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喜欢(39)

心口一下子软下来。

条件反射的依赖动作让星澜习惯性堆着冷意的眼角渐渐融化,弧度是平常难得一见的柔和。

将灯光调暗,幼稚地站在原地想要多享受一下抱着她被她黏着的感觉,模样甚至有几分不像他的傻气,但最终还是因为不想让她手脚长时间晾在外面,轻手轻脚将人放进被窝,拉起被子仔细盖好。

想要起身去卫生间,才发现袖口还被攥在手心没放开。

南初的手很小,手指也细,指尖勾着他袖口轻轻蜷缩着,应该是察觉到他要离开了,才下意识收紧起来,像是独自睡觉就会害怕的小朋友,听完了睡前故事,还要得寸进尺央着一起睡觉才行。

她清醒的时候他尚且能硬着心肠摆出冷脸,可当她这样毫无防备闭着眼睛躺在他面前,撒娇一般抓着他的时,他连一个欺瞒的眼神也装不出来了。

周围没有别人,他不用担心被看见,也不用担心自己满腔连时间也没有办法过滤的爱意被发现,所有东躲西藏的情绪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所有的眷恋和贪婪也能够毫不畏惧地在眼里铺开。

“牵着我干什么?”

在她面前半蹲下小声问,明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眸子里多了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安静看了半晌,垂下长睫,拉过她的手,落在掌心的吻比羽毛还要轻。

“这次换我来追你,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你什么也不用做,甚至不用爱我,只要喜欢就好。

只要再说一次喜欢,就好了。

那天之后,南初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但到底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天气依旧冷得浸骨,张姨依旧每天配合着营养师给他们做饭,三花妈妈和它三个小宝宝依旧躲在花园角落的草丛不肯出来,星澜对她依旧不冷不热。

但也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变,一切似乎忽然就安稳下来,以至于看得到明天了。

星澜照常每天接送她,一个上班,一个拍戏,明明是不可能协调的工作性质在他们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南初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拍戏拍出了公务员的时间表,朝九晚六,偶尔加班,除了周末不双休。

本以为这已经是她演艺生涯的最大奇迹,这种认知一直持续了好些日子,到那天下午,星澜来探班了。

无论多离奇的事情放在娱乐圈都会变得正常,何况是男女关系。包养对他们来说等同于恋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为色一个为财,并没有什么稀奇。

剧组里的人几乎都见过星澜,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并且出于半个圈内人的职业素养,自然也会识趣地保守秘密,毕竟无论是不是情侣,都与他们无关。

对比起大家的淡定,南初这个当事人倒成了最不淡定的那个。

“星澜,你怎么来了?”

从星澜出现在片场开始南初注意力就不集中了,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那边飘,一下戏便小跑着到星澜面前站定,目光奕奕,像是突然收到礼物的小孩,满心欢喜都从眼睛里闪烁出来。

星澜默了一瞬,他并没有给她带什么礼物。

“下班早,顺便过来。”

他翻动着放在膝头的文件,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南初哦了一声,不经意看向他手里的文件,没想好还能找什么话题。星澜又一次开口道:“这些是明天的工作,正好现在没事,顺便处理一些。”

语气有些急促,莫名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幸好他面对的姑娘是个粗神经,整个人还沉浸在被他探班的喜悦中,别的什么都注意不到了。

在他身边乖乖坐下,不敢打扰他工作,就闭嘴不说话。

倒是星澜偶尔会随意挑起话题,或是问问最近拍戏进度如何,或是说说花园里几只小猫的成长情况,都是些日常的琐事,两人却也能一来一往聊得津津有味,难得的和谐。

郎才女貌的搭配成了整个剧组最惹眼的存在。

平时最行销的休息区倒成了闲杂人等自觉勿入的特殊领地,大家或是站在原地检查自己工作区域的设备,或是在其他空地随意找个地方跟朋友聊天道,默契地没有靠近这片领域,将时间空间都留给了他们。

闻西下午有两场不同的戏,中途需要改造型。

当他从化妆间溜达着出来时,就敏锐发现了片场气氛地微妙的不对劲,顺着大流视线飘过去,了然醒悟。

“那位先生是哪位?”

他往白倾倾旁边一站,盯着南初他们的方向好奇问。

其实上次他就想问了,不过碍于时机不对没好问,到后来别的事情一耽误也就忘了,今天巧了见到才又想起来。

“姓宋的先生。”

白倾倾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一个字没多说。

“我这是问他姓什么吗?”闻西对她这说了等同于没说的答案啼笑皆非,不过也没再继续问:“原来之前小珊瑚没骗我,我还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白倾倾问:“什么玩笑。”

闻西说:“一个标题为‘金主’的玩笑?”

白倾倾想起来了,笑笑:“也许真的是个玩笑也说不定?”

这一句意味深长,闻西没理解到:“你的意思是小珊瑚这个角色不是那位‘宋先生’给她的?”

白倾倾:“称谓错了。”

闻西:“?”

白倾倾侧目看他:“愿意送东西的可不一定就是金主,也有可能是追求者,或者,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南初还有三场戏,最快也要接近一个小时才能结束。

休息时间一到准备进入下一场时,南初就对星澜说时间太久可以不用等她自己先回去,等她拍完了能打车回去的。

现在是露天拍摄没有空调,尽管周围设有挡风的屏障,坐着不动还是免不了挨风受冻。

而星澜的回答只有淡淡一句“不急”,说完复又低头继续看文件,意思很明显,要等她一起结束,不会先回去。

南初劝不动他,只能努力不NG尽早结束拍摄。

之前两次星澜过来都是在她结束拍摄的时候,像这样拍摄期间过来探班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是假的,镜头没有对准她时就会不自觉往休息区方向看,甚至中间一次险些忘了台词。

几次之后发现星澜一直低着头专心看文件并没有在看她,紧张散去的同时,喜悦的心情也跟着淡下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得到关注会紧张无措,得不到又会黯淡失落,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快搞不清了。

“怎么了?”中场补妆时,白倾倾看她兴致不高问了一句。

南初摇摇头,又忍不住再次看向星澜,目光停顿不过一秒后又收回,惆怅地垂着眼眸没说话。

白倾倾误会了她的意思:“要是实在舍不得,可以跟张导打声招呼提前离开的,你的进度已经优先大家很多了,表现也一直很好,张导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个面子他会卖给你。”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的,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大家。”

白倾倾挑眉看她:“真心话?”

南初抿嘴笑道:“真的,只是,有点想起从前的事了。”

她的从前真的没什么好怀念的,如果有,那么大概率都是和星澜有关。

读书的时候她就喜欢跟在星澜后面转,追人的时候是这样,在一起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跟星澜黏在一起,像个离不开树木的树懒,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烦,难得星澜还好脾气地受得了她。

但是念书有念书的事,她要练舞,星澜要做课题,算下来一天能在一起的时间也并没有多少,多数都是她想见星澜想得憋不住了,逃课或者在上午没课的时候早起去找星澜,陪他一起上课。

艺术生和文化生的差别从高中就有苗头了,到了大学更是明显。

星澜的课上老师讲的东西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于是上课变成了催眠,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能陷入深度睡眠,好几次睡太沉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教室里人走得精光,只剩下他和星澜。

那时天气也和现在一样,正是往深冬走,教室太大,开了空调也不觉得有多暖和。

星澜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自己坐在一边挺直了背脊写报告,也不催促,很耐心地等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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