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为西凉王炼制了上千行尸。它们一人可抵过上百名士兵。西凉王当时的疆土前所未有巨大。可惜后面未控制住行尸,帝国也败在他自己的手上。
炼制行尸是秘术,怎么就又重现在三百年后的今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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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内萧萧的风声夹着哭号的声音灌进了几人的屋子内。
白天时,马车突破重重的包围来到了太守府门前。
太守听闻有奇人异士降临此地的好消息,慌忙喊人将人迎入府内,他也终于得以脱下已经三日未换的官服。
太守亲自奉茶,欢迎贵客。
邵斫阳吹开茶叶,听太守哆哆嗦嗦讲完一系列的怪事。
说道:“交给我们罢。你且放心,等候开庭即可。”
应笑语窝在被子中,枕头捂住耳朵说什么也不愿起身看看。那盆兰花也被她送到了应欢声那儿。
总觉得呀,这盆神鬼难分的兰花放在她屋里,心有戚戚然。
“小姐!小姐!”应笑语从来没觉得边叶有这么烦过!
“左护法已经和邵公子一同出门了!”
“什么!”应笑语一把拉开木门,空气中还有飞尘,“啊!气死我了!”
应笑语平息下火气,又问:“她带上那盆兰花了吗?”
“带着了,左护法已经重新为其设置了阵法。”
“那为什么这些怪物还聚在楼底下不肯离去?!”应笑语快要气炸了,她从小就害怕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可应欢声与她截然相反。于是商量着应欢声带着兰花和邵斫阳一同去勾引出幕后的操纵者。
她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可现在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和想象中完全相反呢?
行尸从天光透亮时刻到现今深夜,都聚在下面,嘶吼的声音惹得应笑语根本睡不着觉。
还是一同过去看看罢,于是她也出发了。
“教主也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呀?”边枝哭丧着脸。
“呆着呗。出去了也是添乱。”边叶粗神经,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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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纤化作了人形,尾随着应欢声和邵斫阳两人。
估摸是因着第一次跟踪的缘故,所以很快地就被应欢声发现了。
应欢声轻功极好,许知纤被她半抱在怀里带着飞到了一处乱葬岗。
她半张面庞埋进了应欢声怀里,冷香扑鼻,又有温暖的,独属于人的感觉。
怀抱抽离时,许知纤心底枝枝蔓蔓,似生出了些不舍来。
“先前我跟你讲,不要再跟着我们了,为何你还要跟来。”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缕极淡的无奈。
许知纤抬首,目光灼灼,热烈得仿佛要把应欢声灼痛了,“你是第二个对我这般好的……人。”
“应当是有误会的。”应欢声叹息。
“莫管些误会不误会的!”邵斫阳打断她们的脉脉温情,“也不看看我们现下的处境!”
这里是乱葬岗,丢弃在这的尸体死因大都不好,而且无人认领,那些无家可归的游魂便聚成了一团。
在这样浓黑又诡秘的夜色里,三人依稀瞧见不远处一个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子。
长衫被夜风吹得鼓荡,她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不足岁的婴儿在哄。
婴儿的啼哭声格外响亮,很难不引起三人的注意。
“你是什么人!”邵斫阳喊。
“为何在此”四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了。
只因为那抱着婴孩的女子转了过来,两个窟窿样的眼睛里流出血水,青黑的面上扯出一个似笑又似哭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新封面!
