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大跨步走过去,还是冷着脸问。
“刚刚从台阶上跳下来,扭到脚了。”
夏熙楼蹲下去看他的脚,右脚脚踝已经肿起来,动一动任明月都觉得疼。
“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先生,不喜欢。”
“那让医生来家里。”
任明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台阶,准备站起来。夏熙楼直接把他打横抱回客卧,拿枕头垫着他的脚。
医生说有一点韧带拉伤,没大碍,还是要静养。李姨送医生出去,夏熙楼也转身要走,被任明月抓住袖子,“先生在生我气吗?”
“没有。”
话是这么说,夏熙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伤筋动骨一百天,让李姨给你煲靓汤喝。”
任明月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皱皱眉,被子有睡过的痕迹,夏熙楼昨天晚上大概还在他房间里抽烟了,好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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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月伤了脚,他们的交流也一下子急剧减少,夏熙楼几天都没来看他一眼,他发消息也不回。任明月总有种养完伤,夏熙楼就要把他扫地出门的感觉。
他成天躺着觉得无聊,翘着个脚收拾起了东西,原本的物品归置好,后来买的,喜欢的都塞进行李箱里,不喜欢的也整整齐齐地摆在房间一角。
夏熙楼晚间回来的比往常早,李姨说小任先生喝汤很勤快,医生每隔一周都会上门检查,向他汇报伤势,他也就没多管一向懒惰的任明月怎么开始收拾起屋子。
那天在任明月房间里抽烟,蛇玩偶躺在一边,他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他生气的原由,却又隐隐觉得不可置信。
等他走进任明月半掩着门的房间,人不在,除了任明月的那个玩偶,其他平日里喜欢的都不见了踪影,客卧的东西都摆回原位,行李箱半拖出来了。
夏熙楼马上拿出手机给任明月打电话,却听见铃声在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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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时候,家里整修花园,任明月在剧组,也要打电话回来在小花园里种栀子花。夏熙楼让花匠移了十几株,六月中旬就开了花,香气清芬。
夏熙楼看着青年的身影慢慢从摇椅上坐起来,夏至刚过,这个点天也没黑全。
任明月刚刚接起电话,就发现夏熙楼又挂了,他觉得疑惑,却听见脚步声。
“好看吗?”夏熙楼走到他旁边。
“先生的花园好漂亮,先生自己也要多看看。”任明月自然地又躺下去,只是微微侧向他这边。
夏熙楼隐下一点笑,板着脸管他,“别瘸着腿乱跑,还想不想好了。”
“想好呢,张哥说过两天还要面试新戏。”
“先不拍了,等完全好再说,先生养你。”
任明月来勾他的手指,“那我要跟先生拉钩,不许耍赖。”
夏熙楼由着他做完小孩子的游戏,把他抱回了主卧。
小明月:金主的心,六月的雨。
第9章
任明月脚养了半个月,几乎就没有出过门,窝在夏熙楼房间里。夏熙楼把他的蛇玩偶,皮卡丘杯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楼上。
任明月心想:金主怎么还翻我箱子呢?
当然他面上不显,乖巧地接过来说:“谢谢先生。”
因为脚伤的缘故,夏熙楼也不太和他做爱,顶多是任明月晚上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早上迷迷糊糊地被拉着手给人做手活。
夏熙楼倒是加了一个小任务,每天睡觉前,一个晚安吻。
任明月有时候已经睡着了,有时候迷迷糊糊,感受到湿润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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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又是盛夏,任明月对于网购热衷起来,有天下班,夏熙楼看见客厅里堆了好几个包裹,任明月出去玩了,还没有回家。问了李姨,说多的时候,一天能收十来个包裹。
任明月的脚差不多好全了,还是娇贵地很。说天太热了,脚还疼,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生和他拉了钩,说可以养他……他娇贵,偏夏熙楼也觉得他娇贵,允他再“修养”一段时间。
这两天都回来得格外的晚,今天更是十一点半了,门口还不见他的影,夏熙楼给他打电话,问“去哪儿了?”
