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澜的手掌火辣辣的疼,虽然 昏暗中看不真切,可顾朔风的脸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境况。
她隐隐有些后悔,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是顾朔风太不顾场合。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顾朔风动了动唇,一字一句像是挤出来似的:“我、过、分?”
“不然呢?你现在是在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是外面?!”
“你说我在干嘛?”
“这种事还用说吗?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于星澜知道自己说话重了,可任谁这样凉飕飕没有一丝安全感的对峙下,都会忍不住加重语气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
“我……不要脸?”
顾朔风的语调极轻,轻得像是被谁突然捅了一刀,那一瞬间痛得几乎说不出话似的。
于星澜有些不忍,刚想说两句缓和一下,顾朔风突然捏住她的下颌,不等她反应过来,低头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嘶!疼!
她居然咬她!!
这次不是于星澜左边左边咬顾朔风,而是顾朔风右边右边咬于星澜。
于星澜忍着疼拼命挣扎,好不容易顾朔风错开嘴唇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她气得忍不住怒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嘛?!!”
昏暗中,顾朔风眸光幽沉难以捉摸,唇角却缓缓浮上轻佻肆意的笑。
“还能干嘛?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当然是强你了。”
“你……唔哦!!”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刚才还觉得愧疚的自己是傻了吗?
——放开我!
于星澜拼了命的挣扎,甚至反口想咬顾朔风,可都没有成功。
她绝望地闭上眼,车外不时传来脚步声、行人的说话声、车流声,还有自行车桄榔桄榔骑过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像是无遮无拦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自尊心一点点被碾碎。
唇上的温软突然撤开了,于星澜却没有睁眼,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随她的便吧,反正她就是在玩弄自己,自己越是拼命反抗,她就越是高兴。
于星澜绷紧身形,静等顾朔风接下来的动作。
没等到那只冰凉的手,却等到了温热的布料,有什么穿过了她的胳膊,她被抱起上身,布料穿过后背,她又被放躺下来,布料穿过另一条胳膊 。
身前悉悉索索,有布料摩挲过肌肤。
于星澜终于忍不住睁眼看向自己,看到的是从第一颗系到最后一颗的衬衣扣子。
砰!
车门关上,穿着小背心的顾朔风拎着那价值不菲的礼服直接塞进了车旁垃圾桶,然后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拉手刹,关双闪,踩离合,打转方向盘缓缓开上马路,哐啷哐啷两声吸引了于星澜的注意力。
于星澜爬起来扒在车尾向后张望,那哐啷哐啷两声是车轮碾过窨井盖的声音。
看了下垃圾桶的位置,于星澜有些诧异。
车子刚才明显是停在了那窨井盖上,旁边那么多地方不停,她为什么偏偏停在这上面?
一般司机都不会停在窨井盖上,一来是不安全,二来是不吉利,三来也影响窨井盖的使用寿命,这是约定成俗的不开车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所以言随心到底为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窨井,可明晃晃那么大,还是在路灯光照下,随便一眼就能看到,言随心怎么可能看不到?
除非……她当时注意力在别处,所以才没注意到路况。
她在关注什么?
于星澜望着那垃圾桶外露着半截的纯白礼服,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堪堪盖住臀部的白衬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垃圾桶上,所以才没注意到窨井盖?
于星澜捏了捏太阳穴,推了下事件过程。
言随心说坐飞机领证→她说“我没同意”→言随心突然停车→言随心扯掉她的订婚礼服→言随心帮她穿白衬衣→言随心扔了礼服开车离开。
所以言随心停车是为了扔掉礼服?
再进一步分析,因为她说没同意,所以言随心生气了,看着她身上的订婚礼服觉得碍眼了想赶紧扔掉,气愤之下只看到了垃圾桶没注意窨井盖。
也就是说,刚才言随心其实并不想对自己做什么,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于星澜慢慢转过身来,拽了拽衬衣角,勉强遮了遮腿,抬眸望向前排的顾朔风。
顾朔风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后视镜映着她紧抿的嘴唇半阖的眸子,路灯交错而过,对面车灯照来,恍过她的眼眶,眸中细碎的水光一闪而 过。
于星澜只觉心口像是突然钻进了石棉瓦上绵软的瓦丝,不会剧痛,却缓慢厮摩着痛觉,难以言喻的难受,却想拔都拔不出来。
她似乎……误会了言随心。
于星澜不知该怎么补救,垂眸捡起掉在夹缝的文件袋,拇指摩挲光过牛皮纸封,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谢谢你……帮我要回监护权。”
顾朔风没有理她,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可后视镜却暴露了她泛红的眼眶。
于星澜闭了闭眼,又叹出一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想上个世界你对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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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强娶小娇妻(74)
顾朔风没有回头, 依然倔强地挺直脊背开着车, 后视镜里清晰地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真觉得对不起就别说气人的话, 乖乖跟我结婚。”
——怎么三句不离结婚?
于星澜无奈道:“我说的对不起是指……毕竟我们有约在先,我没事先跟你打招呼就订婚,是我不对, 还有刚才, 你毕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不管怎样我也不该动手打你。”
“不管是因为什么道歉,总之既然觉得亏欠我,那就乖乖跟我结婚,别说那么多没用的。”
于星澜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手里的牛皮文件袋沉甸甸, 随手放在了一旁。
“道歉是道歉,结婚是结婚,这是两码事, 道歉又不是情侣夫妻的专用词。”
顾朔风瞟了一眼后视镜,视线少了几分死寂, 多了许多生动的不满。
“都说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答应你的要回监护权,现在我做到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兑现承诺?!”
于星澜不自然地转开视线,轻咳一声。
“那个……约定里不是还有我妈的公司吗?你还没要回来。”
“所以我们就先领塞班岛的结婚证,等公司要回来,再领英国的, 法国的,荷兰的,丹麦的……总之能领的国家都领个遍。”
于星澜转过去的视线又转了回来,不可思议道:“为什么要领那么多?”
顾朔风微扬下巴,答得理所当然:“将来万一哪天咱们吵架闹离婚,这么多结婚证一个一个离至少要离半年,足够咱们冷静下来重修旧好。”
这些结婚证在华夏通通都是不合法的,离不离婚有什么差别?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于星澜懂,于星澜相信顾朔风也懂,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话,却触动了于星澜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想到了曾经对妹妹的承诺。
【不管发生任何事,姐姐都会保护你。】
明明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保护妹妹?
做这种承诺其实就是在欺骗自己。
越是抓不住的东西,就越是忍不住想借助其他来增加安全感,好像上面附加的外物多了,自己就更能抓牢一样。
她靠承诺来维系自信想要 牢牢抓住妹妹。
言随心靠没用的结婚证来维系自信想要抓住她。
明明都是自欺欺人,却谁都不愿自己戳破。
顾朔风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兑现承诺?”
于星澜心情复杂,按原本想好的回道:“我从来没答应过你结婚,我只是说你办到了我就办签证,不信你仔细回想一下,我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