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重生]+番外(47)

作者:吹风成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知道,”夭夭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有人在借助我的眼睛预知未来……停下,为什么还不停下,快停下!”她的声音越发凄厉,像是看见了令人害怕的东西。

柴筝毫不犹豫地抬手劈在夭夭后脑勺上,小姑娘瞬间失去了知觉,她的眼睛缓缓恢复沉郁的浓黑,人往下一倒,被柴筝给接住了。

柴筝半回头问阮临霜,“可看出是谁搞鬼,有什么后果?”

“木桑皇权与宗教共治,遗留下的秘术浩瀚如江海,就算是我也并非各个研究,”阮临霜回道,“但我猜这应该就是克勤王在她身上动得手脚,只是与乐清的血封相互抵消,乐清一死,巫衡就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木桑禁术虽多,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真正能伤人的却少之又少,最后传世的只有寥寥三卷,而且复杂难成,所以夭夭的性命应当无碍,既然性命无碍,夭夭又是乐清最后的嘱托,那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柴筝与阮临霜都会找到救治的办法。

柴筝将她抱到床上,叮嘱斥候好好照料,随后上下其手,在夭夭的身上摸了好一会儿。

“……”阮临霜在她身后凉薄道,“小巫衡的年纪都能做你女儿了,况且她是真的年纪小,劝你自重。”

“说得我像个奸佞小人猥琐之徒,”柴筝在夭夭胸口用力一拽,将雀玲珑带着线一并拽了下来,她笑道,“小阮,夭夭才六岁,做我朋友她都占便宜了,你别乱想。”

阮临霜本也没有想什么,只是柴筝这会儿顶着张可爱圆呼的脸与夭夭站在一起,就有种青梅竹马,生死同路的感觉,她经常忘了自己也才十岁,混在当中并无不妥,也不显得突兀或是老成,那姓张的斥候才是真的有些心累——从一变二再变三,家里亲生的他没机会养,倒先照顾起了别人家的。

柴筝将雀玲珑一捞,塞进自己怀里,然后拉着阮临霜从帐篷里跑了出去。

阮临霜这会儿还没回过神,被外头的海风一吹,灌了个透心凉,柴筝的发尾扫到她的鼻子,前头的人到现在还没梳洗,残留着烟火炙热的气息,阮临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柴筝的脚步就下意识停了,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最近太辛苦,又病了?”

“我又不是碎瓷粘得,跟在乐清身边这十几天,虽然比不上你,但比之前结实许多,你别担心。”阮临霜的眼睛又觉得酸酸胀胀有些发疼,她曾说过自己是个不爱哭的,却不知为何这一遭从头来过,只要呆在柴筝身边,就常常觉得有满腹委屈急需找到宣泄的出口。

也曾千金换一滴的眼泪,而今都不值钱了。

第42章

阮临霜还没哭, 说话时先有了鼻音,她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 轻轻抽了抽鼻尖, 小声道,“而且我以后是要随你去漠北的, 动辄病上一场,该如何同你分享那些快乐的时光?”

“哇……”柴筝感动的一塌糊涂, “小阮, 你这么个一年四季倒有三百六十天不挪窝的人, 竟肯为了我坚持锻炼拳脚……害我要哭了。 ”

“……”阮临霜一腔温柔被柴筝两句话搅和得半点不剩, 她的泪水只差一个眨眼就能落下来, 这会儿也收了一半回去, 另一半被海风吹个干净。

柴筝见阮临霜的眼眶从泛红倏而恢复正常, 这才笑了,她伸手, 托着阮临霜的脸, “小阮,我们向前看。”

“嗯。”阮临霜在柴筝的手掌心点了点头。

每当她要滑进深渊或是感觉到孤身一人的痛苦时,柴筝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或伸过来一只手,或站在原地回过身, 等阮临霜自己慢慢恢复过来。

十几年颠沛流离,失去至亲至爱的伤并非转瞬能够痊愈,但柴筝觉得自己不急,她向来很有耐心,只要自己跟着小阮, 天塌下来也能尝一口咸淡。

“你要带着雀玲珑假冒巫衡?”阮临霜将思绪强行扯了回来,她这会儿以柴筝的“军师”自诩,收拾好心情,便要顾及眼前大局。

“只有这样东西才能坐实了我的身份,”柴筝道,“否则巫衡身上没有个信物,我又不能当众表演双瞳变红,很容易就被戳穿了。”