“嗯……出去吃饭了。”
他说是这么说,电话那边吵得很,不像是饭店、夜市,反倒是像酒吧。
“发个定位给我。”
“我马上回来了!”
“发定位。”夏熙楼不急不缓地说,“不要骗人。”
“我错了先生。”任明月马上转了语气,“其实我在…烟云。”
烟云,本市最大的双性酒吧,楼上就是连锁酒店,夏熙楼对双性兴趣一般,却依旧有所耳闻。
“胆子大了,敢一个人跑去酒吧。”
“我不喝酒的,只喝可乐。”
何况,他也不是一个人。
“我过来接你,别乱跑。”
“哦……”任明月看他挂断电话,朝面前端着一杯酒来和任期搭讪的男人笑笑。
“不好意思哦,他今晚有约了。”
男人看看这俩人,一个没戴面具,看起来天真活泼,一个戴着面具,也温润从容,虽然但是……怎么看怎么像两个0呢?
夏熙楼新换了辆劳斯莱斯幻影,没下车,只停在门口。也不算太惹眼,烟云后头还杂着政治背景,来这儿的权贵也不少,猎艳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任明月轻轻巧巧地奔过来,头伸进打开的车窗,先亲了亲夏熙楼,才坐上副驾驶座。
他边系安全带边往车外头看,任期上的那辆车还没有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睛花了,总觉得那辆车在夜色里隐约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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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还因为你去酒吧凶你了?”
“也不算凶吧。”任明月衔走了任期指尖剥好的葡萄,“又早上把我拖起来让我陪他吃早饭了,这个比较讨厌。”
还有他不好意思提的,这次回来之后,夏熙楼反倒重欲起来,第一天回来就把他折腾的腰酸腿软,等他的脚差不多好了,更是做个没完。
任其月,也就是任期,靠在沙发上,剥三颗葡萄,任明月得吃两颗才算完。
“我这是剥给自己呢,还是剥给你啊?”任期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任明月嘴里,擦干净手指问任明月。
“哥哥对我最好了。”任明月跟他撒娇,“对了,姐夫呢?我还没有见过他呢?”
任期皱眉:“你就觉得我是下面那个了吗?”
“可是哥哥你都改名叫‘人妻’了……”
任期黑着脸凶他,“闭嘴,不准再提。”
任期比任明月大几岁,化形也早些,出去闯荡之后也回来看过他们几次,说在首都赚了不少钱。任明月受他的熏陶,能化成人形之后也来了首都,但学会用搜索引擎后,却没有找到任其月这条蛇…哦这个人,能搜到的只有一位白头发的老爷爷,全是他的履历。
“你懂什么,”任期拍他脑壳,“行走江湖要用小号,而且我原来的名字有位名人。”
他当时无意间当了练习生,就用了任期这个名字,后来才意识到谐音奇怪。但也改不了了,参加选秀一炮而红,星途顺遂,还拐到了老婆,就是行程太忙,好久没有回家里去看看。
现在弟弟都出来闯荡了,刚好带他见见世面。
任明月给自己造的身份是演员,因为一开始和他搭讪的老阿姨问:“小伙子这么好看,是不是演戏的啊?”
“看来你的大金主把你养得挺好的。”任期掐他脸蛋,“我当时怎么找不到呢?”
“他前两天还跟我生气呢,谁知道为了什么。”任明月把自己的脸从哥哥手底下抢回来,“哥哥,要是之后他对我不好,我就来找你了。”
“来吧,哥哥养你这个小米蛇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正在聊天,突然门口传来声音。任期抬头望了一眼,笑道。
“你嫂子回来了,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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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辰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有个眼生的男孩和任期靠在一起讲话,两个人齐齐地望向他。这么一看,又有些相似了,两个人都有一双杏眼,圆润而有神。
“这是我弟弟,任期。这是赵北辰。”
“哥哥好。”赵北辰看向他的同时,任明月也在打量这个嫂子,看起来和哥哥差不多高,不过更健壮一点。
但是还是觉得哥哥更像下面的……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任明月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