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不知道我能不能生得出来!”毕竟他不是个纯粹的女子,所以他有些没信心。
“你有月事,当然可以生养!”对此,载钺似乎比他更有信心,明明他们还没有真的试过一次呢!
小圆子又道:“若生得和我一样,您把他当小小子,还是小闺女养活?”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毕竟他是受尽村里人的歧视长大的,村里的小孩子们有时还会管他叫“二椅子”,当野种和二椅子同时被喊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对此母亲总是温柔的将他搂在怀中,哄上很久,无论有多难过,只要被温柔的呵护过,他就能平静下来了!
这到是把辅国公问住了,他仰头思忖了很久,才微笑着答道:“若和你一样自然是当小小子养着了。”
耿圆觉得有点儿困惑,苦涩的反问:“若他真的和我一样,怕是也会跟着男人跑了,您不会失望吗?”
载钺也觉得很难处理,但他重新想象了一下,又想开了,笑吟吟的答道:“那要看是否配得上我们的宝儿了,若对方能像我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有担当,又说一不二,到是可以考虑!”
“您这样的并不好找呢!”小圆子深深的叹气,他其实并没有想恭维的意思,可对方显然很开心!
“那是自然,当初还没成亲的时候,有多少旗里的姑娘想嫁给我呢,就算是如今还会有媒婆去我阿玛那里……!”载钺忽然不说了,因为他注意到耿圆的脸色不大好看,果然是言多必失。
小圆子假装淡定,清了清嗓子道:“我出去做事了,等会儿给您端早点过来。”
“等会儿!”说完话,载钺就一把抓过了小圆子的手,凉冰冰的,指节通红,立马就心疼了,他又看了看墙边放着的碳火盆,里面没有烧过的痕迹,想是此人又想省些炭火了。
“以后不许冬天不点炉子,你是我最疼惜的人,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冻坏了……算了,还是怪我,若我昨晚回来,你也不至于冻一宿了!”载钺将耿圆的手揣到胸口,紧紧的捂着,像是要他整个人都融化了一般!
小圆子一脸沉醉的表情,欣喜的靠在辅国公宽阔的胸膛上,柔声道:“我知道了!”自从母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如此的爱抚自己了,他觉得很开心,更感觉到了一股浓厚的温情,这股温情甚至比情爱更加打动他,他渴望不再孤单,渴望着有人陪伴,而这个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一切,即使是他卑微的出身和残缺的身躯……
☆、琉璃厂庙会
过年除了走亲访友之外,最开心的就是庙会了,男女老少结伴同行,就算是那些深闺当中的小姐,夫人也会难得的出来散散心!
“夫人,您看这个?”乌晓葵来到一个卖兔儿爷的摊子前,看中了一对儿兔爷和兔奶奶,她觉得房中也该摆放些吉祥喜庆的玩意儿,就让素澜过来看看。
素澜仍旧是一身素净的打扮,他望着晓葵捧着的这对儿泥偶,点点头:“若你喜欢就买下来吧!”
“我是想把他们放在您的房中,添些喜气儿!”她问了价这后,就掏钱买下了。
素澜没有多说,又看了看旁边的摊子,卖的是鼻烟壶,她忽然想起弟弟最爱这个,于是仔细的挑选了一番,选中了一只花鸟图案的,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载钺。
“您想念辅国公了吧,过去看看不就得了?”晓葵笑着问,当初她其实还曾喜欢过载钺呢,只不过人家根本就没正眼儿瞧过自己。
“我听大哥说,他这些日子都不住在府里,而是在军营,好像很忙,若我过去,会打扰到他!”虽然很想念弟弟,可也不要耽误人家的正事儿才好。
二人说话的时候,扭秧歌,跑旱船的队伍过来了,这下可不要紧,带来了一群看热闹的老娘们儿,仿佛乱蛇钻草堆似的蜂拥而至,把路边的行人都冲散了。
素澜这种本分的女子哪里是这些膀大腰圆老娘们儿的个儿,被她们推搡着挤到了路边,晓葵连忙去搀扶,可自己也差点被撞了个大跟斗。
结果,素澜的脚腕扭了,要不是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恐怕会直接再到在地。
“谢谢您!”她礼貌的说,本想行了个满人的礼,但奈何脚痛得要死,只得作罢。
“夫人何必客气,是我白某三生有幸!”讲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渲。
素澜愣了一会儿,连忙垂下眼帘:“谢谢白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对方,她的心中仿佛揣了只小兔子,欢蹦乱跳的按捺不住。
“您没事儿吧?”晓葵这才挤了过来,看到白渲在此,也吃了一惊,诺大的京城,他们怎么就在庙会上碰见了呢?可真是巧,莫非此人和主子有因缘?
