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有了(4)

作者:檀二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吃完了早饭,载钺穿好衣服下了楼,便看到小圆子已经跟车夫在准备出发了。

“主子,咱们现在走吗?”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饭,小圆子感觉恢复了元气,虽然肚子还在疼,可是身上有力气了。

“嗯,去附近的澡堂子泡澡,你跟我一起,马车先停这里,很近,走着过去就行。”载钺还特意端详了小圆子几眼,看样子确实没睡好,眼圈发黑,活像圆明园里养的宠物貂。不如让小圆子一起泡个澡吧,总能舒服些。

没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澡堂子,但进门之前年轻的太监就斗胆说道:“主子,我就不洗了,我在门房等您,昨晚有些着凉。”实则却是怕来月事露馅,而且他得找个卖“骑马布”的,再不更换就要漏到外袍上了,裤子肯定染红了,看都不用看。

听到他这么说,载钺就没坚持:“好,等我出来吧。”

趁着主子洗澡的功夫,小圆子赶忙去前门逛了一圈,终于买到了月事用的“骑马布”,为了避嫌,他只能借用澡堂子的茅厕,这里的茅厕较为干净并且是隔间的,谁都看不见谁,他还买了个黑布口袋,把替换下来的装进去,就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等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辅国公才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的对小圆子说道:“我带你吃点儿好的去,是宫里吃不到的东西。”

两人步行来到鲜鱼口,进了便宜坊,这里客人盈门,饭馆内飘着闷炉烤鸭的香味,让人味蕾大开。

“是烤鸭啊!”小圆子有些诧异,但味道又和御膳房里做出来的不同,有一股果木的清香。

“和宫里的不同,是闷炉烤鸭,坐下来和我一起吃。”载钺示意让小圆子坐在来,可站在边上的人却不敢。

“主子,奴才不敢,也不能。”小圆子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主子和奴才怎能坐一个桌上吃饭?

“我让你坐就坐,让你吃就吃,怎么那么多废话?”载钺讲话的口吻很严厉,在自己的府邸里,他讲话任何人都得听着,绝对不能忤逆!

见到如此状态的辅国公,小圆子只得坐下,垂着头道:“对不起,主子,我不是故意的。”他还没有拿准主子的脾气,在新的“家里”,他需要遵从的规矩就是将此人当成“帝王”,对方讲的话全是圣旨。

载钺拿过菜单,推到小圆子面前:“点菜吧,要一只烤鸭,其他的你自己挑选。”请对方吃饭就算是补偿了,这样他也能心安。

既然如此,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按照两个人的食量,他点了四个菜,一个汤,既不能太简朴,也不能寒酸了。

载钺只加了份凉菜,就让小二拿来了酒,今天他心情不错,打算多喝两杯。

菜上了桌,小圆子也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敢造次,倒是让主子载钺很不自在。

“怎么吃饭像个大闺女似的,你平常就这么吃饭?”

耿圆抬起头,困惑的望着载钺,只得答道:“我怕吧唧嘴儿,让您讨厌!”其实他没有吧唧嘴儿的毛病,只是觉得和主子坐一起不敢大口吃罢了。

“吧唧嘴儿到无妨,这是在外面,在府里注意就是了。”载钺说完又继续吃了起来,只要在外面,他就特别自在,可以不用特别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装作只是个普通人。

听到这番话,小圆子才敢大口的吃菜,夹菜只敢夹靠边儿的,至于酒根本没敢沾一滴,喝醉了会耽误做事。

“吃了饭,陪我四处逛逛,买点儿东西。”他喜欢热闹的市井风情,爱极了前门附近热闹的商铺和美味云集的酒楼,当然,也爱藏在胡同里的相公堂子。

“是,主子!”他不敢多言,按照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能讲话。

☆、性别成谜恼煞人

吃了饭,主仆二人就沿着街边悠闲的逛着,仿佛普通的市井百姓。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无论贫富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对于北京城百姓来讲,经过两百年的时间,他们已经适应了八旗在上,他们在下的生活,即使心底里有那么一点儿不平衡,奈何人家手里有枪炮,他们也不过就是关起门来发发牢骚罢了。

