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陶呦呦却并不听他的,反而就着动作,在柔软微凉的耳垂上轻轻抿了一下。
盛野没能忍住颤音,连忙脸色涨红地捂住嘴巴。陶呦呦笑着微微眯了眼,刚刚她听见盛野心里可爱的感叹了,似乎他觉得很受用呢。
于是,晚风中,不断传来宫主大人气愤的呵斥,无非是些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警告,好像他总是不满意。
刚刚是谁眼泪汪汪地抱着她不撒手来着?陶呦呦只道盛野这人本性难移,永远也学不会好好说话。
不过,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倒也有趣。
陶呦呦看着盛野故作冷清的样子,耳朵里却听着他的心声。
他这人,明明喜欢,偏要说不喜欢,明明受用,偏要威胁陶呦呦住手。
红霞直从脸颊漫上耳根,眼里泪水都摇摇欲坠,偏紧闭着嘴巴,皱眉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也不知……那死死抓着陶呦呦衣襟的手是谁的。
盛野眨掉一串眼泪,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停下,停下!”
陶呦呦却遵循他心里的指示,听着他心底的声音:(不够,还不够!该死,我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本座特别不知羞耻?)
太阳渐渐落山了,陶呦呦充分使用读心术,在这一场战役中出招稳准狠,坚决听从宫主的指示,忽略耳边乱七八糟的斥责。
于是,她便看到一直以来不曾动过的好感度进度条终于产生了缓慢的变化,当她一场战斗结束,揽着筋疲力尽的盛野休息平复时,那始终指在(-10)分的进度条向上爬了一些,停在了(-5)分的地方。
这,这算五分好评了吧?陶呦呦心脏怦怦跳,感觉有些激动。
虽然还是负分,但总归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了几个世界的历练,她现在非常心平气和。
“宫主大人,要不要我扶您去泉水里洗一洗?”陶呦呦侧头对靠在自己肩头的人说道。
盛野懒洋洋地歪靠着他,如墨的长发散落着,挡住他光滑的脊背,他闻言微微动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了,我好累,想睡了。”
“好吧,那我抱您回房。”
陶呦呦帮盛野重新披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揽住他的膝弯将人横抱起来,盛野闷哼一声,只觉自从练功以来后腰总是酸得厉害,反正也没力气,便由着陶呦呦去吧。
他放心地靠在陶呦呦肩头,只觉得这姿势也熟悉得很,八成曾出现在某次怪梦中。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抱着本座的人。”盛野困顿地说着,话音含混不清。他修长白皙的胳膊搂过陶呦呦后颈,搭在她的肩头,似一个环抱她的姿势:“也是本座唯一准许亲近的人。”
后面一句他说得太不清楚了,陶呦呦没能听清,再凑近耳朵去听时,便只听到盛野匀称的呼吸声。
“睡了吗?”陶呦呦道。
月色打在盛野的睫毛上,照亮了那些还未来得及干掉的水痕,陶呦呦嘴角微翘,眼神却淡然,她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累坏了吧?等你回到现实世界,想起所有,不知又会怎么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呢?”
她抱着盛野,怀里沉甸甸的,又暖烘烘的,这样的满足感令她觉得自己仿佛正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人。
然而,一抹愁绪却浮上她的眉头,就算她与盛野在虚拟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实世界里,他们只是匆匆见过几次的同学,他也许跟虚拟世界里的角色想法不同。
是的,他也许……不会像我一样喜欢他。
我喜欢他,像有个声音在陶呦呦回荡一样,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对盛野的感情,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眉心微皱,泪痕未干的人,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柔和。
那不是对虚拟世界里某一个角色的喜欢,而是希望透过这些角色去触及真正的盛野,了解他,帮助他。
不然,她怎么会凭着一腔冲动就莽撞地答应进入光海漩涡呢?
