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叫叔叔。”
林露笙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来这位熟悉的叔叔,乖乖叫了叔叔好。
“给叔叔抱抱好不好。”夏熙楼朝她伸出手。
笙笙的大名叫林露笙,知道内情的人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寓意,不过路关山说过他抵制代孕,小姑娘大概另有来处……夏熙楼抱着不怕生的小姑娘,软乎乎的,还带着奶香味。不过大抵是他抱孩子的姿势不舒服,笙笙被抱了一会儿,又扭头回去要爸找爸。
路关山接过女儿,听好友淡淡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他的手,问,“两年多了,还没放下呢?”
演唱会还没有开始,全场的灯光还亮着,夏熙楼中指上的戒指折射出一道光,被他轻轻转了转,又推回原位。他看着路关山抱着女儿,一大一小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的时候我也想,要是我有个像笙笙一样的女儿就好了,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路关山给女儿拿湿巾擦手,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话。
夏熙楼对唱跳没有什么兴趣,路关山也是,两个人一直在谈天,除了林昭表演的时候暂停了一会儿。林露笙倒是看得很认真,还坐在包厢里挥荧光棒和小声跟唱,小辫子一跳一跳的。
路关山露出一个好爸爸的笑意,“她是自娱自乐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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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全场灯光亮起,观众陆续离场。路关山是公众人物,此时还不方便出去,夏熙楼没有这个顾虑。他打开包厢的门,看着散场后鱼贯而出的人群,不远处台阶上正有人往下走,突然抬起眼睛往上看,刚好和他四目相对。
清亮的杏眼飞快地眨了两下,像是受惊的兔子。
任明月!
夏熙楼拉上门就冲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现场的观众已经散掉大半,但仍有许多人还没有走。夏熙楼追着任明月,发现他并没有往场外跑,而是跑向了后台的方向。
拐过一个弯,人突然没有了踪影。
“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来过一次后台,发现丢了点东西,想查查监控。”
“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十分钟前。”
路关山站在他旁边跟工作人员交涉,很快就调出了刚刚的监控,夏熙楼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任明月进的是一间艺人的休息室,并且之后没有出来过。
“走吧。”路关山拍拍他肩膀。“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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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并不大,夏熙楼推门进来的时候,任期刚刚换下了表演服装,在和助理说着什么。
任明月,任期……
夏熙楼想起来任明月说过,[我嫂子也管着我哥哥的钱。]
“他在哪里?”夏熙楼问。
“无可奉告。”任期停下说话让助理出去,抬眼看他:“夏总自己没看住人,这也要来怪我吗?”
“是他自己走的。”
“明月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决定,我没法干涉。”
休息室里的东西不多,夏熙楼环视一圈,根本藏不下一个成年人。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夏熙楼认出来这也是成员之一。他转头时瞥见后窗的纱窗开着,还有风慢悠悠吹起窗帘,停顿了两秒,大步向外走去。
赵北辰目送他出去,关了门就往任期身上凑,任期跟他接了个吻,“你先去卸妆吧,我马上就来。”
他暧昧地抚摸赵北辰腰侧结实的肌肉,低声说:“别急,晚上回去交公粮了。”
赵北辰出去之后,任期把门锁上,咳嗽了两声,一条蓝色的大蛇就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再一眨眼,已经变成了人。
为了躲人被迫听了一段哥嫂墙角的任明月深感无辜:“我也不知道他会来看你们的演唱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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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任明月的进出更为小心,夏熙楼已经发觉了任期,势必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他不知道夏熙楼现在对他是什么想法,但那天遥遥一见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任期也提醒他少出去,他最近身后的狗仔都变多了,谁知道有没有夏熙楼派来的。
任明月把枕头上摊着的那件西装抓过来,苦恼地蒙在了自己的头上,突然听见了小孩的声音。
兰润是哥哥,兰泽是妹妹,明天就要满两周岁了。任明月分明记得他躺下去前,他们俩还是蛇的形态,等他再坐起来,床上多了两个小娃娃,少了两条蛇。不仅如此,唯一的小蛇还被他们俩抓着玩来玩去。
“放开弟弟。”他把小儿子解救出来搁在大腿上,面对着突然变成人的兄妹两个,又叹了口气。
“宝宝,你们怎么长得都不像爸爸呀。”
赵北辰从来没有问过家里为什么突然多了两个小孩,还管任明月叫妈妈,他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叔叔的身份,只是在晚上缠任期缠得更卖力。还跟着任期一起,为了小朋友们的安全,把房子里的家具通通包了角,买了很多可爱的毯子地垫玩偶,专门打造了一间儿童房。
任期逗他玩,说灌进去多了,说不定就能生了,还要记得平时少吃醋,因为碱性体质更容易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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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庆幸的是任明月这一年没有再怀孕了,受夏熙楼影响,他深居简出了半年,闷在家里——老三兰汇比哥哥姐姐还早地变成了人,三个小人凑在一起,几乎可以把屋顶掀翻。老三长得很像夏熙楼,特别是他刷到夏熙楼的新闻时。
[房地产大亨夏熙楼与女明星好事将近?深夜同归,举止亲密!]
