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脆响,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让人牙根发酸。然而,挨了这一鞭的人竟不是陶呦呦。
陶呦呦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秦远城似乎刚一醒就过来了,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得头发此刻软软地垂着,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因为苍白而显得不那么锋利。
他侧身沉默地站在陶呦呦面前,一只手紧紧扥着皮鞭,那条小臂上出现了一道新鲜的伤痕。
陶呦呦愣住,这跟原著不一样,他怎么会这么及时地出现?而且还……还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抓住鞭子。
陶呦呦想不通,秦远城那个以虐女主为乐的人怎么会做这些?
她攻略成功了吗?就这?
陶呦呦还没想明白,却听到老太太不怒自威地问:“远城,你这是干什么?”
闻言,秦远城看了陶呦呦一眼,这才转过身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奶奶,无论如何,我想您都不需要用暴力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你……”老太太这次明显生气了,她失望地用拐杖敲了地面好几下,“远城,这次事情吃亏的是你,我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你怎么拎不清呢!”
众人不吭声,一概等着他的回答,陶呦呦也在等,她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看到秦远城后颈上那个牙印。血已经结痂了,但咬破腺体标记成功那一刻的快乐却历久弥新。
“没有,我不觉得吃亏。”秦远城声调毫无情绪起伏,“Omega被标记后就不会再随时随地发.情,有了远棠的信息素保护,其他Alpha也无法接近影响我,不论怎么看我都没有吃亏。”
“可是……”
“奶奶,你们不用再苛责远棠了,是我主动的。”秦远城冷静地开口,一松手,那半截鞭子便“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小片灰尘在日光下腾起,细小的颗粒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闪亮。陶呦呦看在眼里,却感觉那些美妙的光线并非来自太阳,而是……来自面前这个替她当下惩戒的男人。
他还穿着病号服,蓝白条纹的宽松布料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那裤子有些短,露出了一双苍白单薄的脚踝。
本应该是虚弱的形象,可他站得笔直,目光沉稳,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风雨都不会落在身后这个人身上一般。
陶呦呦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摸了摸左胸口。薄薄的胸膛之下,一颗心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她感觉有些慌了。
陶呦呦心知这明明就是一场考试,可是当秦远城真的为她挡下攻击、挡下谩骂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或许……这就是霸总剧情的动人之处?难怪霸总娇妻的剧情在一众流行读物中经久不衰。
开心、喜欢、不愧是我标记的人!她心里乐开了花,对秦远城真是越看越顺眼。
心脏这个器官不受脑子监管,诚实地昭告着她感受到的一切。
陶呦呦按不住怦怦的心跳,只好试图在脑子里挽回尊严。
“我这不是心动,只是为了考试得分,只有男女主双箭头相爱才算HE呀。”她如此这般想了几遍,终于把自己给说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等,待会儿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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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激怒
祠堂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除了不在状态的陶呦呦,其余人皆面色凝重。
秦远城虽然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刚刚那番话分明没有把秦家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站在那,身形笔直,仿若无法摧折压垮的松柏。即使他只是一个Omega,但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胡闹!”老太太气得发抖,抬起拐杖就要往秦远城身上打去,“你被自己表妹标记还很骄傲吗?以后怎么办?难不成你俩过一辈子!”
“老夫人,”程丽诗眼疾手快地拦下,她微微低着头,看向秦远棠的眼神稍纵即逝,接着她劝道:“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堵住闲人的口,至于他们两个……”
程丽诗说到这才终于朝他们看了看,她语气似在斟酌,目光扫过秦远城的脸,眼神更凉了一分,只不过转头面对老太太时又笑开了:“远城刚刚醒来,身子还不好呢,这要是罚得狠了您更要心疼,要我说,两个孩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当时情况危急,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罚跪也跪了,抽鞭子也抽了,咱们就把这事揭过吧。”
“揭过?”婶婶一听又不满意了,“你说得轻松,我可不放心把秦家的家业交给他们两个!”
陶呦呦闻言眉梢微动,抬起脸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从开始就一直叫嚣的婶婶。记得原著里秦家有个叫霍如珠的女人,儿子死后,她眼见自己没了指望,便与老公秦岳勾结竞争对手华盛集团的人,不仅贩卖秦氏集团内部消息,后来还联合华盛集团诬陷秦氏不正当竞争,逼已经是董事的秦远城卸任。
陶呦呦看着那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心说看来这位就是霍如珠了。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这群亲戚。
老太太林凤仙是秦家主母,年轻时是个手腕强硬的铁娘子,当时她的二儿子秦海流连花丛,在与秦远城母亲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又招惹了现任妻子李淳淳。李淳淳颇有心计,母凭子贵,撒泼耍赖地要秦海娶了她。
彼时秦远城的母亲家道中落,林凤仙为了秦氏,认了李淳淳当儿媳。
可以说,秦远城身负私生子的骂名,一半因为李淳淳,一半因为林凤仙。老太太上了年纪后时常心怀愧疚,寝食难安,后来才非要把秦远城接回秦家。
可是,回了秦家才是水深火热。
这满祠堂同姓不同姓的亲戚都当他是眼中钉,不是想要他死,就是想把他踩在脚下,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孤立无援。
真惨。陶呦呦将同情的目光望向站在前面的秦远城。
秦远城却在这时开口,他凉凉地看了霍如珠一眼:“看来婶婶你确实很不放心,担忧到所有内部资料都要复制一份的程度。”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霍如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忽然劈头盖脸地朝秦远城扑去:“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诬陷人?秦远城你就是外面的一条狗!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女人疯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可惜,在她尖锐的指尖即将抓到秦远城脸上的时候,一群黑衣保镖冲进祠堂,一左一右夹小鸡似的把她给架住了。
“秦远城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祠堂!”程丽诗唯恐自己女儿遭到连累,赶忙把锅一股脑往秦远城头上推,“你这是终于撕破脸了?”
林凤仙简直要气厥过去,大呼不肖子孙。
秦远城仿佛没听见这群人的义愤填膺,他站在黑衣人堆里,随手拉起陶呦呦:“你跟我走。”
“喂!”陶呦呦被拽得一个踉跄,条件反射地想甩开秦远城的手,余光瞥见一个个面沉似水的黑衣人。得,还是先装孙子吧。
陶呦呦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被秦远城提走了。
一路上陶呦呦心里都有些打鼓,一会儿想着秦远城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会儿担心自己想走女主线的计划暴露。
虽然她托人处理掉了电梯控制室的□□,但是如果秦远城有心调查,她不相信自己能瞒得天衣无缝。同样,盛野的能力媒介也不容小觑,说不定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就这样,陶呦呦一路看着秦远城冷冰冰的脸,一路心里七上八下地被他拽回了他的房间。
屋子里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被子被随手推开,吊针一直垂到地上,药液通过针头流出,在地板上汇聚了一小片水泽。
“你的点滴还没挂完?”陶呦呦当下便着急起来,连忙抓住秦远城的手翻过来看。果然,他的手背上有个明显的针孔,手背一片淤青。
他有这么急吗?陶呦呦心疼地轻轻吹了两下。
秦远城冷眼看着自己的手被秦远棠用两只手抓在手里,她的手很小,又很软、很暖。被这样握着,他感觉自己刚刚清醒时心里的那点焦虑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