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麦急着拿起手机,给曾继凯打去,那边似乎在忙,他连打三个电话都没接,过几分钟,曾继凯空下来回的电话。
曾继凯估计吼到现在,声音沙哑,“怎么了麦麦?”
“之前让你帮孟廷的助理,那事后来怎么样?”
现在正忙,曾继凯没时间细想,赶紧说:“去办了,上星期那阿婆已经做过手术,听说很成功。”他朝身边人骂了句,又无力地说:“麦麦,我现在没时间说这个。”
喻麦悬着的心,缓缓落下,急道:“凯哥,你立刻去那家医院,让医院联系那姑娘。务必让那姑娘知道,是我出的钱给她婆婆治疗。”
曾继凯当即明白过来,“你怀疑是她拍的照片?”
喻麦没解释,口干舌燥,拿起放温的茶,灌下半杯,“肯定是她。”
见喻麦挂掉电话,曹文川笑说:“你怎么知道她肯出面,万一她即使知道,为保住饭碗,不愿说出真相呢?”
乔歌烦躁得一直在用指节敲桌面,听过喻麦的话,才停下手,沉吟得在思考。周艺沁那边资料来的很快,几乎是把孟廷扒了个干净,其中就有关于孟廷助理的资料。虽然内容不多,但大体也能了解是怎么个人。
看完资料,乔歌焦躁也好些,伸手按了桌角的呼叫服务按钮,让人结算买单。
等服务员来时,乔歌帮喻麦解释:“这姑娘,能为捡到她的婆婆,忍气吞声在孟廷身边干那么久。可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结完账,发生这事情,乔歌直接让宁涛开车去他公司,看没剪辑的花絮视频。
这事跟喻麦有关,曹文川几次接触,听欣赏喻麦,于是自告奋勇,一起去帮忙,而喻麦作为当事人,自然也跟了过去。
节目为剪取有趣的素材,花絮跟拍的摄像师,是给每个参赛的艺人个备一个。当天发生时,刚巧又是录制期间,大家碰头见面是常事,喻麦又只模糊记得大概时间段,没法投机取巧,他们只能分组,一个个看过来。
直到晚上十点多,热度在曾继凯和周艺沁撒钱努力下,逐渐降温,好几个发博的营销号,被举报到封号。
做法虽然强硬,容易引起诟病,但成功阻止继续让谣言扩大。
陆景舟之前在拍个广告,很晚才知道消息,全不顾经纪人阻止,发博帮喻麦解释。他发博没多久,评论区立刻引来骂战,陆景舟刚小有名气,粉丝群体小,很快他微博下评论,就被来骂他的评论攻陷。
不过,陆景舟也是够刚,完全没删评论的意思,反而发博拐着弯骂人,连喻麦来劝,他都没听。
这晚乔歌送喻麦到家,已经过凌晨二点,他们看了整晚的录像,仍旧没找到能证明喻麦清白的证据,眼看越来越多人说要抵制节目,愁得宁涛直骂街。
乔歌拍醒喻麦,“早点休息,别多想。”
“我知道。”瞧道乔歌眼下淡淡的乌青色,喻麦捂嘴打个哈欠,迟疑片刻,提议:“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太晚了,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换做平常,乔歌早满口答应,可现在他心里压着事,笑着拒绝:“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快回去吧。”
听乔歌这么说,喻麦虽不太放心,也不好坚持,“那你小心开车。”
见喻麦欲言又止,乔歌笑说:“恩,我到家给你发微信。”
深夜的S市褪去白天的繁华,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尤为静谧。乔歌驶在高架上,神情冷峭,两旁的路灯偶尔落进车里,映在他如墨般眼底,那双眼睛冷如寒潭。
乔歌的家就在工作室隔壁,他停下车赶回家,明明困得厉害,脑子却非常清醒。
周艺沁趴在阳台抽烟,听到大门口有动静,赶紧掐灭烟,跑出来问:“怎么样?有找到证据吗?”
