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驰钰百年前曾酒后吐真言找她告白,被她断然拒绝后神伤而归,后来便卡在了金丹巅峰无法突破。
她猜测此事与她有关,刻意闭关百年,希望能让驰钰专心突破。
却不想,百年之后,驰钰依然停滞不前毫无进展。
驰钰是毘罗最看重的徒弟,她身为师叔自然不能放任自流,出了关便马不停蹄赶去了不周山,拜见梵机老人求算了一卦。
梵机老人言明,她确实是驰钰无法突破的关键,若想破解,要么遂其所愿,也就是与驰钰结为道侣,要么……
顾朔风刻意停顿了下,惹得沉稳持重的灵虚子忍不住催促道:“要么什么?”
“要么便向西行,路有一断臂哑乞,机缘了得,与驰钰十分投合,不仅能助驰钰突破元婴,还能助他化神炼虚成就大道。”
灵虚子捻须沉吟:“那哑乞便是栖烑?”
“正是。”顾朔风淡淡颌首,“梵机老人从无虚言,我不敢不信,却多少有些怀疑,便试着让栖烑攀了天梯,果然如梵机老人所言,机缘了得。”
梵机老人的名号响震四海八荒,他只给有缘人卜算,且精准无比,他的话,灵虚子自然深信不疑。
虽说这话是顾朔风传的嘴,可顾朔风没有理由为了个废灵根欺骗身为掌门的灵虚子,且以明煊本人的性子,本也不该冲动之下收个奶娃,有了梵机老人做借口,反而更说得过去。
灵虚子没有怀疑,只是还有些疑惑。
“既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因缘际会自有天定,我便是说了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帮驰钰,不若静观其变。”
灵虚子单手背后捻须来回踱了数步。
“这么说,如今便是契机。”
“正是。”
“可万一不是……只怕再反悔便迟了。”
此前也曾有修士误解了梵机老人的意思,结果错失机缘悔不当初。
——就知道这老家伙没那么好糊弄,非得用那一招吗?
顾朔风忍着精力不足的昏眩,道:“那便一试。”
“如何试?”
“将栖烑丢入试练塔,让驰钰去救,若两人都能平安而归,且驰钰修为不减,便是证明。”
“这……”
试练塔是清平宗祖师爷清平子镇妖所用,后来经过反复锤炼,成了弟子的试练塔。
试练塔同一人进一次便会升一次难度。
譬如炼气期弟子第一次进,里面全是适合炼气期修士精进的妖物或是陷阱,第二次进便是筑基修士适合的,第三次是金丹修士,依次类推。
所以,宗门弟子每个境界只准进一次,否则挑战高境界的试练塔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驰钰已是金丹巅峰,早已入过金丹境界的试练塔,再进便是元婴试练塔,以他现在的修为对抗元婴试炼,即便不丢性命,也绝对会重伤导致修为倒退。
而如栖烑这种刚入练气,修为极低的弟子被困在塔里,通常是让同为练气,且从未进过塔的弟子去救,她们都是炼气期,又都是第一次进,试炼难度不会增加,通常可以顺利救出。
可若让境界相差太多的人进去,试练塔也会调节成高境界者的难度,那在塔里的低境界弟子便会极其危险。
如驰钰这般金丹巅峰,且已经进过金丹期试练塔的,从他踏进试练塔第一步起,栖烑遇到的妖物、陷阱也会瞬间变成元婴期难度。
这就相当于0级菜鸟面对SSR级大boss,还手无寸铁,除非栖烑机缘好到极致,也就所谓的锦鲤附体,否则分分钟死一百遍。
而驰钰也一样,能不退修为还把栖烑救出来,基本就可以确定栖烑就是他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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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师尊太难当(20)
理是这么个理, 可灵虚子怎舍得让得意弟子以身犯险?
他不赞成。
“此事不妥, 万一有个差池,我如何向三师弟交代?”
三师弟便是毘罗。
“况且, 即便驰钰机敏, 又有灵符法宝保命,可眼看大比将至, 若重伤难愈, 岂不是影响了大局?”