主角二人在我看来还是搭档的关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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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即墨青冥
爱你么么
第61章
许知纤下意识揪住了应欢声腰际的衣服, 上好的布料上沾了露水,触手温润湿凉,像极了应欢声这此人给她的感觉——
温柔中暗含如水的锋芒。
应欢声扯了扯, 但是无法挣脱, 只得随这人去了。
冤家路窄啊。
在很早的时候, 教应欢声卜算的师父就为她算过一卦。
老头子捻捻翘起的花白长须, 眯眼,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
他坐在竹编凉椅上, 腿架在稍矮一些的板凳上,对跪在地上, 腰板却挺直如青竹的小女孩道:
“把手伸出来。”
“我的徒弟, 不管是谁, 只要是拜在我的门下, 我都会为他看一看后半生的命途作为见面礼。这是传下来的老规矩。你是我第十三个……还是二十三个,唉人老了,不重要的事情全记不清楚了。”
应欢声青涩的小脸显出大人般的严肃:“师父,我不愿意。”
老头子取出含在口里的旱烟,混沌的脑子被应欢声不知好歹的回答刺激得清醒过来, 他“嗳”了一声:“可是老规矩是不能破的啊。”
他弯下腰, 笑得畅快, 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不如这样吧, 看掌纹能看出四条,命途、钱途、官途、情途。你说你想知道哪一条, 我就为你看那条。”
应欢声在修道一途上全无天赋,于是想着去学习军事策论,那样至少在将来, 在和应笑语共同谋求的事情上不必拖后腿。
她本就偏爱看书,用足十成十的努力,一年内就读完了千余本书,包含史书策论,志怪录,连话本也未落下。
她一心为复仇,情啊爱啊的,自是最不必在乎的东西。
应欢声很快想通,叩首道:“情途。”
那张被旱烟熏得昏黄的枯槁面庞凑到了应欢声眼前。他吐出一口烟,他一眼就辩出了四条线。
却拧着眉,故作高深地道:“我观你命中必犯一劫,桃花劫。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学,我可以传授你渡劫的法子。”
应欢声垂眸不语,小少女在想,这在江湖上颇有名号的老师父是不是太不靠谱了些,尽扯一些烂俗的套路来戏耍她。
嘴上却道:“弟子谨记。”
“嗯,”老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奉师茶喝完了。你可以走了,明日再来过。”
等到少女挺拔的身影终于在光里淹没了。
老师父将已经有些岁数的烟杆子搁在坡了一脚的木桌上。
思量着该提些授课难度了,这弟子煞气太重,四条线缠乱在一块,事实上他也参不透。
随便诓她一诓,别把这人轻松给放下山,搅乱了尘世。
可师父也没料到应欢声聪颖得可怕,仍旧是不到一年就出师了,徒留老头坐在光秃秃的山头上,晒着落日,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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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纤手指攥的死紧,丝滑的衣服被她揪出皱巴巴的涟漪,仿佛心里怕极了,怕身前这人再把自己丢了。
其实呢,心里头激动坏了,嘴上稀罕道:“这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非人非妖,竟然还会发光!想来定是什么稀世珍宝吧?”
青面女鬼鹌鹑蛋大小的窟窿眼里迸射出两道青幽的光,许知纤瞧着稀奇极了。
邵斫阳擦掉脑门上因许知纤几句无心的话语而冒出的黑线。
内心反复道,切莫同这人计较。估计是小时候少吃什么缺了补脑的食材,导致脑子没发育完全。才如此大言不惭。
即便他见过那么多鬼,可抱着婴孩的女鬼阴邪最盛,他心底也是有点怵的。
但邵斫阳从小便好面子,不甘落人下风。笑道:“再多讲些玩笑话,我能再轻松不少。”
“城中怪事定然与这女妖脱不了干系,印晟你来助我一臂之力!”眼见周围的杀气越发浓郁,邵斫阳立即一改玩笑的神情,正色道。
随即脱下了罩在道袍外的黑色外袍,他掏出一柄长剑,五指缝中各夹着新绘的五张符纸。
他皱着两道粗眉,两指抵在眉峰中间,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念的都是些许知纤听不懂的字句。
随着口诀越念越快,邵斫阳周身的金光大涨,气势如虹。
女鬼似有所觉,用尖细的嗓音嘶吼道:“你们休想再抢走我的孩子!”
她干瘦的胳膊细面条般地变长,朝着邵斫阳伸去。
就在女鬼细长又尖利的指甲快刺到邵斫阳的面庞时,他突然从原地消失,瞬移到了三丈远的地方。
“咻——”两道黄符从天而降击在女鬼身上,化作两道灰烟。
女鬼似被激怒,蓬乱的头发被她甩到背后,嘶喊着又扑上来。
应欢声找准机会,掷出绘有缚鬼阵的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