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没有泡澡的条件，顾向阳不知道泡澡是一件这么让人上瘾的事情，身体被温水包围，水流轻轻按摩背部，感觉一天的疲惫都离他而去，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水波轻漾，顾向阳眼睛上敷着热毛巾靠在软枕上，表情惬意，长舒了一口气。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画面像是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虽然整件事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指尖在浴缸边沿轻敲，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他想起了刚进出租屋时闻到的那股觉得熟悉的味道，顾向阳疑惑地皱眉。
他两辈子家庭经济情况都不错，之前从来没有出去类似的出租屋，为什么他会觉得那股味道熟悉？
浴室陷入一片沉寂，顾向阳努力回想他这几天去过的地方，寻找相似的味道……
在浴缸感受到水温变低，重新注入热水的时候，顾向阳猛地一拍水面，坐直身体，毛巾从脸上滑落，脸上一片凝重。
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闻过一样的味道了，是和傅畅去宾馆查看现场时闻到的血腥味，当时杨倩全身的血液几乎全都流尽，即便尸体已经被抬走，厕所里的血腥味还是很浓厚。
出租屋里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还能辨认得出是同样的血腥味。
再想想自己关门时无意间看到挂在曹旭椅子上圆形的东西，现在想来，那形状怎么这么像女性内衣。
想到这里，顾向阳哪能继续安心泡澡，马上站起身，收拾好，走出浴室。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头发微湿的顾向阳一个人站在卧室里，看着桌上的手机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不要报警？可是他并没有证据，仅仅是一些血腥味根本不能让警察出动。
寻求别人的帮助？他才到这个世界不久，在这种事上能求救的就只有傅畅，可是傅畅护送青铜镜离开了，才过去一天……但傅畅见多识广，也许能找别人去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顾向阳眼睛一亮，马上拨出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挂断电话，顾向阳叹了口气，傅畅所在的道观太过偏远，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
邱奕霖这两天正在拍夜戏，他不想去因为这件不确定的事情去打扰。
无奈之时，顾向阳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被他挂在墙上的铜钱剑，他怕被人发现，用黑色的羽毛球拍袋子装着，心中生出一股勇气。
作为一个处理过两件案件的人，为什么要找别人帮忙呢，鬼都见过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到他。
而且也不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也许是那个曹旭带过受伤的朋友去过出租屋才留下血腥味呢，陈玉竹说过，他经常带人到出租屋，两人还在厨房喝酒，那个圆形的东西也不一定是他猜想的那样……
做了一阵心理准备，顾向阳决定今晚去出租屋探一探。
去一个怀疑是凶杀现场的出租屋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符纸还没来得及准备，顾向阳只能在背包里装上打火机、充电宝、手机、忘记还给陈玉竹的出租屋的钥匙……看到果盘里放着的水果刀，顾向阳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将也它装进背包。
清点了一遍东西，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之后，他拉起背包拉链走出房间。
顾星蕊不知道又去哪里浪了，陈玉竹房间的灯还开着，应该还在挑灯夜读，一路走到门口都畅通无阻。
这片区域管理严格，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在别墅附近根本就打不到车。顾向阳先用手机叫了辆车，再靠自己的双腿走到管理处大门处，等了一会儿才坐上车。
飞虫绕着路灯飞舞，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只老鼠在垃圾桶里翻找着食物，碰到塑料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夜深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人的身影，不知谁家的狗发出嚎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看着车子走远，顾向阳才转身走到“学院宿舍”的楼道口，抬头往上看，深灰色的建筑伫立在夜色之中，整栋楼的灯光都熄灭了，人们像是都进入了睡梦。
☆、第 27 章
“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九，我的目标就是在出租屋里寻找曹旭的犯罪证据，应该耗费不了太长的时间。”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沿着楼梯，走了没一会儿，就来到二楼的麻将馆，麻将馆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但是走近了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打麻将的声音。
“麻将馆这么晚了还在营业，太吵了，真是扰民，陈玉竹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学习，真实让人佩服。”没在二楼停留，顾向阳快步走到三楼，棕红色的大门紧闭，顾向阳从背包里拿出钥匙。
哗啦哗啦~
一局完毕，楼下的麻将馆传来洗牌的声响。
“这栋房子隔音这么差，稍微动静大一点都会让别人听到，曹旭还有陈玉竹这个室友，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进行犯罪。”想到这一点，顾向阳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了一点，但是来都来了，不把事情搞清楚，他今晚肯定睡不着。
用纸巾擦掉门上一块区域的灰尘，顾向阳将耳朵贴上去，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曹旭不是在睡觉就是已经离开。
呼出一口气，顾向阳将钥匙对准钥匙孔，转动两圈，门开了。
轻轻推开门，没发出任何声响，客厅的灯没关，吸引了一群飞蛾绕着灯飞翔，偶尔有几只飞蛾扑到灯上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曹旭房间的门没有关紧，客厅的灯光照射进去，照亮一块方形的区域。
“真是天助我也。”顾向阳小心靠过去，透过门缝向内看去，房间的面积不大，除了一张书桌外，还摆放着一个小型衣柜和一张床，床上的被子随意堆放在一边，可以明显看出床上并没有躺着人。
“不知道曹旭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快点找东西为好。”不敢开灯，顾向阳拿着手机就走进房间。
人刚进去，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湿冷气息就包裹着顾向阳，他不适地皱眉，走向书桌。
靠椅扶手上搭着的东西不知去了哪里，书桌上的东西也被收拾过，只有几本红色封皮的《申论范文宝典》和一台电脑散乱地摆在桌面上。
打开电脑，蓝色的待机画面显现出来，但是需要输入密码。
没在电脑上浪费时间，顾向阳将水果刀藏在外套里面，拿着手机在房间里快速搜索起来。
衣柜、书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将一件黑色短袖挂回原来的地方，他翻找东西之后都会尽量地复原之前的模样，避免曹旭回来发现什么异样。
顾向阳转过身，看向整个房间里他唯一还没有搜索过的地方，那张凌乱的床。
走到床边，顾向阳小心掀开被子，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被抖落下来，□□处沾着可疑的白色液体，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
手一抖，被子滑落，重新遮盖住内裤。
没想到被子里会藏着这种东西，顾向阳忍住干呕，转过身缓了一会儿，才走到床头，一把掀开枕头。
一件粉色的蕾丝文胸在墨蓝色的床单上特别显眼，胸口处有着明显的褶皱，不难猜出这件遭受到了怎样粗暴的对待。
“曹旭最起码是个变态，这内衣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看尺码也不是陈玉竹这种高中生的。”顾向阳对这些女性用品不是很了解，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用手机挑起内衣的衣带，顾向阳抿起双唇，忍着羞涩，仔细观察，发现内衣左侧的衣带上面有几滴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放下内衣，顾向阳拍下上面血迹的照片。
“也许有人已经遇害，曹旭身材壮硕，能轻易制服一个普通女性。”
将枕头放回去，顾向阳小心地在床上继续寻找，除了耳机、数据线，床上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
“这血腥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闻着味道就是这间房子啊，怎么就是找不到源头。”顾向阳有些苦恼的用手机挠挠头，一个不稳，手机摔在了地上。
“啊！”
顾向阳马上蹲下身捡起手机，还好这个牌子手机的质量过硬，除了沾上一点灰尘之外，手机没有任何损伤。
“咦，这块怎么这么干净？”检查手机时，顾向阳无意间看到床头有块小臂宽的地方特别干净，和周围布满灰尘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