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绝对有事,经常在府里见不到人,时不时地还给房门上锁,向秦进自己房间都得敲门等人开门了。
可向秦在房间里翻找了许久,愣是什么也没发现。渐渐地也就把这个事忘记了。
转眼到了秋天,淑贵妃生了,姜国第一个皇子,举国欢庆。
向秦下了朝便回府了,前些日子差人打的长命锁还在府里,去了给小外甥送去,顺便把儿子接回家。
向秦小心翼翼地取下架子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转身,不料朝服袖子宽大,扫倒了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
听着这个清脆的声音,向秦浑身一抖,肉疼的很,自己平日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收藏一些古董物件,这个花瓶,还是早些年,自己从皇上那里磨了近一个月,才讨来的,现在就这么碎了。
向秦鼓起勇气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碎片。随即疑惑地皱起眉头,碎片中夹杂着一本本的书籍,向秦捡起书籍,翻了翻,刹那间便红着脸合上了,骨节分明的手狠狠地攥着那书。
“初七!”向秦咬牙切齿地说。可算知道初七送给向亭晚什么了,可算知道向亭晚每日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了。
荒淫无度!不堪入目!
向秦收拾起那基本书籍,气冲冲地往皇宫去了。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向亭晚还在御花园里逗满脸愁容地初七开心。
向秦见过淑贵妃与小皇子之后,便去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眉头紧锁地看奏章,见向秦气冲冲地走进来,抬眼看了他一眼,“正好找你,先坐。”
向秦走向案几前,把几本书重重地拍在案几上,皇上被吓了一大跳。
“你昏头了?想弑君?”皇上捂着胸口说。
“晚晚才八岁,你管好你的人,别什么乱起八遭的东西都给他。”向秦咬牙切齿地说。
皇上满脸疑惑地翻了翻案几上的书,随后便撑着案几,笑的头也抬不起来了。
这书是谁的,皇上自然知道,毕竟初七刚来皇宫是,捏着的那点包袱,被自己翻了个遍,里面自然包括这些书,自然不止这几本,前些日子初七兴冲冲地说要给小晚儿准备生辰礼物,没想到竟是这些书,初七啊初七,真是个妙人。
皇上终于笑完了,喘着粗气让宫人去把初七叫来。
不多时,初七和向亭晚一并进了御书房,两人一看黑着脸的向秦和案几上的书,便知大事不妙。
初七一溜烟躲到了皇上身后。
皇上拉过初七的手拍了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向亭晚一边骂这初七不仗义,一边往一旁挪了挪。
“过来。”向秦说。
“不要。”向亭晚低头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过来,我不打你。”
“哦。”向亭晚得了承诺才放心大胆地走到向秦身边。
“初七公公,晚晚年纪尚小,不懂事,日后还请公公注意自己的言行,皇上,若有下次,微臣绝不可能轻易罢休。”
“八岁不小了,有些事情要从娃娃抓起。”初七从皇上身后探出脑袋反驳。
“你......”
皇上一把捂着初七的嘴:“阿秦,莫要动怒,小七从小在教坊司长大,有些事情与常人理解的不同,快回府吧。”
“皇上刚刚说有事跟微臣说。”
“明天再说吧。”
见两人离去,皇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末了又在初七嘴角狠狠吻了一下,初七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
两人回了府,向秦把房门一关,将向亭晚扔在床上。
“爹爹说过不打我。”向亭晚忙缩到床角。
“没说回家不打!”向秦一把捞起向亭晚,把人按在腿上,扯掉裤子,啪啪两巴掌甩了上去。
“啊,爹爹,晚晚都八岁了!”屈辱,太屈辱了。
向秦低头看了看那布满红手印的屁股,慢慢地帮他把裤子提上。
“算了,我不是不让你看那些书,只是你你年纪尚小,再大些再看,也无妨。”
“那爹爹有没有看过。”向亭晚扯着裤子凑上前问。
看见向秦又扬起了巴掌,向亭晚跳下床一溜烟跑了。
隔壁书房书架缝里藏着的几本书还在,向亭晚放心地送了一口气。
☆、为何
向秦从御书房出来,一路上愁眉不展。他的情绪波动不来不会逃过向亭晚的眼睛。
“爹爹,发生何事了?”向亭晚搂着向秦的胳膊,抬起脸来问。
向秦抬手弹了一下向亭晚的脑门:“在宫中开心吗?”向秦答非所问。
向亭晚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说:“不太开心,宫里老太傅严肃刻板,教的东西不如爹爹教的好。”
“那不是还会有初七时常去陪你吗?”