并不高清的照片上,两个人确实靠的很近,任明月直接把手机扔在一边,心里头说不上来的烦闷。他翻了个身,就看见老三在他旁边睡着了,小脚丫还在不自觉地扭动。
任期看到这条消息之后倒是放下了心,批准他可以带着小孩去迪士尼玩了。
任明月一个人带三个太吃力,还有个阿姨陪着他。刚刚玩了两个项目,任明月抱着小儿子下来,就看见男人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挡住了他所有逃跑的可能性。
“还要跑吗?”夏熙楼问。
老男人没让女儿认夏总当干爹的原因:(正色)爸爸太多了她会分不清。哥哥那段在文内是调侃,无任何科学依据,来源嘛大家都懂。生男生女看精子,生男生女都一样!
第20章
任明月倒是想拔腿就跑,却不可能把三个小孩留下来,他乖乖地跟着夏熙楼上了车,阿姨牵着两个大的坐在后面。
回到了生活过一年多的别墅,还是李姨开的门,看到他有些讶异。还没来得及和李姨打个招呼,夏熙楼让两个阿姨看着小孩,直接把任明月打横抱上了楼。
任明月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挣扎,却逃不掉他的禁锢,被夏熙楼扔到熟悉的床上。夏熙楼轻而易举地制住他,压在他身上不说话。
任明月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没有松动,停下来才发现夏熙楼正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鬼使神差地,他喊了出口,“先生……”
夏熙楼冷笑:“还知道叫先生?”
他此时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论道理也是任明月理亏,他焉焉地低下头,闭上嘴。
夏熙楼被他放弃抵抗的表现弄得更为光火,一眨眼,看见那枚戒指还戴在他手上,抓起他的手,想把戒指摘下来。
“你干嘛!”任明月下意识地抵抗,“戒指是我的!”
夏熙楼停了动作,“这是情侣对戒,是我送给我未婚夫的。”
他分明是当订婚戒买的,不算太隆重昂贵,此时此刻,任明月却戴在无名指。
“啊——”任明月低着头,过了几秒才抬起头问,“你订婚了啊。”
是和那个姓林的女孩子吗,还是另有其人,他好想问问,却问不出口。即使夏熙楼在他走后一个月就和别人开房,他也没有怪夏熙楼的理由,毕竟夏熙楼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夏熙楼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脸也没有那么冷了,谁知道任明月突然眼圈发红,把戒指摘下来扔给他就掉了眼泪。
先是小雨,然后就变成了暴雨。是积攒了两年多的的乌云,难过、愧疚、嫉妒、不甘一滴滴掉落。
“你订婚了,还找我回来干什么?”任明月哭的打嗝,“你好讨厌啊,我只想,留个戒指……嗝,都不行吗?”
夏熙楼把扔到被面上的戒指拿回来,握着他的手,明确道:“谁戴着,谁就是我的未婚夫。”