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朔风微微颌首,御剑翩然而下,烈烈绯衣随风扑朔,远远望去,彷如谪仙下凡,身姿卓绝。
栖烑眼前一亮,几个展身猛地扑进了顾朔风怀抱。
咻!
地刺急追而来,直扎栖烑后心,顾朔风水袖一甩,收入袖中,抬眸望向扈兰鸢。
扈兰鸢已经傻了,眼眶一红,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她颤着嘴唇嗫嚅了数下,这才期期艾艾挤出一声:“师尊……”
她也想像栖烑那样扑进顾朔风怀抱,可脚挪了两步,到底是没敢。
师尊高高在上姣如明月,她,她……她哪里有资格靠近。
其实也不管资格什么事,她只是怕……怕师尊躲开,师尊从不与人亲近,只除了那个废灵根栖烑!
等等!
栖烑?!
扈兰鸢看了看扑进顾朔风怀抱趁机蹭了又蹭的栖烑,又看向顾朔风。
“这……这是……小师妹?”
顾朔风微微颌首。
扈兰鸢瞬间瞪大了眼,手指着栖烑指尖都在颤。
“这,这怎么可能?!!!她,她不是才这么……这么大吗?”
扈兰鸢比了小小一团。
“怎么突然这么大?!!”
“为师误入混沌之地,待了十二年。”
“十,十二年?!”
扈兰鸢羡慕嫉妒恨地瞪着栖烑,想说自己怎的就没这好命单独陪 师尊待了整整十二年!
不过也不对啊,区区十二年怎能让一个废灵根突然筑基?
便是天才如驰钰,也用了十三四年才筑基,当初她可是用了整整三十年。
扈兰鸢刚想问,擂台突然一阵巨响,所有人都转身望去。
不过一会儿没看,驰钰浑身是血倒在擂台边缘,勉强撑起半身,刚想用力起来,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整个场上瞬间鸦雀无声,都紧张地盯着这关键时刻。
朱峰抹掉嘴角血迹,拖着长刀,得意得一步一步朝驰钰走来。
“若你肯认输,本座便不踹你下去,你若不认……呵呵,想必各位道友还从未见过清平宗第一奇才脸着地摔个狗啃泥吧?”
安静了瞬间,傲剑宗与元圣宗传来一阵哄笑声。
依稀有人在人群中喊:“那朱道友就让我们长长见识呗!”
朱峰张狂笑道:“那朱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驰钰,你可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说话间,朱峰的右脚不断聚起滚滚紫光,紫光翻涌如浪,没走一步便涨大一分,直至走到驰钰近前,突然抬起,带着逼人威压照着驰钰狠狠踹去!
驰钰咬牙转头向一边,努力想让自己摔得不那么丢人,起码绝不能头朝下!
这一转头,他的视线突然定住!
那,那是谁?!
乌泱泱一群灰蓝的弟子服中,一绯一青两道身影格外醒目。
驰钰的视线聚焦在了那绯衣身上。
那,那是……明煊师叔?!!!
驰钰喜不自胜,可再看顾朔风怀里的青衣女子,驰钰的喜色瞬间僵住。
那又是谁?
从不让人靠近的明煊师叔为何抱着她?
当日那栖烑年纪尚幼也便罢了,这人又是哪里钻出来的?!
什么叫从云端坠入地狱?
忧心忡忡数日的失踪女神突然出现,却搂着别人?
驰钰眼看着青衣女子搂着女神的腰,靠着女神的怀,胸口翻涌,邪火直冲三庭四穴!
怎么可以?!
明煊师叔那般谪仙之人,怎能随随便便让人玷污?!!
还只是个筑基的废物!!!!!
驰钰陡然而起,双瞳似血,浑身爆起金光,哐啷一声,火光四溅,余波扑向两侧,防护法阵噌 噌亮起,无数流光交错而过。
所有人都惊呆了。
朱峰被他震得倒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你……你入m……”
最后一个魔字尚未出口,驰钰已祭出杀招,朱峰过于震愕,措不及防,虽掐诀躲闪,却终究慢了一拍,被驰钰一击击中胸腹,拍出擂台。
朱峰轰咚一声倒地,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没回过神。
他就这么……输了?
