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巨萝女友(26)

皮肤下轻微的涨感让林科的肩膀稍稍有些收紧。

林科总是不喜欢针灸的那种感觉,进针行针的涨感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但针灸后的感觉确实很舒服。

布好针后,徐杏林拉过红外灯,调好距离和温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这看似是同一件事,可又不是同一件事。

暖气的温度没让这空着的房间冰冷,但总是暖不到心里那么深的地方。

徐杏林的心里紧巴巴的难受。

昨晚为什么是林科给她抱了回来?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到林科有意无意的减少了和她的交流。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真的是那次天台上说过的喜欢了一个女生的事?那真的让林科产生了反感?

但后来林科还会找她单挑,用属于林科的方式去欺负她。虽然被欺负着,但徐杏林倒是开心的很,毕竟别人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可是态度上的若即若离让她更不清楚林科到底在喜欢着什么又讨厌着什么。徐杏林也只好与她保持着距离,能做的只是默默陪着,却不敢有丝毫多探。

而趴在床上的林科,则先想到了昨晚的那场游戏,然后又是床前那个只有零点几秒的吻。

偷吻算吻吗?不算吧……

趁着她醉的什么都不知道做的事,得有多不光彩。可如果她醒着,她会怎么做?会不会像游戏里那样,宁可喝那么大一杯白酒也不会愿意?或者是不是会干脆地直接推开?

林科抿着唇板着脸,背后的红外灯烤的她皮肉温暖,可心里却凉的很。

“嗞~~”林科眉头拧了下。

在身后行针的徐杏林顿了下,手里捻针的速度慢了下来:“再忍下好吗,最后一次行针,再过会就可以起针了。”

声音柔的仿佛可以熔断这些银针,林科凉了好一会的心像是被这声音捧了起来并且温柔地捏了两下。

“我去食堂看看,一会就回来。”徐杏林继续柔声说道。

往外走的时候,她勾着嘴角,抬起的手已经悬到了林科脑袋的上方,眼看那手就将落下,却在还差几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习惯性动作,每次她给林科针灸时,林科总会或多或少地觉得难受,而每次为了安慰林科,徐杏林总是习惯地在行针后揉揉林科的头。

第一次的时候徐杏林只是试了下,而后发现林科也没反对,徐杏林便有了这样的习惯。一来是安慰,二来是她喜欢这样和林科的亲昵。

而现在,徐杏林屏住了呼吸,悬在空中的手没有在秀发上落下,却慢慢收回在身后。她放平了勾起的嘴角,停下的脚步又重新给了动力,快步走出了理疗室。

刚被温柔捧起的那颗心仿佛被狠捏了下,又重重摔出去。

林科的指尖狠狠地在理疗床上抠压进去,她觉得理疗室的暖气好像完全没有了温度。

下半程的赛季开赛后,恒星队依旧保持着很强的势头,开赛就连续拿下两场胜利。

三月初,恒星队提前五场拿到季后赛名额。

而这近两个月里,徐杏林越发感觉林科对她的疏远。

真要说疏远好像也算不上,两个人并非没有交流,只是林科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她开玩笑,也不再和她耍性子,大多只是平平无奇的说事,说完就不再有更多闲扯。

余楠倒是更热情了些,徐杏林不好意思地收了她送的很多礼物,东西不大,花样很多。

这些礼物实在让徐杏林头疼的要命。

不收吧,好像也不够意思,毕竟不是多大的东西,可是收了吧,她就得回礼,一来二去就变成了她和余楠的各种互送礼物。

余楠和林科同住一屋,徐杏林送的东西就被摆在书桌上,连徐杏林自己偶尔一眼瞟到都觉得想找个砖头撞死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林科解释这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林科的冷和余楠的热对比鲜明,徐杏林觉得她对林科的这喜欢关系真是越处越危险,她对余楠的那种礼节性回应真是越描越黑。

