颠在掌上,轻飘飘的。
薄绢的外封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翻了一页,黑色的绢布上用银色丝线绣成五个字:如玉兰花指。
这好像是本秘籍,容蛟免不了一怔,然后一喜,迫不及待翻开来看,上面的内容以他现在的水平都有好些字艰难辨别,更别说理解其含义,他准备找司空摘星教教他。
仔细妥帖私密地藏好,走出去,第二间又是女子闺房,再没有秘籍,第三间还是女子闺房……第六间依然是女子闺房,不同的是,桌上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死了的男人。
一番找寻,终于找到一本淡黄的绢册。
前面几页是躺在床上的漂亮女人的自传,但容蛟没心思去听她的故事,因为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匆匆放好,走出银墙,就见外间站着两人,互相对峙。
小鱼儿虽面上带笑,额角的汗却依稀可见。
江玉郎也笑着,得意地笑着,他腰间围着一条蛇鳞遍布的金黄色软鞭子,左手拎着一副手铐,右手握着一个圆筒,看不清具体模样,小鱼儿忌惮的眼神便是对着它,额角的汗也是因为它流的。
江玉郎背对着容蛟,小鱼儿的位置却能一眼望见,但他好像真的没瞧见,眼神凝视着江玉郎一动不动,没有分出半个眼神给容蛟。
银墙后的甬道铺着厚软的地毡,所有脚步声像被吸水海绵吸得一干二净,容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江玉郎身后,对方犹自沾沾自喜。
江玉郎:“你若出自恶人岛,应该识得这是什么。”
小鱼儿苦笑道:“我如何不认得,天下第一暗器‘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容蛟抬起的腿慢慢收了回去。
江玉郎笑眯眯说:“我在铜门里见着一具死于这暗器的尸骨,里面的银针细如牛毛,能直接穿透皮肉钉入骨头里。识相的话,就把它戴上。”说着甩下手铐,又黑又重的手铐掷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呛得小鱼儿直咳嗽。
他咳得满脸通红,咳得弯起了腰,弯腰一瞬悄咪咪向银墙投去余光,两人宽的门户却没有一个人影,容蛟在江玉郎介绍暗器的时候就已退回门内,冷静读起那本淡黄的绢册。
小鱼儿只好单兵作战:“要是只有你我二人,你对我再如何戒备也不过分。实际上,这里还有一个敌我不分的人,你还记得吗?”
那个敌我不分的人自然就是被三人关在金门的轩辕三光,金子是软的,它做的墙也没那么结实,轩辕三光想要打通它实属不难。
但江玉郎仍然很执着地盯着他,并且通过他的话想起这片空间其实有四人,他挪着步伐,转动方向,背对铁门,他很难忍得住好奇心,不住拿余光去瞧。一边催促小鱼儿把手铐戴上。
两只手铐,小鱼儿慢慢戴上一只,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里面有什么?”他选的正是铁墙,江玉郎问了。
小鱼儿微笑道:“里面有两具尸骨。”
江玉郎:“还有呢?”
小鱼儿转了转眼珠,又道:“里面还有五张矮几,矮几上有五本柔绢订成的书册,记录着五种高深的武功。”他摊开手,“而我一点都没拿。”
“高深的武功!”江玉郎惊道,随即又不住地去瞥身后的暗门,忽然意识到什么:“两具尸体为什么会留下五种高深武功,常人会一样就已了不起了,就已是绝顶高手!”
“因为当初有人召集了江湖的五位绝顶高手,说服他们要他们创造一套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