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雄父了。”
镜头里画面给予众多的宾客,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檠把爬在腿上的小虫崽抱起来,“困了吗?咱们回房间睡觉。”
“不困,我要等雄父回来。”小虫崽睁大双眼,捂住嘴,将哈欠憋住,盛了一眼哐的水雾。
“雄父,可能要很晚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
“啊~”小虫崽失望的摊在雌虫的身上,一时间哈欠连连,丧失了所有的精神。
檠捏了捏小虫崽的两颊,小虫崽一丢丢,五官都没有长开,唯有那肉嘟嘟的嘴唇轻轻一抿时的神情,像极了雄虫。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
檠打断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心里却有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瑆瑆,我们一起去接你雄父,好不好。”
“好啊!”
瑆瑆一抿唇,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银河散落,星辰跌碎在人间。
帝国的警局,大概是连锁盖的,长的一模一样。
房间的墙面半面刷成纯白色,半面刷成棕黑色,办公的桌子一律是黑漆木桌。
雄虫坐在桌子前,他的正对面是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官。
檠和小虫崽坐在警示询问厅外的长椅上,极好的耳力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楚先生,您是一位雄虫。”
“是的。”
雄虫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来什么不妥。
“您要和一位雄虫订婚?”
“我并不知晓这间事情。”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您有骗婚的嫌疑。”警官顿了顿,“请允许我冒昧的再次确认一下,楚先生,您是一位雄虫?”
楚翊:“是的,警官先生。”
警官,接着道:“您已经结婚了?楚先生?”
“嗯”
所以到底是楚先生是一位雄虫让人惊讶,还是他已经有了雌虫更让你惊讶呢?
警官脑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再去思考其他东西,按部就班的道:
“重婚最是犯法的,先生,无论雄虫还是雌虫,都是犯法。如果您想要另一位伴侣,需要和现在的雌君……”
“我知道,警官先生,我想这并不是我问题。”雄虫隐隐的有点要暴躁的趋势。
檠起身,站在询问厅的门口,有点想冲进去制止谈话的冲动。可是今天冲动过一次了,再犯错,檠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平息雄虫的暴躁,怒火。
“楚先生,如果您感受了威胁,请联系雄虫保护协会以及警署,我们会积极的保护您的权益。”
楚翊连谢谢都懒得再说。
檠慌慌忙忙的退开,抬头迎上出来的雄虫。
“雄主,我错了……我以为您被胁迫了,所以才报的警”。
这是檠想好的,说的时候声音一定要低,要软一点,态度诚恳,不可以太硬,雄虫做什么,都不要反抗,因为这次自己真的是做的太过分,雄虫生气,发火都是正常情况。
“嗯,回去了。”
檠被这简单的三个字打断,忘记了后面所有要说的话,脑海中所有的想法。
“怎么?累了吗?”楚翊问。
小虫崽趴在雌虫的肩头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雄父雌父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没有。”
雄虫态度平静,声音淡淡的,他累了。
檠迅速低头,躲开雄虫的目光,紧紧抱着小虫崽,腾出另一只手为雄虫打开车门。
雄虫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一下飞行器,便进了浴室。
檠将虫崽安顿好,在做废三分醒酒汤时,心情也没有平静下来。
雄虫没有发火,没有生气,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做。
稳定心情,第四份醒酒汤倒进碗中。
雄虫却没有在房间内。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不在房间,那就是在工作室!
雄主同意书,就放在工作室的办公桌上。
檠站在门口,端着醒酒汤的手都有些发抖。
楚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看不出半点醉态,就连在警厅显露的那一点点暴躁,在回到家里也消失不见了。
那么他的同意书,雄虫签了吗?
檠,向前靠近一步,再走进一步。
桌面干干净净,楚翊的手指在灯光下白的透明,盈白色的珠子把玩在他的手中,失了光芒,显得又丑又暗。
手中的汤,差点洒了。
檠紧着心,将手中的醒酒汤稳稳的放在桌上,甚至声音平稳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没等雄虫有什么动作,转身,两大步,飞速出了屋子。
雄主知情同意书,被扔在了垃圾桶中,像个垃圾,不,在雄虫眼里就是垃圾。
他的奋斗,他努力,他的前程,他的未来,都和那张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内。
他,果真是太蠢了。
“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这里,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最近的研究。”楚翊紧跟着出来,他的雌君并没有走远,靠在昏暗的走廊里,沐浴在浅色的月光中,那浅色的眼睛中便落满了星辰。
“雄主。”
楚翊回头,“还有事情吗?”
檠,垂下脑袋,彻底将自己隐入黑暗之中,张口欲言又止,“没有。”
也许只是因为今天让雄主生气了,所有才不签字,过两天在试试,说不定说可以了。
檠如此想。
一张张同意书,被移到桌子的角落,告诉他,雄虫确实看到了,但雄虫并不在意,不在意还是不同意?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檠,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先聚聚,进了军队,可每天就只能靠营养剂度日了,我讨厌营养剂。”
宁,毫无形象的爬在床上,只露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也迷迷糊糊的,还没有从梦里醒来。
这起通话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梦,宁梦见了自己被淹没在营养剂的海洋里,整天除了营养剂就是营养剂的,痛苦无比。
心情因为朋友搞笑的梦,有一点点松弛,心想自己的太紧张了。
“很快的。”
也没有几天可以任由他拖延了,再今天或者明天,他必须摆拜托雄主,签署雄主知情同意书。要不还有什么办法?
“雌父,你在发呆哦。”瑆瑆扒着厨房的门口,探头进来,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禁忌地,雄父和雌父,都不允许他进来。
“瑆瑆,也喜欢发呆,发呆不会累,我可以吃蛋糕吗?雌父,瑆瑆想吃蛋糕。”小虫崽,嘟嘟嘴唇,撒娇卖萌,为了一口蛋糕。
“嗯。”檠,用指间大小的小勺,整了一小口,被瑆瑆抿了去。
小虫崽露出大大的笑容,快乐的简单。
“不要告诉你雄父。”檠,叮嘱。
“不告诉雄父。我今天只吃了难吃的营养餐,没有吃蛋糕。”
瑆瑆跳着跑向雄虫,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把自己暴露的彻底。
“雄主。”檠也是一愣,“晚餐还在准备。”
楚翊拍拍了瑆瑆的头,让瑆瑆回房间中去。
“民政部分给我发来了消息。”楚翊说着,进入了工作室中,桌子上不出意外的摆着一张雄主同意书。
楚翊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张薄薄的纸上,觉得万分讽刺,半晌,开口:“你确定?
☆、第 9 章
檠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心如同刚刚学会飞翔的幼鸟,忽上忽下,“是的,雄主。”
雄主终于同意了吗?
兴奋让檠没能分出精力,去想那条消息是什么,去关注楚翊并不怎么好的表情。
楚翊像是听见一件好笑的事情一般,无比敷衍的弯了一下唇角:“你都要和我离婚,还叫我雄主,我可承担不起。”
“离婚?”
本就稚嫩的幼鸟,一下子掉在地上,摔的支林破碎。
他想要参军除了雄主同意,是还有一个方法:离婚。
当雌虫与雄虫分居两年以上时,雌虫可以申请离婚,脱离这段婚姻关系。
檠想起来,这也是大战之后,大殿下亲自加上的律法。
可是他并没有申请离婚。
不过,檠垂下眼睛,唇角抿出血腥的味道。
他们分居三年,完全符合此项要求,檠不知掉雄虫为什么会收到离婚的申请。
现在就像一个机会,脱离雄虫的掌控,重新拥有自己人生选择的机会,像是馅饼一样掉在自己的眼前,诱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