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雅姐担心了,”牧安怡露出略带恭维的笑容,“昨晚去警局录完之后就回来睡觉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关沈雅听到牧安怡这么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你先和我说说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
在那一瞬,关沈雅就像是卡壳了一般,她的眉头缓缓皱起,视线盯着牧安怡身上的衣服。牧安怡全身毛毛的感觉又回来了。
“沈,沈雅姐,”牧安怡强笑着问:“怎,怎么了?看得那么认真?”
关沈雅伸出手,捏了一下牧安怡领口的毛衣,疑惑感更重了,“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没有这牌子的毛衣?”
牧安怡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了遮住脖子上的东西,将黎山的毛衣给穿上了!
此时牧安怡的心中,已经躲在厕所里的黎山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了。
然而他脸上还得故作轻松地解释:“这个,这个是昨天新买的。天太冷……”
话卡在了半途,牧安怡的高领被拉了一半下来,这下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此时的牧安怡就像是上课玩手机,却刚好被班主任发现的学生,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关沈雅收回了手,淡淡地扫了一眼牧安怡,“所以你说下,昨晚两三点,哪家店会给你开门,让你闲情逸致地去逛?”
关沈雅扫了一眼房间,然后去挨个打开窗帘,衣柜门,缓慢的哒,哒,哒的脚步,极像是踏在了牧安怡的心脏上。
牧安怡试图挽回,“沈雅姐,昨晚,就是我随便那啥,那个人早就走了,真的!”
关沈雅此时一句话都不信牧安怡,“那件毛衣我看过,品牌专门为黎山所做的定制款,同色羊毛刺绣,全球应该只有一件。”
奸夫都被猜出来,牧安怡连最后的底牌都被掀开了。
眼见着关沈雅走向了洗漱间,牧安怡硬着头皮挡在了她面前,“沈雅姐,这里面,你还是……”
关沈雅轻笑,“我想上个厕所,可以吗?”
牧安怡想就这么抱着关沈雅的大腿,哭嚎着求手下留情。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黎山从里面走了出来,甚至还有闲心拍了两下牧安怡的脑袋。
“抱歉,沈雅姐,”黎山把吓到快要疯魔的牧安怡揽在了怀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给猜到了。”
“我喜欢牧安怡,昨晚……”
关沈雅伸出手,阻止了黎山接下来的话。
她问出了最终的灵魂质问:“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有多久了?”
牧安怡试图维持一个乖宝宝的形象,“没有,我们昨晚,那个就只是个意外。”
关沈雅轻哼了一声,“能被我抓住,肯定不会是第一次。”
这句话宛如一把刀,毫不留心地往牧安怡的背上刺。
关沈雅抬头看着黎山,“我们下去聊聊?”
黎山露出微笑,点点头,“一切都听沈雅姐的。”
牧安怡急了,“沈雅姐……”
关沈雅瞥了牧安怡一眼,“你快去洗漱,下午还要拍戏。”
牧安怡看得出来,关沈雅是真的生气了。
毕竟自己之前那么实诚地发誓绝对不会喜欢黎山,没想到转头就被抓了个现行。
他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
关沈雅和黎山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
其实关沈雅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上司对线,谁来谁都得怂。
黎山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沈雅姐,我喜欢牧安怡。”
“是吗?”
关沈雅不断复盘过去的事情,她心里想着,早该在黎山登堂入室的时候坚决拒绝。
黎山低着头,湛蓝色地视线全都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之下,“沈雅姐的能力我也看在眼中,所以我还是希望沈雅姐别提出解约这种,伤人的话。”
关沈雅深吸一口气,“你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对吧?”
黎山点头:“是。”
关沈雅:“你知道曾经牧安怡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黎山缓缓道:“如果说全知道,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我想今后一点一点,能让牧安怡感受到安全感。”
“所谓爱或者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关沈雅:“真心的?”
黎山看向关沈雅,“真心的。”
关沈雅将脸埋在了右手中,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去说。
“沈雅姐,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牧安怡其实现在还没有接受我。我也很想成为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如果牧安怡想,他随时可以踢了我。”
关沈雅终于高兴了一点,她心底里骂着活该,嘴里却开口表示:“那可真有点可惜。”
看着终于将关沈雅给说动,黎山的目的也暂时达到了,“所以沈雅姐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这边的资源依旧是你去洽谈的,不是吗?”
*
牧安怡完全不知道黎山和关沈雅是怎么谈的,反正事情就这么的解决了。
没过多久,黎宏涛的案子正式开庭。
全国的眼睛都盯在了黎宏涛身上,审判法院的位置一时间一票难求。
阮鸿娱乐被这么一捣鼓,几乎就是一没人支撑的烂摊子。一时间墙倒众人推,众股东皆开始抛股离场。田南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简直心有余悸,他当初还好没贪那点东西,听黎山的话早早的将股票全卖了。
期间,黎宏涛不断找人,想和黎山协商,黎山自然是拒而不见。想都想得到,此时的黎宏涛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耿导知道开庭时间后,特地给黎山和牧安怡他们放了一天的假。
被带上法庭的黎宏涛和曾经完全不一样。
他脚步蹒跚,像是被旁边的两名警察给架在了被告席上一般。
一桩桩罪证摆在黎宏涛的面前,黎宏涛皆一一应下,声音沙哑无力。
黎山在旁边冷眼看着,心情却有些复杂。
曾经希冀着的东西,通通也都不过如此。他所期待的亲情,结果全都是一如他本来的模样,只是黎山自己用幻想,将冰冷的锁链包装成了华贵的遗物。
牧安怡有些担心地望着黎山,小声怯懦地开口,“你还好吧?”
黎山将脑袋靠在了牧安怡的身上,“我想有一个家,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在那一瞬间,平日里还算是沉稳的牧安怡,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别急,我不逼你,”黎山低声笑了笑,“等审判结束,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牧安怡见不得黎山如此脆弱的模样,立马应声道:“当然,去哪儿都陪你。”
审判结束之后,便有一人走向黎山,“黎山您好,我是黎玉书的代理律师。这边黎玉书想见你一面,请问有时间吗?”
黎山抬眼冷冷地看向来人,“让他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清楚,我也不是闲人。”
律师有些着急,“就最后一次。黎总帮帮忙,”
牧安怡一想就知道,必定和阮鸿娱乐有关。
黎宏涛现在已经是定下了死刑,而黎玉书此时最挂念的,莫过于好不容易到手的阮鸿娱乐。
对于小王子来说,那是他好不容易继承的王国,就这么亲手毁在了他的手上。
阮鸿娱乐,同时也是黎山的执念。
虽然当初放弃了,牧安怡不知道黎山是否真的放下了阮鸿娱乐。
只见黎山笑着回答道:“抱歉律师,你帮我这样回复黎玉书。”
“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要经营,没什么时间去帮你收拾那堆烂摊子。”
☆、第 95 章
黎玉书判决的时候,《心之所向》正在赶进度,黎山没有时间再去看。
阮鸿娱乐在将垮未垮之际,田南提出了要不要趁机从自己的老东家捞点人。
黎山觉得这注意不错,顺便让田南让人操作,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
就这么着的釜底抽薪的一手,阮鸿娱乐开始步入申请破产结算。
娱乐圈行业等于重新洗牌,曾经被阮鸿娱乐占住的那块大饼被分得七零八落。
《心之所向》拍完时,《日落后》也跟着拍完了,杰森导演从顾飞轩那里听说了耿浩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日落后》的一投资人居然刚好在《心之所向》拍戏,当下对《心之所向》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原本两部片子拍得时候没多大联系,杀青宴却恰好是一起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