“只是脚扭了。”素澜没办法伪装,因为她已经无法正常走路了,就连站着都疼得要紧!
到是白渲很机灵,他柔声道:“我有个朋友就在前面开古玩店,您到他那里坐侍,我找些药帮您揉一揉,应该可以缓解,我从小学戏,跌伤是家常便饭了。”他说的都是实话,以前练武行的时候,他经常受伤,所以就专门找人学了点儿推拿,这样就不用求人治了,一般的毛病自己就能解决。
素澜刚想拒绝,却让丫鬟抢了话:“那就烦劳先生带路了!”
在晓葵的搀扶下,素澜跟着白渲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古玩店,店里的老板姓刘,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泡了茶给三人喝。
刘老板是白渲的熟客,但二人的交往只限于打茶围,没有其他纠结,更确切的说,他们是生意上的朋友,白渲帮忙应酬,介绍客人给刘老板,如果达成交易会再给白渲好处,几年下来,他们也成了朋友。
刘老板特意让他们进了后院的厢房,还找来了推拿用的药膏,目的就是避人耳目,毕竟女人的名声很重要,特别是有身份的女人。
“烦请夫人脱了鞋袜。”白渲说道,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到是素澜有些犹豫!
还是晓葵机灵,连忙蹲下身替主子脱了鞋袜,还对边上的男子特别的提点了一句:“您可不要冒犯我家夫人!”
“在下不敢!”说完就也蹲了下来,捧起了那只洁白柔嫩的玉足,女子的脚往往能够映射出对方的生活状态,以及性格,看这只完美无瑕的脚就知道素澜是个秀外慧中,细腻温柔的人。
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脚,这感觉让她很慌张又羞耻,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只得靠在太师椅上,蹙眉闭上了眼睛。
“可能会有些痛,您忍耐一下,揉完之后就好多了,最近三天也不要随便活动。”说完白渲就在手心揉了些药膏,小心翼翼的推拿,仿佛那只纤纤玉足是一件珍贵的宝物,生怕碰破了,弄坏了。
晓葵站在一边,几次想笑,但看到主子羞涩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就又觉得有些悲凉,毕竟主子这些年的经历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真的希望能有个男人将主子从无尽的寂寞和空虚中解救出来,即便是一时的,也好!
虽然开始按的时候,脚腕生疼,但药揉进去了之后,渐渐的清凉舒服了,还有一股股麻麻的感觉,素澜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下来,也睁开了眼睛,低头看了一眼素昧平生的白老板,对方是很专注的在为自己按摩,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个过程当中也未有言语的调笑。
“应该差不多了!”白渲仰起头,刚好和她的目光交汇,他察觉到她的好奇与羞涩,而这种神情却不似人之妻该有的,到像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素澜连忙侧过脸道:“谢谢白先生,我觉得好多了。”原以为此人是个风流浪荡子,却没想到挺守规矩的。
“能帮上您的忙太好了。”没等丫鬟动手,他就帮她穿好了鞋袜。
到是晓葵掩住嘴笑了,好不容易才换上了正经的表情:“先生您是在韩家潭开堂子了吧?”
“让您二位耻笑了,满堂春就是我开的,白天我也会在戏园子唱戏,以后若有堂会尽管叫我去便是。”白渲站起身,礼貌的说道。
“往后有机会自会找您去的,感谢了!”晓葵说完便看了看主子,对方好像有话要说。
三人聊了几句就拜别了刘老板,回到了街上,但因为素澜的脚伤,自然是没有兴趣逛庙会了,只能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马车停放的路口,白渲也送二人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