乔歌跌坐在沙发里,捏着鼻梁,“没有,这孟廷显然有备而来。”乔歌气急反笑,“没看出来啊,原来这么有心机。我还以为他除了死缠烂打点外,人还算可以。”
“万一,喻麦真的推过他呢?”周艺沁语气小心,陪笑说:“毕竟喻麦私底下脾气,算不上很好。而且你想,他毕竟是立娱的小少爷,前一天晚上,被孟廷这么整。年纪轻,做事冲动,发生点口角推人,其实也是常有的事,我觉得……”
没让周艺沁把话说完,乔歌横眼看去,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喻麦不是这样的人。这话别再说了,我也不想听到第二次。”
乔歌这么说,周艺沁也无话可说,抿嘴笑了笑,“之前几期,播出后,都有工作人员放出私货。只能往这方向找找看,但愿有人拍到,否则的话,这污点,喻麦恐怕很难洗清。”
脑子两侧抽疼,乔歌按着太阳穴,“之前有人污蔑我,你不是有个朋友是黑客吗?能再找他帮下忙么?”
周艺沁翻出朋友的微信,联系过去,“你要黑进孟廷的手机?”
乔歌深呼口气点头,“对,他这样的二代,很喜欢炫耀,很有可能,会帮他几个狐朋狗友炫耀这事。还有他前一晚排练的时候,故意恶整喻麦,九成九他会去开玩笑,全要过来。”
周艺沁飞快地大字,把乔歌的要求发给朋友,“他说没问题,明天大早能把东西给我们。”
第二天大早,周艺沁收到朋友打包来的资料,里面果然有孟廷不少黑料,还附赠孟氏集团公司的防盗摄像片段,全是孟廷对助理发火、欺负助理的视频 。乔歌中午醒来,看过那些截图内容,没立刻让周艺沁发出去,反而让她现放着,等等再看。
之前回来的晚,喻麦没注意到堆在门口的箱子,他睡醒下楼,走到门边蹲下身看。
昨天的事闹得沸反盈天,常童怕影响喻麦心情,捧着早点出来,“麦麦,别看那些,先吃早饭。”
喻麦没搭话,坚持问:“这是什么?”
常童放下餐盘,重叹口气,走到门边说:“快递,角落那个我拆开的,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伸手拉过打开的纸箱,喻麦紧皱起眉,箱子里是个被捡的支离破碎的玩具,毛绒玩具下还有张纸,上面的字是用红色记号笔写的,只有四个字——喻麦去死。
喻麦又拿过身边最近的快递,拿刀片化开胶带,也是个娃娃,头被拧了下来,娃娃的五官全被破坏。
捂嘴沉默半天,喻麦站起身,默默坐到桌边吃早饭。
常童担心地坐在对面,小声劝说:“别生气,等真相出来,狠狠打这些人的脸。还有报警,让凯哥找保镖保护你,最近你别单独出去。”
喻麦吃了大半碗粥,情绪平缓了点,才说:“我没事,跟他们生气,平白让人家看笑话。跟凯哥说,让他尽量找证据,如果没有,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准时发个申明。我没推过就没推过,谁也别想冤枉我。”
常童大早接到曾继凯电话,点点头说:“凯哥也是这意思,而且已经在找营销号,对方也只是几张照片。说你是推他或扶他,其实都可以,说白点,这狗东西就是先发制人。事情发生太突然,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如果早有准备,还弄不过他?”
喻麦揉着眉心,烦躁地吐出口郁气,“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早知道,我就该看他摔倒。”
“那些……该怎么处理?”常童看眼门口堆积的快递,自作主张说:“我等下全去扔了。”
朝门口看眼,喻麦想了想说:“先别扔。之前不是有粉丝,寄来过礼物么。讲不准,这里面就有,等全部确认过,再处理吧。行吧,先放在那里,等有空再说。”
常童应声:“那行,我先全放储藏室,过两天一起弄。”
喻麦看眼壁钟,才刚过十点。他昨晚两点回来后,洗过澡,靠在飘窗边,抬头看着黑夜。直到早上六点,窗外的路灯暗去,睡意才逐渐席卷而来。
只是睡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黑暗中拼命的狂奔,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住他。他闷头在跑,想要跑出那片黑暗,可是再怎么努力,却始终跑不出去。直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叫他的名字,寻着声音方向找去,他总算从噩梦中醒来。
肘边的手机忽亮,是陆景舟的微信:“我妈昨天骂了我一顿,哭.jpg。”
喻麦苦笑回道:“让你删微博,你不肯删。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