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真是长情。”
周疏一把将温存拉到背后,侧了侧身,挡住那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许少爷,你不在家处理好老人家的事情,跑到我这里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说呢?”许珩阳拉开皮衣,右手伸进去掏出一把□□,“周疏,两年前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的小情人算呢。你这么在乎他,要么一起去死吧!做一对亡命鸳鸯,多令人羡慕啊!”
“啊——!”
护工惊恐万状的尖叫起来,许珩阳嫌她叫得刺耳难听,又怕她大吵大闹引来安保,装了□□的□□指着她轻微的“啪”了一声。
只见护工倒在地上顿时一动不动。
底处缓缓流出鲜艳的血。
“阿疏……”
温存害怕的缩在周疏后面。
他似乎是认得这个疯子。
可是他记不起来了。
“宝贝别怕。”
周疏悄悄握住他,往手心塞给他一台手机。温存虽然是脑子坏掉了,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他没有直接报警,繁琐冗长的流程只会增加不利。而是关闭提示音,拍下倒地护工的照片,发给周疏的秘书。
对方果然秒回。
温存又敲下两个字“报警”,接着发去定位。
许珩阳还沉浸在愤怒之中,根本没发觉被周疏挡住的温存在做什么事情。他吹了一下枪口,下一秒对准周疏,“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今天。”
“许少爷,我们谈一谈吧。”
“谈?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谈?亲情、地位、金钱统统离我而去,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周总,你觉得我会需要什么呢?”
“你很紧张这个小情人是吧?”
“那我先杀了他。”
“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然后什么都做不了!”
许珩阳的表情狰狞,笑声极其瘆人。
周疏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他放缓了声音,继续跟许珩阳周旋到底。
“你想要什么。”
“哟,这么轻易妥协,不像周总的风格啊。”许珩阳嬉皮笑脸的玩弄手里的枪,“你小情人两年前干的好事,我可是牢牢记在心上了。他倒是命大,中了枪都死不去。”
警车的响声逐渐逼近。
许珩阳收拢笑意,像头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狮子。
“周疏,真有你的。你让我生不如死,我也偏不让你好受!”
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板机,好似不够解恨,连开几枪。
他太恨周疏了。
巴不得跟他来个玉石俱焚。
周疏并不感到疼痛。
有个人正用力的抱住他,用薄弱的背部替他拦下一切伤害。
“不!”
温存的身体慢慢滑落,周疏一下子接住他。
“后悔吗?”
许珩阳咧开嘴,癫狂般的捧腹大笑。
警察闯进来,他们举枪包围这个疯子。
其中有人拿起对讲机:“有伤员,快叫救护车!”
“没事的,不用怕……医生很快来。”
所有的冷静瞬间崩坏得一塌糊涂,要是认真看,还能清晰的看到按在伤口处的手指正在发颤。
止不住的血水透过指缝往外渗出。
弄脏了干净的双手与一尘不染的白T恤。
就像温存自杀的那天。
惊心怵目。
但不同的是。
这次的周疏,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什么叫不寒而栗的恐惧。
“宝贝,不要闭上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搂住温存,连声音紧张到在颤抖都没发现。
“又是宝贝……你叫每个情人都是宝贝。”
这个称呼显然戳到了温存的痛处。
他困难的咽下即将要漫上舌尖的血腥味,费劲的喘着气,试图把话说清楚,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周疏,我不想当你的小情人,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
周疏微怔,一声痛哼让他回过神,他连忙抓住怀里人的手,喊了几声“温存”。
温存吃力的对他展出浅浅的笑容。
“我知道沈羿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我不强迫你爱我,也不会再痴心妄想着要取代他了……你看在咳咳……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可……可不可以把你的心暂时借给我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是只有我,没有其他人。”
“不可以!”
周疏果断的否决他。
好无情啊。
温存的笑容顿时僵住,既苦涩又狼狈。
“等你没事了,我才借给你。”
周疏低下头,虔诚的亲吻他沾了血色的手背。
“倘若我借给你,你带它跑了怎么办?借的期限……是一辈子啊。”
温存还想说什么。
一股腥味涌上喉间,瞬间灌满整个口腔。
他张开嘴。
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乖乖,先别说话。”
秘书同时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所以救护车没几分钟也赶到现场。
周疏作为家属跟着上车,一分一秒都过成煎熬。
他望着鲜血浸湿的白床单,还有躺在上面奄奄一息的人。
不断祈祷上天。
……请把温存还回来吧。
不是沈羿。
是那个叫温存的笨蛋。
☆、25
25.
温存抱住周疏时,真没有想太多。
或许是太疼了吧,比上次打中胸口还要痛上千百倍。子弹穿过血肉,周遭逐渐冒起火辣辣的灼热感。
之后是永生难忘的剧痛。
不是说他有多伟大无私,为爱心甘情愿替周疏挡枪。而是这种行为,就像是手拿起热水被烫到会立马缩回的保护本能。
简单点来说,四个字足以概括。
——不由自主。
毕竟等他反应过来,双手早就紧紧搂住那个人了。
后悔也来不及。
只好捉紧时间说点心里话,好让自己死的没那么憋屈。
虽然他依然很不开心。
以周疏初恋的面貌死去,感觉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出现瑕疵要被送去人道毁灭。
显得可悲又卑贱。
算了。
谁让他爱上住在地狱的恶魔,并把它当做自己的救世主,对它俯首称臣。
作为一个合格的追随者,就应该毫无保留的献出灵魂。
哪怕没有回报。
哪怕不会有人为他的消失而惋惜落泪。
是不是温存的身份死去又如何?他仅仅是个连亲生父母都不要他的孤儿。
……
周疏在急救室门外等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医生和护士满脸疲倦的走出来。
“医生,我……爱人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家属?”医生拿出表格详细看了看,才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情况很不妙。”
“谢谢医生,钱不是问题,麻烦帮他转到最好的病房。”
周疏听到温存还活着,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收到消息赶来医院的欧烊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男人,颇为惊愕。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一丝不苟的周疏?
“嗯,待会你回公司让人把电脑送过来。”周疏一天一夜没合眼,不禁揉了揉涩痛的眼睛,“顺便请个护工,我要去警察局录口供,我怕他有什么不舒服。”
“喂。”欧烊忍不住叫住他,“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周疏沉默半天,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那你老婆呢?你不是结婚了吗?你老婆不是在国外治病吗?她怎么办?你……你打算怎么做?”
欧烊差点把“渣男”两个字给说出来,好在他及时收回去。
“他就是我的合法伴侣。”
周疏跟欧烊走出门口,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根烟。
“咳……他是你合法伴侣?”
欧烊想起他前不久在跟周疏说过把温存送给他的话,难怪那时的周疏当场发火。他轻浮人家老婆,人家生气是正常的……不过,他见过周疏结婚的照片,他老婆好像不长这样啊。
他前思后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爱了沈羿快十二年了。”周疏靠在墙上,眯起眼,欣赏着缭绕的烟雾。即使他形象比平时要惨不忍睹,却仍能从骨子里透出迷惑人心的优雅,“他的样子,是照着沈羿整的。”
“沈羿?高中音乐部的那个学长?”
“嗯。”
“照着沈羿整?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