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谦抱着小雪走远了,他能感觉到肩膀上的小丫头正冲着身后某处做鬼脸。
走了有一段,小丫头跳了下来,有点蔫蔫的:“其实我还是输,他能直接叫爸爸,可我只能叫你苏爸爸。”
苏文谦正在走神,听到这里回过神来:“嗯…小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你也,你也可以把,把那个苏字给,给去……”
小丫头突然跑了,苏文谦结结巴巴的一句话说的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他无奈的笑了一下。
“爸爸!”
那声音闯过阻隔来到他耳边,那是小雪的声音,苏文谦抬头果然看见小姑娘正探着头冲他笑。
---新据点---
“看看你们办的好事!让我松江站折损两大干将了!什么水母组!什么任务第一!我只听你们在那吹牛,这么多天了,你们一件事都没成功,区区一个苏文谦就能做到如此!你们真是废物!”
方校长破口大骂,但由于其有理有据,一时间无人还口。
一时口上得胜方校长有长篇大论得打算却被池铁城一眼瞪了回去,吓的他一噎,喉咙生疼:“你们最好是有交代。”
“我有自己的安排,方站长要是没事就可以走了。”
送走了人,李北筏有些气恼:“师傅,昨天咱们就该开枪的,不然也不会被那老东西数落,现在可好了。”
单棱扯扯李北筏让他不要说了。
“急什么,机会有的是,那封电报不是截到了吗,就在这里下文章。准备一下,明天松江码头行动。”
“是。”
徒弟们一个个激动无比,细细的研究着任务。
“你又来干什么?”老爹揉揉眉心难得的疲惫。
“我来改枪,做防水处理,加大火药量。”
“你这是要去杀人,这个忙我不帮。”
池铁城蹲下来,如同以往:“老爹,这次不一样,我相信只要这次你帮了我,文谦就可以回来,回到我身边。”
“他不让你杀人,你偏要杀人,你觉得你们能和好吗?”
“怎么不能,他不过是闹别扭,只要那个目标死了,我们之间也不会再吵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同我和好。”
老爹叹了口气:“把东西留下吧。”
“请问是马师傅的店吗?”
门口响起一个女声,紫舒的棍子敲着地面一点点挪进来,老爹看清了这姑娘然后看了池铁城一眼,池铁城马上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姑娘你来做什么?”
紫舒把自己的怀表拿了出来:“我的怀表坏了,您看看能修吗?”
老爹眉毛一动:“姑娘,这表修起来可是不便宜,而且不一定能修好。”
“不怕,只要能修好多少钱都行,我这还有一块,你看看能不能用。”
池铁城差点把那表抢过来被老爹按住了手:“姑娘,这表可不常见,你怎么有两块?”
“家里人留下的,刚好是一对,您看看能不能修好。”
池铁城眼睛都快冒火了,老爹赶紧道:“行,我能修,留下吧,明天你来取。”
“那价钱?”
“修好了再谈。”
紫舒敲敲打打出了门,老爹疑惑的摆弄着两块怀表:“文谦的表怎么也会?哎,你们是不是……”他想问问池铁城可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紫舒走的很慢,一路上摸摸索索有好几次要摔倒,池铁城记得这个女孩,或者说看到了才想起了这个女孩。
他一辈子骗过很多人,有的人被他骗了就死了,有些人被他骗了却也还活着,比如老爹,比如苏文谦,也比如这个女孩。
任务是第一位的,为了完成任务总要牺牲一些东西,池铁城能想起那次的一些细节,那时这个女孩还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大眼睛灵动的很,胆子大也天真,是个会弹琴的大小姐。
那天……苏文谦笑着给他们倒酒,丝毫没有异常,甚至细心的替他们关了门,池铁城惊觉自己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跟到了人家门口。
紫舒眼睛不方便,跟着进屋不是很难,池铁城站在角落里看着屋子,这样的简单,这样的简陋且干净,还真是……有些熟悉。
紫舒对屋子的熟悉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水太烫了,她吹了吹,去摘衣服。池铁城拿起玻璃杯在屋子里走了几步。
“妈妈!我们回来啦!”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自屋外来,池铁城赶紧躲进阳台。
“回来啦。”
“是啊,还有爸爸呢,咱们晚上吃红烧肉。”池铁城一愣,下一刻他仿佛被冻僵了,那个声音就那样出现。
“紫舒,家里来客人了吗?”
池铁城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苏文谦就会发现,他就站在阳台上,能听见苏文谦走过来的脚步声,窗户推开,他能感觉到,两个人离的那么近。
“紫舒,下次关窗户记得插好。”他离开了,池铁城松了一口气。
池铁城回来的时候天很晚了,老爹正在修枪:“回来了?你是跟踪人家姑娘了?”
“你怎么知道?”
“从你看到那块怀表的时候你就不对劲。这姑娘就是当年的秦姑娘吧,你的怀表在她那里我还能理解,可文谦的表怎么会在她那里。”
“我知道。”池铁城坐在桌边摆弄着那个已经被修好了怀表。
老爹抬头:“你知道?”
池铁城笑的不明所以,有些自嘲,脸色红的发绿又发黑,老爹把枪管放下道:“你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起来当年,我说怎么说到杀秦鹤年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大,搞了半天是人家老岳父!”
“我呸!”老爹气急败坏的道:“当年你们两个伤的那么重!他哪有功夫,再说了当年明明是你勾搭了人秦家姑娘,任务完成后你俩拍拍屁股跑了,可怜人家姑娘现在还留着你的东西!”
“我当年是昏迷了一个月可他一个星期就好了啊,我醒的时候他都满地乱跑了。”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他是比你先醒的,可他也是一身的伤,他那时候就拖着一身的伤挖你墙角了?”
“那谁知道了!”池铁城一拍桌子,脸色更加不好看,好一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起来:“既然这样,我送他一个礼物吧。”
老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老爹放心,我是来拿东西的。”他的声音再次变得绵密阴冷,也再次平淡无波冷静的吓人。
---次日---
“小雪,准备好东西了吗?”
“准备好了,妈妈,咱们今天表演完能看到苏爸爸吗?他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忙完呢?”
紫舒摸摸孩子的头发:“快了,他昨天晚上不是说今天就可以结束了吗,小雪今天好好表现晚上就可以见到你苏爸爸了。”
“那我去准备啦!”
小女孩哒哒哒地在屋里跑出一串鼓点,紫舒收拾着东西,想起了那杯水,那杯不该出现在那个位置的水。
第6章 心痛
“都布置好了,没问题的。”欧阳笑着说。
苏文谦也笑了一下:“好。”
---小学---
“大家按顺序上车!”
紫舒看不见,上车时有些慢,孩子们一个个扶着她,把老师先送进了车,小雪开开心心的坐下,心里把要唱的歌一遍遍重复。
李北筏把帽子压低一些,挡住了半张脸,车子缓缓驶离学校。
---殷公馆门口---
“安排都好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那天去哪了?我们去查过那个电影院,你们不可能在那里见面!”
苏文谦靠着椅背不想说话,怎么说?告诉他们在老爹家见的面?不可能,绝对不能把老爹也牵扯进来……
欧阳:“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欧阳同志!我希望你能正视你的工作态度!”曹必达声音冷厉的说到。
苏文谦揉揉眉心:“我去哪里没必要全都告诉你,总之我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如果你们真的这么不放心何必要我来,今天之后目标就会离开,那时你们也不再需要我,我也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欧阳拍拍苏文谦的肩膀:“你们都冷静一下,先保护好人,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考虑。”
曹必达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苏文谦则闭上眼睛,看模样是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