修真大比是判断一个门派新生代实力的重要标杆。
这休战的两万年来, 清平宗虽届届夺魁, 可第二名傲剑宗却一届比一届勇猛,上一届便险些压下清平宗, 若少了最有希望夺魁的驰钰,这次大比很可能会输。
这看似只是普通的门派间新生代的切磋, 其实意义深远, 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清平宗祖师爷清平子已两千多年不曾露面, 四海八荒早已流言四起, 猜测清平子其实已身死道消,清平宗为保盟尊之位, 刻意点的假魂灯蒙混世人。
若清平宗时时保持魁首的实力, 哪怕清平子依然不出现,其他门派也不敢随意发难,可若大比输了,清平宗不再是实力最强的存在, 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绝对会有贪者生出妄念。
祁连山脉可是整个修真界灵气最足灵草灵泉也最丰富之处,多少宗门小派眼巴巴妒忌着,一旦让他们生了心思,挑起中原内乱,妖魔两届趁虚而入,只怕又是一场浩劫。
这样严重的后果,任谁能承担得起?
灵虚子身为清平宗掌门,三宗七十二派盟尊,守护一方安定更是责无旁贷。
这些道理顾朔风怎会不明白?
她微点螓首,红唇淡淡道:“我自然知晓此法有些冒险,可傲剑宗实力与咱们旗鼓相当,依驰钰如今修为,哪怕如何巅峰,也只是金丹修士,拼尽全力也不过勉强压制傲剑宗,不仅挫不了傲剑宗的锐气,反而会让他们更有斗志。”
顾朔风抬眸,眸底深处印满深深忧虑。
“这也仅是最好的推测,若万一傲剑宗与咱们打了平手,甚至夺了魁首,清平宗如何自处?”
灵虚子僵了下,这也是他最担忧的。
灵虚子道:“至少现下还是有极大可能稳住魁首的,若驰钰重伤难愈,那才是必输无疑。”
顾朔风摇头叹道:“我的大师兄,你怎的糊涂 了?距离大比尚有月余,说不得栖烑便能帮着驰钰突破到元婴呢?金丹与元婴之间天堑般的差距,师兄该是比我明白。”
一个元婴修士碾压十个金丹轻轻松松,哪怕是刚进阶的元婴,碾压三五个金丹巅峰也毫无压力。
若驰钰成功进阶,这场大比稳赢不败,说不得驰钰表现再好些,还能力压群雄,打一场漂亮的碾压战。
虽然前景看似很美好,不过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
灵虚子道:“不能只想好的一面,也要想最糟糕的局面。”
“好,那便想最糟糕的,驰钰重伤难愈,无法参加大比,宗门惨居第二,可那又怎样?没有驰钰的大比可并非我清平宗真实实力,旁人顶多私底下讥讽几句,却是不敢真正看轻,待下届大比找补回来便是。
反观驰钰去了却只是勉强夺魁,甚至输掉,师兄,你觉得哪个更好?”
顾朔风一席话,灵虚子陷入沉思,他背着手来回踱着步,沉吟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
“好!那便一试!不过,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驰钰与那小娃儿,万一出了差池,还可解释为他是为救人闯入元婴试练塔,以他金丹修为能在元婴塔中救下人来,也算是光耀了师门,便是不去参加大比,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这话正合了顾朔风的心意,她也不打算让栖烑知晓那么多。
“那事不宜迟,今晚便行事。”
“好。”
事商量完了,顾朔风也快撑不住了,她有心离开,却不料灵虚子拽着她又说起了万一驰钰有了性命之虞该找谁进去救,又该怎样不露声色地给驰钰加些护身法诀。
顾朔风强撑着运行血色涌上脸颊,不敢露出丝毫苍白,眼前已有些发黑,灵虚子却还在叨逼叨,她实在撑不住了,只得开口。
“时间紧迫,我先回去准备些灵符,看找什么借口赠予他们。”
“不忙,还有些时候,你先听为兄说完。”
灵虚子又拽着她分析了各派实力,尤其是傲剑派,想看看若驰钰不去能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