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时微微点头，笑了笑，礼貌得体：“郭制片好。刚刚想找您，见您在忙，就没有打扰。”
郭制片年近五十，头秃肚大，一脸腐败样，色眯眯的眼睛浑浊，把宋雨时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连连点头，笑得油腻又猥琐：“没事，现在聊也可以。”
他把手中的酒杯往宋雨时面前递了递：“喝了这杯酒就当赔罪了，咱们继续聊。”
宋雨时眉头一皱，深觉这人真不要脸，她客套两下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他愿意聊还得看她乐不乐意。
正想委婉的拒绝，斜里却忽地伸出一只手把杯子接走了，孟迎另一只手抓着宋雨时的手臂，面上笑得粲然：“郭制片是吧？我们家雨时酒精过敏，喝不了酒，我陪您喝。”
宋雨时想制止：“孟迎——”
孟迎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郭制片被人拦了酒，厌恶地看了孟迎一眼，见不是眼熟的人，讽刺道：“现在的晚宴档次已经这么低了吗？什么嫩模网红也能跟人进来？”
孟迎愣了愣：“我不是……”
“请郭制片说话放尊重点。”宋雨时打断孟迎的话，她往前站了站，把孟迎挡在后面，微微抬了下巴：“您在圈里也混了很多年了，客套话和奉承都分不清楚，真的让人为难。”
郭制片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那我说清楚点好了。”宋雨时慢条斯理道：“我对您的戏没兴趣，对成为烂片女主角没兴趣，并且为这个IP糟蹋在您手上而深深地惋惜。”
郭制片还没被人这样当面怼过，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青，他恶狠狠道：“宋雨时，我看你是拿了个百花影后飘了是吧？在娱乐圈不要飘，得罪人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反正人已经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的更狠点，于是宋雨时微微挑眉，给了最真实的回应：“哦？”
郭制片：“……”
他气到跳脚：“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宋雨时他们离主场远，其他人又有许多在舞池中跳舞，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摩擦，但郭制片这一吼，瞬间吸引了百分之八十的目光，场上顿时一片静寂。
孟迎小声嘀咕：“我们走吧要不然？”
宋雨时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正想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有多严重啊？”
宋雨时一愣，她回过头。
欧式的别墅，环形楼梯铺上了厚重的毛毯，高跟鞋踩在上面声响咚咚，沉闷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孟迎小声惊呼：“祁珂！”
祁珂身穿淡紫色的晚礼服，长发在脑后编了个漂亮的发髻，端的是温柔漂亮，出口却危险迷人：“你知道在圈内得罪祁珂朋友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孟迎激动地抓着宋雨时的手：“nbcs！！！”
宋雨时想了想，试着翻译：“nobody cares？”
孟迎白了她一眼：“不是！是牛逼class！”
“……”宋雨时小声说了句什么。
孟迎没听清：“啊？”
宋雨时：“装逼遭雷劈。”
孟迎：“……”
宋雨时看着从天而降，趁着所有人在震惊夹缝中冲她露出小小得意笑容的祁珂，没忍住，唇角弯了弯。
但是挺酷。
作者有话要说：
来姐妹们，把祁珂牛逼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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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换衣
祁珂能这么装逼是有原因的，这场被称作上流社会的晚宴就是她家办的，把不受欢迎的客人请出去她还做得了主。
