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不修对苏成仙也是悉心栽培,苏成仙修为大增,眼看便要筑基。
往年从未见苏成仙过来书阁排队,今年该是急了才来的。
苏成仙六岁入气,五年前便达到了练气巅峰,当时还被掌门点名夸赞,以为会成为下一个天才驰钰,谁曾想,这临门一脚拖了五年都没能突破,硬生生从天纵奇才拖成了平平无奇。
前两年好多弟子明里暗里嘲讽苏成仙:不修仙尊那么推着宠着都筑不了基,真不愧是下品单灵根,怎好意思恬着脸同上品单灵根的驰钰师兄相提并论?
苏成仙虽气,可谨记师尊交代的谨言慎行,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更加的刻苦修炼。
玄鼓钟敲响三遍,丈许高的书阁陡然金光大盛,瞬间涨大无数倍,通天立地,一眼望不到顶,金灿灿的大门打开 ,千级长阶铺开,阶梯上人潮涌动,整个清平宗万余名弟子起码来了一半。
栖烑随着人潮入了书阁,每人识海多了一份书阁地图,按照地图所指便可寻到自己所需书籍。
书阁中心为空,可直飞阁顶,两侧层层环绕的是可容三人并排而过的书廊,每层书廊各有两条天桥相连,天桥十字交错,方便了不会御剑的练气弟子。
栖烑大致翻了下阵法位置,御剑飞上五十六层,轻飘飘落在书廊。
她收了长剑,朝一旁书柜过去,书柜层层排列,直延续到书阁深处。
栖烑边走边看,抽出一册书简大致翻看着,亲传弟子每日可传入识海三册书简,一年仅九册,她得选仔细了。
正看着,耳旁传来绿萝压低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的栖烑根本就不是栖烑,真正的栖烑早已死在了未央山。”
若莲道:“我也听刚从山下回来的弟子们说了,修真界到处都在传栖烑是假的。”
绿萝问:“三师姐,你可是亲自参加过大比,你说这栖烑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成仙凉凉的声音传来。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横竖也碍不着咱们什么。”
绿萝道:“碍是碍不着,就是这事透着古怪,甭管是真栖烑还是假栖烑,她那废灵根总是真的,怎可能这么简单就筑基了?”
若莲道:“对对对,我也觉得奇怪,筑基有多难咱们都是清楚的,你看我和三师姐不都卡在巅峰不得突破吗?我们的灵根可比栖烑强了千百倍,怎的她随随便便就筑基了?”
绿萝道:“我倒是听了些小道消息。”
苏成仙抬眸望了绿萝一眼,没说话,若莲好奇八卦道:“什么?”
绿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说,栖烑之所以这么快飞升,其实是因着她恬不知耻爬上了明煊仙尊的床,强迫了明煊仙尊同她双修!”
“什么?!”若莲第一个喷笑出声,“你可拉倒吧,这你也能信?她们可都是女子!”
绿萝嗤笑一声,道:“女子怎的?不怕告诉你们,早在百年前便有筑基女修想同我双修,我给拒绝了,双修其事,男女何妨?大道至简,哪儿那么多繁复规则。”
若莲不笑了,犹疑道:“难不成竟是真的?”
绿萝得意道:“可不怎的?我的消息一贯灵通,你们还不信我?”
若莲忿忿道:“她这样怎对得起驰钰师兄?!”
话音未落,绿萝突然眸光一凛看向书架后。
“谁?!”
第276章 师尊太难当(49)
绿萝隔着书架猛地抓向栖烑, 栖烑反应极快, 一个后空腰躲过, 苏成仙几人也绕过书架赶了过来。
“栖烑?”
一看是栖烑, 苏成仙当即沉了脸, 转头便要走,绿萝挡住了她。
“偷听的是她, 你躲什么?咱们还怕她不成?”
——怕是不怕,就是不想看见她。
苏成仙懒得啰嗦,绕开绿萝继续走, 栖烑自然也不想理会绿萝这般小人, 转身也走。
绿萝一看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理她, 顿觉失了面子,讥讽苏成仙自然是不敢的, 只冲栖烑嘲弄道:“靠着爬了师尊的床筑了基, 你可真有本事啊栖烑师姐。”
走到转弯处的清隽身姿蓦然顿住, 回头望向绿萝。
——她方才说什么?爬了师尊的床?