全场一片沸腾,傲剑宗傻了眼,谁能想到驰钰竟突然绝地反击?
朱峰输得巨亏,却也不亏,战场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疏忽便是命丧黄泉,输,便是输了,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驰钰眸红血色消退,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他背对看台,面朝小派,并无人发现他的不妥。
驰钰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他已隐隐察觉了不妥,这感觉就如当日顾朔风在塔前对他说她要娶栖烑时一样,心头骤缩,怨气横生,只是当时他压制住了,却不料今日……
这是心魔。
心魔一旦操控不好便是灾祸。
驰钰攥了攥拳,无论如何不能入魔,若入魔,倒不如自绝于昊天剑下,也算不辱师门栽培。
弦十飞入擂台,喂入疗伤丹,将驰钰搀扶下去。
本该是送去一旁专供伤者疗伤的法阵调息,却被驰钰按住,看向了顾朔风方向。
弦十了然,扶着他御剑而来。
顾朔风已推开了栖烑,敛目望着驰钰,娇艳红唇,淡淡两字。
“不错。”
驰钰瞬间心潮翻涌,眼眶发热,低声谢过,随即看向栖烑。
“这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让乃们久等了
第274章 师尊太难当(47)
一夜之间, 清平宗第一修炼奇才驰钰以弱胜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连带着栖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废灵根也大火了一把。
“听说了吗, 驰钰那个未合籍的小道侣也有奇遇, 几天前还是练气一层, 现在居然筑基了!”
“就是那个传说中迷的驰钰神魂颠倒的小丫头?”
“对对,听说才四五岁。”
“我还听说是五灵废根。”
“天呐!不会吧!废灵根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筑基?!不会也像几万年前那只傻孢子挨了雷劈吧?”
“不知道, 说是入了混沌之地困了十二年,可十二年也不可能让一个废灵根筑基啊?!”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奇遇,故意隐瞒了。”
“我也这么觉得。”
“我也。”
“说起来, 各位道友不觉得奇怪吗?驰钰为何谁都看不上, 偏看上一个几岁的丫头片子, 还是个废灵根?”
“我可听说了,那小丫头差点攀上天梯, 就最后一级的时候摔了下去!”
“这么说……这丫头不简单。”
“对!肯定不简单!你们不觉得之前罚跪那事特别怪吗?不就是弟子间起了嫌隙动了手吗?谁家弟子间没过摩擦?平日在宗门怎么罚都行, 如今出门在外的, 罚跪院外丢不丢人?它清平宗不要脸面的吗?”
“对啊,这事还真是怪,好像那女修就是因着同栖烑起了摩擦才被罚的吧?”
“这么说这个栖烑真不简单。”
“能让明煊仙尊主动收为弟子,怎么可能简单?”
“到底什么来头?”
“对啊, 什么来头?”
镇魇殿到处议论纷纷。
各门各派不少弟子有事没事就往濯涟院门口溜达,以期能见一见那传说中大有来头的栖烑。
灵虚子阴沉着脸端坐道房, 老眼半阖,满脸皱纹耷拉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抬眸扫了一圈屋内众人, 沉声道:“你们倒是说说,眼下该如何堵悠悠之口?”
驰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形笔直埋头一个叩首。
“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当众询问栖烑身份。”
灵虚子摆了摆手,“眼下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要紧 的是如何转眼众人注意。”
灵虚子现在担心的可不只是驰钰的机缘被夺走,他更担心栖烑被夺走。
原本他只当栖烑是个废灵根,唯一的作用便是帮驰钰提高修为,从而稳固宗门在整个修真界的老大地位。
如今他看到了栖烑不止对驰钰有助益,栖烑本人或许便是奇才。
纵观整个修真界,万万年来,除了那只一劈飞升的傻孢子,还有废灵根修士靠九阴坤体飞升,还真就没有短短几日便筑基的。
哪怕栖烑是在混沌之地待足了十多年才筑基,可那本身已是奇遇,在现世而言,她就是短短几日筑基。
前有驰钰非卿不娶,后有栖烑几日筑基,还有大名鼎鼎的明煊仙尊另眼相看,这一夜之间,栖烑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