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真不懂啊纯哥……”穆瓜说:“你连攻受都没个数,是怎么生生把自己掰弯的?”
张野:……
是啊,怎么把自己掰弯的?
“这两天我一直查这方面的资料。”穆瓜毁人不惓:“有的人很小就知道自己的取向,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以为自己喜欢女的,就娶了老婆。有的人天生就是双。你瞅瞅古人,魏晋遗风、龙阳之好的,决不在少数。”
张野想,也许没遇见汪凝,将来我也会娶妻生子?他一时有些感慨,人这辈子得有多少岔路,每次选择都会有不同的人生。
穆瓜说:“人人心里有座断背山,说不定哪天有个让我心动的小男生比小女生先出现,我也弯了呢?”
张野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穆瓜冥想着,“那我是攻还是受?”
张野拍拍他的书,“你还是写作业吧!”别心动小男生还没出现,自己先把自己弄弯了。
张野把像风筝一样放飞的心扥回肚子里,又去视频里找蛛丝马迹。
他眸珠一亮,在视频最上方中间处看见了一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被字幕挡着,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
早该想到了!
张野拍拍脑门,对自己极为不满地叹了口气,“穆瓜,我想麻烦你爸件事。”
“外气话,干嘛麻烦,直接吩咐就是了。”
“你爸能在服务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吗?”
“我爸能把服务区买下来。”
“我怎么那么不乐意听你说话呢!”
穆瓜解完这道题,掏手机准备给他爸打电话,穆小乙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你在张野家?”
“对啊,我在师哥这里。”穆瓜捂着电话对张野说:“我爸。”
“把电话给他。”
张野接过手机,“穆叔叔好。”
穆小乙歉意地说:“对不起张野,又叫你和汪凝吃了连累。”他没等张野说话,立即表态:“这件事情我交给公关部去做,你们把心态放好就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张野很好奇穆小乙会怎么处理,“穆叔叔,您打算怎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穆小乙又一句道歉,“真是抱歉,我知道的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社会舆论不能压,也压不住,要引导。现在造成这么大的舆论,主要是洪国栋站了出来,一群半红不红的明星跟着他屁股后头瞎嚷嚷。”
六义集团虽然没涉足影视业,集团下的子公司近两年有这方面的想法。
穆小乙说:“我手底下的人和他们背后的老板熟悉,打声招呼的事,先让他们住嘴。过两天警方允许披露案情,找几家媒体报道一下,各种是非不攻自破了。”
穆瓜嚷嚷道:“说了半天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我告诉你,纯哥早就想到了!你想到去服务区调监控了吗?”
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挑战父权的时候,谁都服气,就是不服气老爸。
张野往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别这么和老爸说话。穆小乙白手起家,没人是平白无故可以走到他这个位置的。
穆瓜不屑地切了一声。
“监控调了。”穆小乙不和儿子一般见识,“跟汪凝的几个安保给我做了汇报,视频断章取义,真实情况并不是呈现出来的那个意思。”
正中了张野的猜想,“穆叔叔您那么忙,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把视频传给我就好。”
穆小乙没有反对,提醒道:“发布视频那个人,在监控里露了正脸。公关部查出来了,是个小网红。”
“好的,我明白,穆叔叔费心了。”张野挂了电话,果然是有人要整他和汪凝。
张野靠在椅背上,唉,一波挨着一波,我俩到底是什么招小人的鬼体质。
事件并未终止,第二天张野汪凝上了热搜。
把张野给气笑了,多少人花钱买热搜,这无心柳栽的叫人哭笑不得。
事态越闹越大,张野汪凝的住址、电话以及学校全被扒了出来。
汪凝请假去了哪儿,只有张野老唐少数人知道,所以他现在是安全的。
各路媒体蜂拥而至,全被挡在校门口。校方承诺不日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大家仍不肯散去。
学校只好在各个大门加强安保,同时穆小乙加派了保镖。文化大院门口也有记者守着,这下张野连家都回不去了。
下晚自习,十几辆车开到特教班教学楼下,把张野接走。
校门口的记者还未散去,十几辆车从不同校门开出,又开往不同方向,叫他们跟都不知跟哪一辆。
穆瓜在车里直笑,“纯哥,你有没有种当明星的感觉?”
张野看着窗外准备围追堵截自己的那群人,苦笑一声:“被当明星的感觉。”
第三天,张野汪凝还在热搜榜上,并且往前爬了几名。
无良记者守了一天屁都没闻着,利用公共资源发泄私愤,用标题吓唬人,实质上没报道什么内容。
报道里指责校方包庇,猜想张野汪凝背后势利不小,放出来几组照片,全是十几辆豪车出入校园的照片,从侧面支持了那条视频里的言论——这两个网红排场太大、生活奢靡!
当然也有良心记者,虽未采访到本人,把采访同学们的内容真实地报道出来——全无黑点的两个学霸、喜欢艺术、治病救人。
洪国栋微博发文,希望不要把事态进一步扩大,并且删除了转发的视频。
高格早已被攻陷的微博里,多出了另一种声音——
支持纯哥!
支持凝哥!
按照惯例,发出这种声音的网友,被统称为“张汪水军”。
直至周末,警方终于允许公布案情。
张野撸撸袖子,伸出巴掌,做好了打人脸的准备。
第90章 采访
周末下午,一中会议室里召开记者会。
前几排全是记者,后头坐满了师生代表。
主席台上校长和张野居中而坐,市教育局领导、校领导、以及公安部门发言人列席两边。
高格则在侧走廊上做直播。
百余人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记者们身边笼罩着低气压,他们苦苦守了多日,张野汪凝的头发都没能见到一根。
校长调侃道:“不得不佩服记者同志们的敬业精神,四个校门口硬是赌了五六天。当事人以及校方为什么迟迟不作回应,实在是有苦衷。今日市公安部门领导也在其列,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敞开了提问。”
记者们刷刷举手,跟抢答的学生一样,只是脸色凝重,没几张好看的脸。
主持人随便点了位记者,人家直击要害:“当事人汪凝同学为什么不在现场?”
有一部分记者纷纷响应:“当事人缺席,校方举办这场记者会意义何在?”
张野压低了话筒,“一切关于他的问题,我都可以代为回答。”
记者又问:“传言你们走红后因为利益问题已经单飞,你来作答可信度又有多少。”
“您也说了,是传言。”张野把话怼了回去。
记者不吃这套:“是不是传言有待印证,我们还是希望当事人在场作答,纵观整个事件的起因,汪凝应是第一责任人。”
张野微微眯眼,瞅清了他话筒上的“甲闻天下”媒体标志,不留情面地问道:“几天前那个标题党的报道应该是出于您的笔下吧?指责校方包庇,证据何在?影射我生活奢靡,什么居心?”
甲闻天下记者咄咄有词:“校方不允许采访难道不是有意包庇?出入动辄十几辆豪车接送,不是奢靡?”
“如果您的主观判断可以作为新闻真实、公正性的评判……”张野说:“我无话可说。”
采访刚开始,便充满了□□味。
甲闻天下的这个记者没想到小孩这么不好斗,他把话题生硬地拉了回来:“初始问题不要扯远了,汪凝为何不出席,难道校方不能给个合理解释吗?”
他的话得到了很多记者的声援。
记者得意伸手,示意张野听听群众们的呼声。
“这关乎汪凝同学的私事,恕我不能透露。”校长准备放狠话请人离开:“舆论已经指向张野同学,如果他出面接受采访仍不能满足各位,那么……”
有人抬高声音打断校长的话:“那么我来回答。”
张野牵起唇角笑了,他面对会议室大门,一眼瞧到汪凝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