郭制片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但怕更下不来台，重重地哼了一声，给自己找台阶下：“下次别再求我来这种聚会！”
找完台阶后要溜也不溜得干脆，路过宋雨时时故意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浇了宋雨时一身的酒。
宋雨时：“……”
祁珂：“……”
祁珂有心派人揍郭制片一顿，但这事得偷偷来，只能暂且忍下。她抱歉地对宾客笑了笑，说：“小插曲，大家继续玩，不要在意。”
边说边走到宋雨时面前，“我带你去换衣服——”祁珂歪歪头，“呦，孟迎。”
孟迎白了她一眼：“祁大主唱终于看见我了。”
祁珂笑道：“你来也不知道说一声，早知道我得在门口迎接你不是？最近怎么样？又在哪里划水……”
宋雨时清了清嗓子，以示存在感。
祁珂的声音一顿，像是才想起宋雨时还狼狈地站在原地，她看向宋雨时。宋雨时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她忍住笑，低声说：“走吧，上楼。”
宋雨时嗯了一声，转身上了喽。
红酒滴滴答答，顺着裙摆，浸入地毯，像开了朵凌乱旖旎的花儿。
*
“哎，都怪我不好。”卧室里，孟迎坐在床上埋怨自己，“我还当雨时跟我一样怕得罪人，想帮她，结果帮了个倒忙。”
“也不算倒忙。”
宋雨时接过祁珂递来的衣服，那是条跟祁珂同款的长裙，她比划了一下，认真地说：“通稿我已经想好了。”
祁珂接梗：“祁珂宋雨时同款晚礼服，谁艳压了？”
宋雨时见孟迎还在独自纠结，想了想，又补充：“你不在的话我不会这么直接怼他。”
孟迎抬起头，疑惑：“那不正好吗？”
宋雨时淡淡道：“他理解能力太差了，不怼他，明天新闻就会出来。”她顿了顿，对祁珂说：“你编。”
祁珂顺着她的话：“震惊！是什么电影让百花影后念念不忘，不要片酬也要接？据悉，在某次晚宴中，百花影后宋雨时……”
孟迎听完：“……”
说真的，你俩是不是去营销公司培训过？
泼在裙子上的红酒已经干了，黏答答地沾在皮肤上，宋雨时去洗了洗，从卫生间走出来，见祁珂和孟迎不但在，而且还聊起来了，她默了默，提醒：“……我要换衣服了。”
孟迎丝毫没get到她的言外之意：“换呗。”
宋雨时：“……”
看了祁珂一眼，祁珂却低着头翻手机，不知道要给孟迎看什么。
宋雨时忍了忍，没忍住：“你们在……”
孟迎：“啊？”
宋雨时：“……”
孟迎愣了会儿，终于知道宋雨时想表达什么了，她顿时一脸受伤：“我们之前一个团的时候天天一起换衣服，现在你让我出去……你对我生疏了呜呜呜。”
宋雨时：“我不是……我没有……”
她是怕了孟迎哼哼唧唧，忙补充：“算了，当我没说。”
孟迎立刻多云转晴，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我就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也没变。”她托腮叹气：“你们不懂，我们这些小糊豆也只能艹艹过世团魂了。”
宋雨时又看了祁珂一眼，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算了。宋雨时想，摸都不知道摸过多少遍了，看几眼也没什么。
洗脑完成，宋雨时开始解扣子。
孟迎发出直女的感慨：“雨时好白哦！我们全团第一白的就是你吧？光打强一点就曝光，啧啧，你的胸是不是又……”
“孟迎。”一直沉迷玩手机的祁珂突然开口。
孟迎回过头：“怎么了？”
祁珂把手机往她面前递了递，说：“你看这个是不是你上次要找的舞台？我们出道舞台你的直拍。”
孟迎惊呼：“哇！是的！你怎么找到的！”
祁珂微笑：心诚则灵。
她抬头。
宋雨时已经换上了新裙子，淡紫色衬皮肤，莹莹雪白细腻光滑。她察觉到祁珂的目光，动作顿了顿，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孟·毫不知情·迎为自己出道舞台时的表现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宋雨时无声开口：“帮我。”
祁珂站着没动，同样用口型回：“你求我啊。”
宋雨时：“……”
她张口：“孟迎——”
祁珂：“……”
孟迎刚抬起头就被祁珂按了回去，她拍了拍孟迎茫然的狗头，说：“没事，你继续看你的。”
然后咬牙绕过床走到宋雨时面前，低声说：“转过去。”
宋雨时依言转过去。
背后的拉链长长的一条，瘦削笔直的背脊若隐若现，伸向未知的地方。祁珂扶住宋雨时的腰，慢吞吞地、一点点地将拉链拉起。
像藏起了什么般，祁珂有种隐秘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