栖烑蹙眉,素手一挥,虚空浮现两幽蓝小字。
【何意?】
绿萝嗤笑:“装什么清纯呢?满修真界都传遍了,你为筑基, 勾引自家师尊,无耻下作又放|荡, 真当我们一个个都是傻的?”
绿萝骂栖烑,栖烑当真是无感,只要不是骂师尊就成, 旁人怎么说她坏话也不过都是耳旁风,又不能真将她怎样。
栖烑见绿萝满嘴没点有用的,懒得再听她啰嗦,转身拐过了书架,到隔壁继续翻看阵法书册。
绿萝挪开了书架上堆叠的书册,隔空讥笑她。
“怎么?说不过便跑啊?也是,你有口无言,自然说不过我们,就算能言,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是说不过我们。”
一旁若莲道:“你可别这么说,有些人就是淫而不自知,说不得她还真不晓得自己做了怎样放荡之举。”
“是吗?”绿萝趴在书架枕着下巴,冲书架对面的栖烑道,“别急着走哇,你不是不晓得何意吗?来,姐姐告诉你什么叫爬床。”
爬……床?
栖烑本不想理会绿萝,可不知怎的,她莫名想起了那个雪夜,想起了师尊湿红的眼角,灼热的体温,还有……
栖烑捧着书转过身去背对着绿萝,一颗心疯狂地剧跳着,几乎要跃出胸口。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书简,明明早已不是兽爪,可她的每一根指尖仿佛都还残留着指甲弹出的舒爽。
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可师尊困在爪下无法挣脱的模样,每每想起都让她心跳加速血脉偾张,胸口翻涌着难以言说的陌生狂潮,像极了野兽撕咬猎物时那癫狂的亢奋。
师尊说那是不好的,不对的,是以后绝不允许再做的,绿萝方才也说了她做了不耻之事,难道……指的就是这件事?
栖烑心口堵住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是无法压抑半妖血脉,伤害了师尊。
那夜师尊的确是伤痕累累,若非早已摆脱凡人之体,只怕真承受不住那般造作。
她也当真是无法控制自己,只想着侵占,不停的侵占,那蚕食的欲望无限膨胀,一瞬间便操控了她所有的举动。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可从不敢深想,她怕,怕想得深了知道了自己做了怎样可怕的错事,无颜面对师尊。
可不敢深想不代表她没想。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是把师尊当做了猎物。
至少那感觉真的像极了她饥饿时追逐逃窜的野兔,只想死死按住兔子,一口一口撕扯入腹。
栖烑越想越心神不宁,被绿萝推着到了书廊边,半推半就地御剑飞往书阁最高层。
越往上,人越少,到了九十九层只剩寥寥数人,倒是僻静了不少。
绿萝一路引着众人到了一处书架前,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想来早已来过不少次。
若莲一路拽着不情愿的苏成仙一同过来,她虽也是小小年纪拜入宗门,却早已得绿萝真传,自然什么都懂。
何止懂,若莲早有双修道侣,虽比不过药人那般神效,却也大有裨益,尤其对低阶弟子而言,若迟迟不能筑基便是死路一条,如此也算是给自己寻条出路,不少弟子私底下都用的这法子。
这般不谈感情,只为飞升,其实就是互相利用,算不上什么道侣,他们都戏称彼此为修友,一旦其中一方突破境界,关系便解除,毕竟不同境界双修只会拖累高境界。
绿萝翻出一册带图书简递给栖烑,唇角带笑形容轻佻道:“看看吧,这就是双修。”
苏成仙瞟了一眼,终究没挡住好奇,也随手拿起一卷抖开。
栖烑垂眸望着手中凝白的玉简,一片片抖开,这些年学了不少 字,阅读毫无障碍,她逐字读着,不时看一眼配图。
这……这怎么……怎么这么怪异?
男修原来同女修构造这般不同,不过与她对师尊做的似乎大同小异。
双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栖烑惴惴不安,又求知若渴,她怕知道,却又想知道自己那夜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
她看完一册又寻一册,全程面无表情,不大会儿整个书架相关书简便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