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光影吸引了视线,手指抽出了唇瓣,左一下右一下,挨个点过那点点光斑。
唇角,下颌,耳畔,颈窝,忽而又点到了顾朔风的肩头。
极品法衣感受到了外物,晕起了淡淡红光,可很快便消弭下去,它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气,也没有任何不利波动,自动将小栖烑的小爪子归结为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兽。
小爪子还在点着光斑,轻若鸿羽的法衣几乎没有重量,轻点一下仿佛就能感受到衣下温暖的体温。
她点啊点,突然手指顿住了。
这……这是什么?
小栖烑原本只点了一根手指头,这会儿全都伸展开来,按了又按,瓷白的小脸歪着,水汪汪的大眼扑闪,她似乎想起了这是什么。
那还是很早以前,一个大雪呼啸的冬夜,她实在饥饿难耐,从林中窜到了一处小院,本是想掏只鸡吃,却发现鸡窝空了,主家怕冻死下蛋的母鸡直接将鸡挪进了屋里。
屋里点着暖暖的油灯,她扒着窗台向里张望,漏风的窗缝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是村妇抱着自家哭闹的儿子,打着呵欠抖开衣衫,哺喂儿子。
小栖烑见过狼崽子哺喂,也见过羊崽子吃奶,却还是第一次见人类哺育幼子。
那妇人温柔的哼哄,男娃满足的小脸,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
她在那窗台扒了许久,直到他们吹灯歇下才抬着冻僵的腿离开。
那一夜似乎有些难过,仿佛全天下所有人都有人疼爱,只有她是孤零零一人。
之后不久她便被抓走,经了数人之手,最后关在了炼药房,那夜的记忆也渐渐消散,只剩下大片的雪白残留在脑海,成了小栖烑认知里幸福的象征。
没有谁不渴望幸福,小栖烑骨子里比谁都渴望,原本褪色的记忆在这瞬间突然鲜亮,小栖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剧跳着,突然很想像那小男娃一般,也拥有一次幸福。
她按了按爪子下柔软的幸福,偷眼瞄了顾朔风一眼。
顾朔风气息平稳,神识深沉,正在专心疗神,至少要运转一个大周天才会清醒。
小栖烑又用力按了下,见顾朔风丝毫没有反应,胆子也大了些。
她悄悄摸上顾朔风的裙带,极品法衣迟疑地晕起了点微光,察觉不到负面波动,再度熄灭。
小栖烑自然是没有害顾朔风之心的,也没有轻薄之意,她实在还小,只是单纯的想像那夜那男娃一样,感受一下缩在怀中的幸福。
法衣是死物,自然判断不出这般行径若是被主人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羞愤恼怒,只当没有威胁,安静地任由小栖烑造作。
小栖烑浑然不知自己钻了空子,扯掉裙带丢在一旁,又偷瞄了顾朔风一眼。
顾朔风依然一动不动,毫无所觉。
小栖烑胆子更壮了些,三层两层扒拉开,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
这……这好像和那妇人的不大一样,明煊的……真好看。
雪夜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回想了下那小男娃是如何做的,学着她依偎在了顾朔风怀中,张开了粉嫩的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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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天运转完,日头已偏西,霞光映红山峦,映在眼前小栖烑乖巧的打坐身影上。
顾朔风归拢气息,抚掉裙上落叶站起身来,刚想喊小栖烑,总觉得好似哪里不对。
低头看了眼,裙带歪歪扭扭,明显不是自己系的,里衣外纱也掩得松松散散,稍微一动,衣料摩擦,胸前刺刺的隐约有些痛。
顾朔风看了眼沉浸在练气中的小栖烑,是不是认真修炼稍微一感知便能知晓,栖烑确实是在潜心修炼。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栖烑年纪还小,自然不可能趁机对她做出什么,而且她若真有不轨之心,法衣绝对会反击,眼下法衣毫无反应,唯一的解释便是……栖烑趁着自己意识深沉,摸遍了里里外外,只是想偷她的乾坤袋。
乾坤袋≠她,只要不是想对她本人不利,法衣都是不会有反应。
至于栖烑,她定是觉得她的乾坤袋里有不少法器,偷走了说不定就能逃走。
可惜栖烑没见识,以为乾坤袋都一个样子,殊不知她手指的流火戒就是芥子空间,比他们这些弟子用的乾坤袋容量大了数千倍。
顾朔风忽而觉得好笑。