“他要侍奉皇上,我和他很少能见到面的,爹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向亭晚问。
“没事。”向秦笑了笑说。
两人回了府后,向亭晚回了院里,向秦去了向老将军院里。
“你有点心事都写到脸上了,如此心性,如何成事。”向老将军练完一套刀法,仰头喝了一壶凉茶说。
“今日皇上召我去御书房了。”向秦说。
“为了北疆商路之事?”向老将军边擦手边说。
“是。”
“皇上心思缜密,生性多疑,满朝文武没有他完全信任的人,你还稍微能入他的眼,怎么?他让你去北疆建立商路?”向老将军笑了笑说。
“今日将虎符交还于我了,只是有意向让我去北疆,但还没正式下旨,但也算基本定下了。”向秦说。
“你不想去吗?你在北疆那么多年,不想亲手真正的平定动乱的边疆吗?”向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儿子。
“想。”很想,京中生活太安逸,会消磨人的斗志,向秦日日夜夜想要回到战场厮杀,血液里的好战因子每时每刻都在沸腾着叫嚣着。
“想便去,我和你娘亲在京城等你凯旋。”向老将军拍了拍向秦的肩膀。
“皇上说,要让亭晚和一众王孙公子入宫。”向秦说,这个入宫可是和向亭晚平时入宫不同,是入宫为质,为了不给向秦拒绝的理由,甚至要拉上一众王公贵族来陪同。
向老将军思忖片刻:“我向家满门忠烈,一心为国,阿秦,你若无二心,让亭晚入宫又有何妨?”
“我能有什么二心。”向秦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向老将军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孩子大了,心思越发难以琢磨了。
向秦将自己关在书房,去北疆建立商路,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若是顺利,不必日日守着,一年可以回几次京,自己绝无反心,皇上留下向亭晚也只为求一个心安,相比北疆,向亭晚留在京城更是安全,可为何自己不想让向亭晚留在京城,为何,为何......
向秦想找到缘由,可任凭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爹爹......”小小的身影撞开房门,向亭晚扑进向秦怀里,死死地抱住。
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爹爹要去北疆吗?”向亭晚问。
“你如何得知?”是父亲?
“今日下了学,初七说明年我就可以住在宫中,我们便可时时见面了,皇上何故要我入宫,莫不是要牵制爹爹,爹爹日日在京中,有何必要牵制?那就只能说明皇上要交军权于爹爹,让爹爹去北疆建立商路。”
“晚晚......”
“看爹爹神情此事是真的了,我不进宫,我要和你一起去北疆,若是不能,晚晚会找个机会偷偷离开将军府,先行去北疆等你。”向亭晚看着向秦说。
“为何?”向秦问。
“什么为何?”
“北疆艰苦,危险,为何要和我一起去。”向秦问。
“因为不想和爹爹分开,因为晚晚喜欢爹爹,一日见不到便会思念,更何况去北疆要分别数年,晚晚想想便会心痛。”
向秦一把将向亭晚搂入怀中,去他娘的为何,我就是要日日见到他才会安心。
御书房中,皇上笔尖在奏折上停留许久,留下了一个偌大的墨点。
“阿秦,你方才说什么?”皇上低头问。
“臣要带向亭晚去北疆。”向秦又说了一遍。
“朕垂怜亭晚年幼,不忍他随你奔波,向秦,你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番好意。”皇上放下笔居高临下地看着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