如果说,在这一片虚幻连接着虚幻的虚拟世界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她想,唯一的真实,只有驱策着她进入这片未知世界的,那份对盛野的信任和喜欢吧。
“你也要努力呀。”月色下,陶呦呦低头对睡着的宫主说道。
她进入盛野的寝殿,将他放在铺好的床上,月色入户,在地上投下水纹般的树影。陶呦呦坐在床边,轻轻整理盛野睡乱的头发:“盛野,你是不是也在拼命回忆起过去的事呢?他们说你逃进了光海漩涡,可我总觉得……”
陶呦呦说着,捏住盛野纤细的手腕,那手腕白皙得很,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多出一道红痕似的,此时,有脉搏在那透薄的皮肤下跳动。
陶呦呦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可我总觉得这些虚拟世界里的你不是真实的你。”
上个世界里那身为刑警的、拥有各中战损伤疤的身体、这个世界里作为宫主的、过于纤细白皙的身体,哪一个都令陶呦呦感到别扭。
她目光忧虑,终于问出自己一直担忧的问题:“盛野,真正的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忽然,陶呦呦神色一凛,眉头微皱,她感觉好像有一丝怪异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散着,充斥在空气当中。
她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视,忽然在床边的香盒上凝神。
那几根燃烧着的安神香似乎有问题!陶呦呦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抹精芒,或许,要有好戏看了。
……
夜半三更。月亮都隐匿在层层云朵中,万籁俱寂的时候,幽月宫宫主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了。
陶呦呦身穿黑色夜行衣,静悄悄地蹲在房梁处,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蹑手蹑脚走进来的人影。
那人身材纤细修长,也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还谨慎地带了面罩。
不知那人是否易容过,陶呦呦凭着仅露出面罩外的眉眼根本辨认不出他究竟是谁。
那人进入寝殿倒是闲庭信步,直奔插了安神香的床头,手指一掐熄灭了那掺了药的熏香。
黑衣人哼笑一声,侧头看向床铺里安睡的人。
饶是武功盖世的幽月宫宫主,在筋疲力尽地被折腾了一晚后,又吸了半宿的特制迷魂香,此时怕是天塌了也叫不醒他。
“宫主大人,小的来向您请安。”黑衣人说着伸手不客气地捏起盛野脸颊上的软肉,指尖用力,将那脸蛋捏得通红。
然而,盛野果真睡死了过去,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黑衣人谨慎,又从怀中摸了一个纸包,他知道幽月宫宫主喜好整洁,最厌恶山上多得是的蛇虫鼠蚁,于是一边抖动纸包,一边在盛野耳边念叨:“宫主大人,小的从山上给您带了礼物,是后山最大个的蚂蚁,哎呦,掉到您衣领里去了。”
蹲在房梁上的陶呦呦闻言,浑身发痒似的打了个寒噤。心说,这是哪来的变态,使的是什么不入流的招数。
他将纸包抖了个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盛野的神色,那纸包里其实并非蚂蚁,而是撩动情.热的药物,涂抹在身上则如同被百虫啃噬般麻痒。
据说,江湖上还从未有人嗅到过宫主大人的信香。也许,这次他能……
如是想着,他更是热切。
可他把一整包药物都洒遍了盛野的身体,后者却仍旧沉沉睡着,呼吸匀称,毫无所觉。
黑衣人摸了摸下巴,心说难道这迷魂香如此有用?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中途醒来还要费心对付。
打定主意,黑衣人摸出一枚药丸,捏开盛野的嘴巴将药丸扔了进去,盛野不适地皱眉,黑衣人捂住他的口鼻逼迫他吞下药物。
直看到盛野喉结微动,黑衣人仿佛大松一口气,接下来的动作都自如起来。
陶呦呦眉心微皱,神色微凝,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黑衣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还不等她探身想继续看个明白,黑衣人已然三下两下扒光了盛野的亵衣亵裤。
他摸出一个黑色的布袋,直接套在盛野的头上,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绑住他的手。接下来发生的事便如陶呦呦所料,黑衣人强要了他。
黑衣人动作粗鲁匆忙,仿佛在完成什么工作,他暗自思忖:刚刚已经给幽月宫的宫主服下了一发击中丸,只要让他这个众人皆知的坤阴怀上我的中,那么他的内力便会被这腹中的孩子所吸纳,到时饶是再多的纯阳之力都无法帮助他提升修为,那么,攻克幽月宫,逼问出玄机换魂丹的下落,岂不是都变得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