她怕栖烑危险,强撑着意识结了赤焱法阵,却不料,栖烑倒对她下了黑手。
不过栖烑也只能偷偷东西,想杀她是绝不可能的,但凡栖烑稍微升起一丝杀意,莫说头顶的赤焱剑,只她身上的极品法衣便能要了她的命。
极品法衣的反击其实并不强,对金丹以上修士基本相当于毛毛雨,它主要还是防御作用。
可即便是这样的毛毛雨都能浇死0级菜鸟栖烑,而且还是一击致命。
看来以后她得多加小心,栖烑实在太弱,万一哪天真动了杀心,一个不小心死在法衣手里,那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顾朔风看了看天色,唤醒了栖烑,递给她一沓护身灵符。
“这些是防御符,一张可撑半炷香,遇到危险记得多拍几张,时间可以叠加。”
小栖烑乖乖点了点头,视线在幸福上停顿一秒,突然眉眼弯弯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尖尖的小虎牙晕着一点碎芒,看得顾朔风心头莫名软了下。
想到今晚她将九死一生,那柔软又更浓了几分。
“走吧,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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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想要老婆给我幸福~
顾: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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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师尊太难当(22)
小栖烑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整张脸都埋进了白白嫩嫩的幸福, 扑鼻的馨香甜美到让她微微有些眩晕。
迷迷糊糊中她甚至想着,就这样永远不要醒来该有多好。
她拱了拱小脑壳, 觉得单单埋脸还不够, 手也攀了上去。
刚捏到目标中的目标。
轰咚!
突然的天崩地裂,整个世界崩塌了, 她跌进万丈深渊, 屁|股后背狠狠撞在地上, 痛得眼角沁泪。
小栖烑一下子就疼醒了, 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直入眼帘的是一角晕着微芒的绯裙。
视线顺着那绯裙上移, 停在了沾着口水的胸前,不等她看清, 轻身诀的暖光拂过, 所有痕迹都消失殆尽。
小栖烑这才看到了顾朔风冷若冰霜的脸。
——明煊好像……不太高兴。
刚睡醒的小脑袋略微有些不太清醒,主要她也不觉得搂着别人找幸福有什么不妥, 怔愣了一息后左右张望起来。
弯月挂在枝头, 漫天繁星仿佛宝石般璀璨,夜空干净的不见一丝流云, 两侧密林如海, 风过沙沙,枝摇叶晃,仿佛处处都藏着黑影。
她被丢在一条碎石小路上,各色天然彩石堆砌的小路蜿蜒曲折, 直通向高耸的试练塔。
试练塔高耸入云,夜色中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看到那一层层铺着月霜的塔檐,还有一点点一闪而过的白光,
那是……风铃。
八角塔檐坠着风铃,风铃随风摇曳,晕着点点碎芒,本该是极美的夜景,却因这叮铃叮铃的脆响,搭着那呼呼的风声,平添了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诡魅。
小栖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恐怖气氛还吓不到她。
她已经彻底清醒,想明白了原本还同师姐们一起睡得正香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明煊带她来的。
可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小栖烑爬起来,扑闪着灿若寒星的眸子仰头望着顾朔风。
顾朔风也在垂眸望着小栖烑,映着如霜的月光,她那原本冰白的脸越发凉白了几分,嫣红的唇瓣也淡了些许,青丝半绾在脑后,散开的长发随着夜风微微扬起,发间步摇不时恍过一点跳燃般的赤芒。
——明煊……好好看。
小栖 烑本能地扬起一个甜甜的笑。
她与顾朔风迎面,顾朔风迎着月光,她自然是背着月光,原本她的脸上是得不到月光的,可偏偏她坐在地上,手撑背后,小脸仰得太高,月光漏过她饱满的额头,映在她的小梨涡上。
梨涡微颤,月光仿佛也跟着流动在梨涡里,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那梨涡,摸一摸那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