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补救,“对不起,刚才口误……”
顾飞轩满不在乎地牵起牧安怡的右手,“没事,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牵手的时间不长,只是那么一会儿顾飞轩便放开了手。不过紧接着顾飞轩又凑近,牧安怡几乎能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是衣服还是人身上的,混杂着柠檬的清新和不知名的沉香味。
牧安怡噌的一下,脸就红了。
实在不怪他沉不住气啊!
小奶狗突然变得这么攻,谁都hold不住啊!
他抬起左手,刚想要推开顾飞轩,却听到他自胸腔发出的声音,“牧哥别动,你的发带散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啊?啊,哦。”
时间太过于绵长,牧安怡从未有过如此的煎熬。正当他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听到了顾飞轩轻声笑了笑,“现在好了。”
在牧安怡退步之前,顾飞轩却先行往后退了一步。
“牧哥,那我先去片场了。”
牧安怡在原地傻了半晌,赶紧拍了拍滚烫的脸,跟了上去。
……
蝉鸣声阵阵,这一次的拍摄场地是一间小木屋。
魔教教主左丘杨上天鹤门找温思淼,却恰好被鱼无撞见。
风吹竹林沙沙作响,墙角处飘出一抹红色。
鱼无眼神一凛,手便落在剑上,“谁?”
下一秒,左丘杨着暗红色的长袍缓步走出,长发与红色的发带飘舞在空中,含笑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而后他背轻靠在乌木柱上。
“谁?”左丘杨伸出左手指着自己,而后缓缓浸出笑容,“你猜猜我是谁?”
作为出院的第一场戏,牧安怡心里紧张的要死。
之前就不知道NG了多少回,还是被黎山给手把手教了回来,这次黎山不在,牧安怡的心里总感觉悬吊吊的,不踏实。
直到听到了副导拿着喇叭喊出的卡和过时,牧安怡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牧哥,要糖吗?”
顾飞轩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颗糖。
他身上穿着的戏服已经不再是天鹤门的草青色,而是更便于行走的黑色,袖口和领子上都绣着大朵的白色玉兰花。
牧安怡从玉兰花的刺绣上缓过神,拿走了顾飞轩的糖,塞到了嘴里。
刚才只觉得糖眼熟,吃到嘴里后草莓味扩散,牧安怡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和我第一次送你的那个牌子?”
顾飞轩点点头,“我很喜欢。”
这话将牧安怡一瞬间拉回到初遇之时,那时的顾飞轩还被籍星宇护在翅膀下,看到自己时,眼睛都像是不会眨。
就在这一刻,顾飞轩突然倾身抱住了牧安怡。
牧安怡瞪大了眼睛,正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顾飞轩整个人都在发抖。
犹豫了许久之后,牧安怡伸出手回抱住顾飞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
顾飞轩摇摇头,然后更用力地抱紧牧安怡。
“许久未见,也不用这么热情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牧安怡全身一僵。
黎山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天一天可都没他的戏份。
牧安怡自知心虚,他赶紧放开顾飞轩,回头一看。
黎山湛蓝色的眸子带着三分笑,全身却散发出凌厉寒意,“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怕剧情太复杂,被导演删的一出戏,其实加进去也可以。”
牧安怡自救雷达哔哔作响,他的脚往后一挪,准备溜走,就在这时他的肩膀却被黎山按住。
黎山的声音如同春风带雨,温柔无限,“就是鱼无多次发现了魔教教主左丘杨的迹象,想要告诉大师兄温思淼,却被温思淼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黎山同顾飞轩两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与曾经不太一样的东西。
顾飞轩觉得好笑,明明黎山此时连牧安怡都护不住,居然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黎山问顾飞轩,“要临时加一场吗?难得我现在有空。”
副导全身抖得跟鹌鹑一样,他咽下一口唾沫,眼中饱含泪水,“不不不,就不用了吧?”
这这这,这警告太吓人了,黎山变脸就跟变天一样。
牧安怡自知方才的拥抱就跟引了九天玄雷,啪嗒一声炸在了自己的身上。
提问:那位被雷劈了的可怜人还有活路吗?
牧安怡当下吓得双腿一软,还好后面有人扶着他的腰,使得他不至于跪的这么没尊严。
牧安怡正要说谢谢,却又发现扶着自己腰的人,居然是顾飞轩……
作为第三者,夹在主角与反派之间,他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死亡的边缘。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牧安怡灵光一闪,他抱着自己大病初愈的右手,哎呦大叫一声,“我的右手突然好疼,快叫医疗组过来送我去医院!”
黎山和顾飞轩皆脸色一变,两人同时伸出手,牧安怡站在中间颇像是拔河的绳子。
眼见着气氛又要僵持了起来,牧安怡赶紧又嚎了俩嗓子,“疼疼疼!”
抓着右手的顾飞轩像触电一般卸了力,黎山乘机将牧安怡揽了过来。
牧安怡原本设想的剧组常备的医疗组过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让黎山和顾飞轩俩人相爱相杀。
虽然救不了一世,但是至少能苟过当下一时。
万万没想到,他搞出的乌龙,居然又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黎山小心翼翼地托着牧安怡的右手,带着他上了车,并且亲自为牧安怡扣上安全带。
安全带系好的“咔”的一声,和断头台上的侧刀声音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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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到了医院,黎山好说歹说总算把之前给牧安怡做手术的老医生给请了出来。
当年黎山的母亲阮如馨进医院次数多,一来二去,阮如馨和张医生俩人也算是聊得来的朋友。自阮如馨过世之后,张医生便成了黎山的私人医生,平日里会带点学生,一般情况下是请不到他看诊。
这么久以来,张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黎山这么不淡定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由怀疑自己的技术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结果X光一照,上手一摸,骨头完好,神经连通,术后恢复除去灵活度,其他的堪称完美。
牧安怡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朝着张医生频繁示意求饶。
张医生瞬间会意,“他手上的神经因为正在恢复所以偶尔会出现疼痛。黎山,你先到楼下帮牧安怡拿药,我这边给牧安怡说一些注意事项。”
黎山不肯走,“张叔,有什么你现在可以一并说,说完我再带他下去拿药。”
黎山无论走到哪儿,脸上都会带着一副礼貌的笑容,而此时他脸上的担忧连藏都藏不住。
张医生板着脸,“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我不是信不过你……”
黎山恍然明白,张医生这次是特地想要将自己给支开。他低头牧安怡,最终拍了拍他的脑袋,“那我先出去取药。”
将黎山支走后,张医生略有些无奈地看着此时还捂着手,装得有模有样的牧安怡,“别装了,他都走了。”
牧安怡颇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张医生没当场拆穿我。”
张医生:“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牧安怡没敢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给交代了。从怎么搞砸事情,再到谎称有病想要来个金蝉脱壳,最后没料到又栽到了黎山的手里。
张医生就这么听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原本想的是牧安怡恃宠而骄,想讨个黎山的在意,所以才谎称手疼。
却没想到这原来……这俩人都还没在一起呢?
还和情敌争宠,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张医生好心助攻,“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黎山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你看你刚装手疼,黎山就马上送你过来了。”
牧安怡深深地叹了口气,“黎总这人吧,看着薄情,其实挺重感情的。”
他抬起右手,看着手心的伤疤,“之所以这么重视,主要还是因为这手是因为他受的伤。要是我没及时赶到,可能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