有些人还得靠八旗吃饭,比如从小阉割的太监,所以对于小圆子来说,这份不平等似乎并不存在,在宫里十年早就习惯了自己是奴仆,别人是主子的生活。即便当年离开家乡,被父亲带来京城净身情非得已,但如果不是因为断了男人的根,他也不可能每月能拿几两银子,更没机会存下好几百两,如果留在乡下种地,他们家兄妹四个(小圆子是老二),饭都吃不饱。这些年,除了存下的钱,他每年还会给家里拿三十两,这样父亲和兄弟姐妹们都能过得松快些。

所以小圆子几乎不会抱怨,他安于现状,也没有太多妄想,除了对主子载钺之外。

载钺对于一些小玩意儿特别感兴趣,比如鼻烟壶,扇子,甚至是西洋的工艺品,如果发现喜欢的,立刻收入囊中,甚至不还价。

这对小圆子来说,简直是折磨,他忍了很久,终于在对方要掏钱的时候开口了:“老板,您再给便宜点儿吧,我们主子是真心喜欢!”即便很少出宫,但他还是了解基本的行情,这个卖鼻烟壶的山西人漫天要价。

老板一听,立刻笑眯眯的说:“好,那就五两银子吧?”

载钺想要开口,但看到小圆子很认真的表情就没有发言。

“二两!”小圆子据以力争,竭力为主子省钱。

“这位小兄弟说笑了,二两赔本儿了。”老板面露难色,但又怕客人跑其他地方买去,附近还有好几个卖鼻烟壶的摊儿呢。

“自然不是说笑了,二两您不卖,我们其他地方买了。”他觉得老板肯定还有赚头,而且这个鼻烟壶差不多就值二两。

老板一见这架势,马上就软了:“行,我今天算是刚开张,二两就二两。”

载钺这才付了钱,小圆子就细心的把东西包好,跟在主人身后了。

“主子,您别嫌我烦,您要买东西,我去还价,要不他们看您慷慨大方,就削尖了脑袋敲竹杠,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小圆子自顾自的说着,他忘了满人最好面子,尤其这位还是皇亲贵胄。

“差不多就得了,总要让他们有点儿赚头!”虽然也知道赚钱的辛苦,但载钺还是更在乎颜面。

“他肯定赚钱,您就是心太善了!”小圆子道,但这也正是载钺的优点之一。

话这么说,当然就顺耳多了,辅国公便没再多说,依然由着小圆子帮忙还价。

溜达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才返回了韩家潭,驾车赶回火器营。

在车上,闲来无事的载钺忽然问道:“你被人弄过吗?”

起初,小圆子还以为没听清楚,但看到主子仔细询问的眼神,他立刻羞红了脸,摇着头道:“没有,他们几次三番的骚扰,但没得逞,而且我叔父和佶嫔娘娘都护着,我叔父就要回家乡养老了,没人能护着我了,所以才求您带我出宫的。”

听到这句话,载钺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就微笑着说:“你还是有点儿福气的么!”

“可不是嘛,能碰上您这样的好主子,当然是奴才的福气了!”他的运气确实太好,否则也不可能被日思夜想的男人带回家去。

天黑的时候,三人终于回到了火器营的辅国公府邸,小圆子就先一步下车,好搀扶着主子。

当载钺起身的时候,竟然发现对面的棉垫上留下了一抹血红,成熟男子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这个痕迹和小圆子无法关联起来,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间……

回到自己的屋子,载钺还在琢磨这件事,那抹血迹是新留下的,绝不可能是之前没有清理干净,莫非小圆子是女人?但是不可能啊,太监都要净身的,怎么会让小姑娘混入其中?

直到第二天在颐和园当班的时候,载钺还在思忖这个问题,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用的人是男是女,因为府邸里除了夫人和侧夫人身边各有一位年轻的陪嫁丫鬟之外,其他下人都是男子,或者是三四十岁已经婚配的包衣仆妇,这是他亲自立下的规矩,夫人们自然很支持!

于是,第二天晚上,载钺就用洗澡为由让小圆子伺候。

“把衣服脱了,要不弄一身水。”他随口道,自己则享受着让人伺候更衣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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