倒数第三场比赛是客场对阵广宁市府银行队,第四节 还剩五分钟,主教练王山海换下林科。

以场上领先16分的分差,林科应该不用再上场了。

坐回场边,林科头也没回的接过了徐杏林递过来的毛巾,又被披上了外衣。

徐杏林跑过来,帮林科卸下护膝,敷上冰袋。

整个过程,林科的视线笔直,好似盯着场上的比赛,而实则所有的感官都在腿上。

徐杏林把冰袋绑好,右手在林科的左膝上轻轻拍了拍,仰头朝她笑笑,在看到林科的冷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徐杏林苦笑了下,垂下眸子走回队医席。

比赛结束后,因为之前徐杏林已经沟通好了借用广宁男队的超低温冷疗仓帮助恒星队队员进行恢复理疗,球队第二天下午才会离开广宁市。

当晚主力队员做完全身按摩和肌肉牵拉后,林科就向领队王宣请了假。

第二天一早,其他球员还没醒来,林科穿戴整齐离开了宾馆房间。

她刚走下电梯来到宾馆大堂时,就看到坐在接待区远远望着她的徐杏林。

“徐大夫,怎么起这么早?”

林科的语气礼貌极了,这也是徐杏林这段时间已经很熟悉的语气了。

“我和领队说了,我陪你出去。”

徐杏林站起身,手往口袋里一揣就要跟着林科走。

“啊?哎,等等,你知道我去哪吗?”林科疑惑道。

“不知道,你去哪我跟着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两个人在宾馆门前打了辆出租车,徐杏林拉开后车门,自己钻进去直接坐到了司机后方。看到徐杏林给自己留了位置,林科顿了顿,嘴上没说什么,也跟着她坐在了后排。

后排有些窄,长腿长脚的林科坐进去就显得有些局促。

狭小的空间,林科感觉到徐杏林一次次往她这边看过来,可能还想尝试和她说话。

林科不想理徐杏林,上车向司机师傅报了目的地后她就双手抱在胸前,轻轻歪着脑袋闭眼假寐。

林科不知道徐杏林为什么还总是想接近她说话想对她笑,她明明有喜欢的人,她明明控制着不再揉自己的头发,不再和自己有那些超过一丁点普通朋友的动作和接触,那自己对她冷点难道不对吗,更难受的难道不是我自己吗?

虽然我喜欢你,但你有你喜欢的人,我们都彼此相让,不是挺好吗?

林科的眼皮在映到车窗内的光影下不住地翕动,她不知道徐杏林的视线是否还在,那些她都不想去知道。

出租车在广宁市第二人民医院门口停下来。

徐杏林跟着林科走进住院部,电梯在六楼停下,徐杏林看了看,这是肿瘤科住院部。

林科很快便找到病房,看来她已经来过多次,对这里很熟悉。

走进病房,病榻上躺着一位枯瘦的女人,女人戴着头巾,高挺的鼻梁和深陷下去的眼廓形成了更大的落差。苍白的手臂露出小半截,而手腕上虽然留着滞留针头,但上下已经布满了长久扎针的淤青和孔痕。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只有浅薄的凸起,看来病痛下她已经没有了多少分量。

纵使女人容貌变化再大,徐杏林也认了出来,病床上的女人就是乾州天鹅队曾经的得分后卫宋美伊。

林科刚进入WCBA时,签约的便是乾州天鹅队,当时宋美伊是队里多年的首发分卫。

而实际上当时的宋美伊已经33岁了,她虽然多年发挥稳定,也多次入选国家队,但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下,伤病不断,运动能力相比年轻人也差了很多,得分后卫这个位置变成了乾州天鹅队的短板。

林科入队后,宋美伊把这个高瘦的女孩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她倾囊相授。而林科也不辜负她的苦心,练的刻苦,作为新人也不怯场,很快在她的帮助下就成为了乾州天鹅的首发分卫,从诸多新人中脱颖而出。

再后来,徐杏林也只是听说宋美伊患了病,甚至没等到第二年赛季结束就离开了赛场,并没有个像样的退役,而后她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如今,看到当日那个国手消瘦成这个样子,徐杏林也不住感慨命运的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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