这两句话,柴筝是用木桑国的语言说得,还算流畅,没有什么口音。

再怎么说,柴筝也是个头甲第三的探花,还是个清楚自己总有一天会与木桑国产生交集的头甲第三,好几年时间学一门语言,问题并不大。

幸而这一代的巫衡比较特殊,双眼健在没有完全变成绯红色,绝大多数时候也跟寻常人一样,否则柴筝就算为了赢舍得挖眼睛,一时半刻也做不成旧伤,更没办法将另一颗眼珠抠成红色。

说着,柴筝又学着夭夭将脸一板,露出两边虎牙,用木桑语道,“走,这一遭我要替师父跟夭夭出口恶气。”

一旦确定成行的计划,留给她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柴远道在三天内进行了两次排军演练,只说是给木桑人看看我军军威,从不提其它,而柴筝与阮临霜频频出没主帐也只推脱成“失踪日久,了解情况”。

主帐守卫严密,这种非常时期也不好多加打听,竟活生生将壮志凌云的将帅们憋成了翘首以盼的乌龟王八,闻风吹草动,才把脑袋探出壳来看一看。

虽已认定柴筝是冒充夭夭的最佳人选,但克勤王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逮回来一只小巫衡竟无人护送,想想就不可能,于是在这护送的人选上柴远道又犯了难。

首先此人得精通木桑语,最好对木桑军队的规制也有一定了解,能随机应变,不管登船后遭遇怎样的刁难,都要快速化解,纠缠得太久很容易露出破绽。

其次,一旦外面开始强攻,他必须做好统筹——

潜入敌军内部本就是为了查找薄弱处,里外相互封闭的情况下,不宜将消息送出,因此所有的布局都会在双方交锋的那一刻展开,若潜伏在里面的人没有协调的能力和威信,很容易演变为毫无章法的混战,那与寻常你来我往的动手也无区别,白白浪费了这次大好机会。

柴远道在军中挑挑拣拣,最后却认为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主帅以身犯险,军中由谁坐阵?这非是儿戏,事先稍有考虑不慎就会多出原先十几倍的伤亡,柴远道是一军之长,他得对每个人负责。

针对此点足足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柴远道再三犹豫,还是准备跟女儿去做这危险重重的卧底,军中大小适宜托付给了赵琳琅,而阮临霜从旁搭手……除此之外,剔除核心部分,七品以上官阶的将领全都分配职责,以确保万无一失。

就算是战时,主帅也有接调令回京的麻烦,自有副将接手,都未曾出过大问题,何况赵琳琅也算身经百战,让小阮跟着学一学,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这是柴筝第一次单独跟她爹一块儿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她已经换了一套木桑国的服饰,腰侧和手腕上各坠着两串银色碎铃铛,走起路来跟着响,根本难以偷偷摸摸。

当初她与阮临霜在小木屋中呆着时,也曾将就穿过类似的服装,直到后来乐清才去集市上,给买了几套替换的中原服饰,此时虽不算穿得习惯,但也不觉得碍手碍脚。

柴远道则换了乌木耿的铠甲,铠甲重新打磨过,将一些痕迹都抹平了,至少表面上只能看出主人一路辛苦,但也不至于辛苦到一命呜呼。

父女两人被单独关在私帐中,否则就凭他们现在的穿着打扮,刚出门还没看清脸,就被乱箭射死了,赵琳琅跟小阮则在外头安排各种事宜,确保他们离开营地时畅通无阻且无人看见。

沉默和尴尬在帐篷里漫延。、

柴筝是向来不清楚她爹心里又起了什么变态念头吧,而柴远道是与自家闺女分离太久,对她的兴趣爱好一无所知,也不好刚开口就问她“换牙换得似乎比平常人家早些,有颗虎牙长得不大好,是用舌头舔了吧?”

柴远道在外头自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但现在却满脑子的家长里短,盘算着六年里,自己错过了柴筝多少的成长。

“你……功课如何?”柴远道犹豫了半天,话刚问出口,他自己先后悔了,又想找补回来,“功课不行也没太大关系,家里有你哥就差不多了,我不会将你踢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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